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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從身後傳來,普雷絕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門,身體卻被硬生生地拖了回去。

普雷能感受到對方的利爪刺破了自己的護甲,在接觸到自己皮膚的那一剎那,恐懼感與冰冷的觸感令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神罰神官自幼便接受嚴苛的戰鬥訓練與殺戮任務,普雷曾自認為能淡然能面對任何敵人或者是死亡。

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本自己以為的,那麼自信與坦然根本不值一提,在死亡的惡魔面前,自己還是會忍不住地全身顫抖。

亞羅停下了手,他並未直接結果對方的生命,布蘭還有些話想要問他。

他殺氣騰騰地看着監察廳的士兵們,金色的瞳孔中帶着漠視一切生命的寒意,每一名被他目光掃視的士兵都全身僵硬,像是被毒蛇盯上的老鼠般,甚至還有一名膽小的傢伙,直接就被嚇尿了褲子。

雷曼沒敢正視他的眼睛,腳步不自覺地向後挪動着,在對方的身上,環繞着一股瘋狂的殺意,裁決神殿的人在他的手中像雞仔一樣被屠殺。

曾經經歷過殘酷戰爭洗禮的雷曼不由自主地顫抖着,他也曾登上戰場,與同伴們一起浴血奮戰,揮着刀劍砍下敵人的頭顱。

他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令他恐懼的是亞羅身上表現出的遠超人類的殘酷與癲狂,那種毀滅一切的氣勢,那魔鬼的臉上現在還掛着血肉和碎骨碴,雖然在笑着,但卻如同鬼怪一般猙獰可怕。

此時此刻,回蕩着雷曼腦海中的,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魔,魔種果然是魔鬼在人間的代言人!

腳步聲耳邊響起,雷曼緊繃的神經線頓時令他反應過來,他立馬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煙塵散盡,布蘭站在廢墟之中。

還有一個,雷曼在心底里大叫道,由於方才被亞羅震懾住了心魄,他險些忘了目標是兩個人。

一個傢伙就已經將己方的兵力幾乎全滅,在加上一個會怎麼樣?

雷曼感到了濃濃的絕望。

但對方似乎做出攻擊的意圖,只是皺着眉頭看向自己。

“我要是你,就不會再傻愣愣的舉着把劍站在那裡……”

對方的聲音很好聽,但帶着一股濃濃的煩悶,雷曼忽然覺得自己持劍的動作看上去很像一個傻子,難道在這種形式下,自己還敢向對方主動發起進攻?

但是這個滿頭金髮的傢伙,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不像是名戰士,如果抓住他的話,或許可以……

“不要在心裡想着挾持我,會沒命的。”

布蘭撇了雷曼一眼。

不知為何,原本勉強鼓起信心的自己在聽到這句話後,全身的力氣像是出現了一個缺口般,迅速的流走。

他咽了口口水,顫抖着將長劍放在地面,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放棄了抵抗。

其餘的士兵看到自己的長官都如此,也都紛紛效仿。

旅店的老闆躲在角落裡,從櫃檯後面偷偷伸出半個腦袋,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輕輕的挪動着腳步,想要藉助着櫃檯的掩護通過後門悄悄的溜走。

“誰動,就死!”

亞羅冰冷的聲音像沉重的巨錘砸在旅店老闆的心臟上,他滿頭大汗地又按照原路挪了回去。

普雷看着布蘭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此刻卻被按倒在地,十分屈辱。

“名字。”布蘭蹲了下來,輕輕抬起他的臉,“以及隸屬組織,職務。”

“塔里.林納德。”普雷張口說道,同時悄悄地打量着布蘭。

“撒謊。”布蘭面無表情。

“咔!”左腳傳來一陣劇痛,亞羅直接折斷了他的腕骨,森然的骨刺穿透了皮肉,暴露在空氣之中。

雷曼看的心臟一緊。

“我勸你最好不要說謊,我從小就混跡在謊言家的群體中,那些貴族和富商說起假話來可比你要熟練的多。”布蘭冷聲道,“姓名,職務。”

普雷渾身顫動着,從左腳傳來的劇烈疼痛幾乎令他眩暈過去,但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刺痛感令他清醒過來。

用謊言無法矇騙布蘭.卡佩,他是最熟悉謊言的那一類人。

普雷想起夜鶯組織對於布蘭的評價,沉思了片刻,喘了口粗氣說道:“普雷.巴雷克,教廷裁決神殿麾下,白衣神罰神官。”

布蘭點了點頭,這個職務相當於卡佩家族中的暗殺團中的中層軍官,應該可以從他的嘴裡取得一些情報。

比起對方一共派出了多少批暗殺者,以及對方獲取情報的渠道。

“從諾林頓城堡,到這座偏僻的旅店,你們一直沒有停止追捕,”布蘭舔了舔由於乾渴而裂開的嘴唇,“我對於你們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布蘭.卡佩的死亡不重要,但你死亡的地點很重要。”普雷感到左腳傳來的劇痛已經開始麻木,自己腿部的神經可能同時斷掉,“你逃不掉的,為了不讓你走出塔林城,大主教布下了天羅地網。”

看來和自己先前的猜測一致。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八十人以上,而且都是資深的神罰神官,聖騎士很可能也會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中,但涉及到機密就不是我這個級別能知道的了。”普雷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盤托出,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感到恐懼,二來他有信心對方就算知道了訊息,也無法從羅網中逃脫出去。

“諾林頓公爵,是否與你們達成了協議?”布蘭緊接着問道。

“諾林頓公爵怎麼會自己坑自己呢?”普雷深吸了一口氣,“是諾林頓家族的其他高層,但也足夠在塔林完全掌握你們的動向。”

“監察廳長?”

“……”普雷搖了搖頭,“涉及到上層的機密,大主教不會把這些東西告訴我們。”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從誰口中得知我離開了帝城,來到了塔林?”

“……”聽到這個問題,普雷沉思了片刻,“說起來您可能不信,這個消息來自於臨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