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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不好了,我們的圖紙失竊了!”清晨,蘭特還沒有從夢鄉中醒來,一聲慘呼卻傳遍了整個空渡領。

蘭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他在被窩中發出一聲十分懊惱的嘆氣聲,似乎在為一場好夢被攪和而感到生氣,但三秒之後,蘭特宛若被迎面潑了一盆涼水般手腳冰涼,眨眼之間他就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雙目通紅地看着佩恩,用顫動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佩恩看着滿臉疲憊的蘭特,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去看蘭特的眼睛,行宮保衛的工作一直是由他來負責,就在今天早上僕人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二樓的繪圖室被撬開,裡面被翻動的亂七八糟,圖紙與羊皮卷滿地都是,經過仔細的勘察,佩恩驚恐地發現,涉及弩車的設計圖紙與方法步驟的圖紙全部失竊,並且其他比如戰車的圖紙也被搞的一塌糊塗,滿是墨水與污痕,看上去像是有意要破壞設計進度。

佩恩清楚的知道弩車代表着什麼,這東西的出現足以讓空渡領在武器上領先大陸一籌,並且對於守城能力有大幅度的提升,有關於它的一切,都是絕密的,一旦泄露出去,那麼空渡領剛剛建立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昨天晚上巡視時,繪圖室的大門還好好的,沒想到只在短短的幾個時內,就發生了如此嚴重的失竊事件。

“弩車的圖紙,包括破甲箭的圖紙都被偷了!”佩恩神色慌張,“繪圖室被搞的一團糟。”

蘭特頓時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他強行深吸了兩口氣,命令自己平靜下來,弩車的圖紙並沒有佩恩想象的那麼重要,一旦蘭特動用了這種武器之後,很快就會有仿製品出現,他憤怒的是在他的身邊,居然一直潛藏着一名竊賊,他很可能平日里與自己朝夕相處,並且熟悉行宮的地形。

竊賊一定是自己身邊的某個人,比如守衛或者僕人,因為生面孔不可能繞過巡邏隊的盤查而接近蘭特的行宮,行宮外圍一直有三支衛隊日夜不停的換防巡邏,一旦發現可疑的陌生人,立即就會將其驅逐。

“去盤查行宮的廚子,僕人,打更人,還有換防的衛隊,看看他們之中有沒有人最近表現的比較反常。”蘭特大腦迅速運轉着,“去城門守衛那裡詢問一下,昨天半夜有沒有要出城的傢伙。”

“您懷疑竊賊是比較熟悉我們的人?”佩恩皺眉,他此時也鎮定了下來,他想起方才在二樓,並沒有發現其他房間有被撬動的痕迹,說明那個竊賊從一開始,就知道繪圖室的具體方位,這也證實了蘭特的猜想。

有資格進入蘭特行宮的人員不多,而能夠知道蘭特繪圖室具體方位的就更加稀少,雖然不排除有人說漏嘴的可能,但是相比於那個,家賊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弩車才剛剛製造完成,並通過了實驗,圖紙立馬就失竊,看來他盯着我不是一天兩天了。”蘭特皺着眉,他極為討厭這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開始調查吧,佩恩,中午之前,我要知道結果。”

……

豬籠寨是位於遠離空渡領外圍地段的貧民區,街道十分狹窄,乞丐與原居民們用獸皮和破布搭起棚子,但還是無法抵擋凜冽的寒風,人們隨意把屎尿潑灑在街上,空氣既污濁又噁心。

婦人們踩着泥窪中的石塊艱難的行走,她們衣不遮體,露着大片被冷風吹的通紅的肌膚,但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羞愧,而是十分麻木,她們沒有辦法改變現狀,甚至連過冬的衣物都買不起,她們像大部分貧民一樣,默默的忍受着折磨,然後在某個冬天死於凍餓,這就是她們的命運。

他們的沒有能夠種植的田地,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被分封給了貴族們,而留給他們的卻是一些貧瘠的山地,亂石林立,雜草叢生,根本無法開墾。

幾名骨瘦如柴的男孩們跟着婦人的身後,雙眼獃滯無神。

佩恩看着這幕畫面,沉默了片刻,繼續向豬籠寨深處走去,他曾經見識過更加悲慘更加凄離的畫面,貴族們掌握了一切資源,他們可以盡情的享樂;而貧民們卻只能夠跪在地上,祈求着貴族們能夠賜予他們一些硬麵包,用來填飽孩子們飢腸轆轆的肚子。

佩恩走到速度很慢,並不是他想多看一會兒這悲慘的畫面,而是從剛才開始,腳下的泥濘就越來越濃郁,他沿着崎嶇的街道向深處走去,身後有兩名佩劍的騎士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後。

“你確定,馬爾科的老家就住在這裡?”佩恩忍不住扇了扇身前混雜着惡臭的空氣,衝著身後的一名騎士問道。

“是的,他跟隨母親曾經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不過當他母親去世之後,他就一直定居在木屋鎮,再也沒有回到過這裡。”騎士點了點頭。

馬爾科,佩恩手下騎士團的成員之一,昨晚本該輪到他換防,可是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他的人影;直到今天早起都沒人發現他的去向,這大大的引起了佩恩的懷疑,詢問了眾人無果之後,佩恩率領了兩名騎士,來到了馬爾科曾經居住過的住所,準備尋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如果……”佩恩嘆了口氣,馬爾科家境貧苦,拼着命才當上騎士;佩恩對他的印象不錯,從心底里講,佩恩不希望盜賊是他。

“大人,我向附近的居民打聽過了,馬爾科昨晚凌晨確實曾經回到過這裡,而且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同伴。”一名負責調查的騎士神情嚴肅地說道,“居民說,馬爾科當時很慌張,還在與他的同伴大聲爭吵着什麼,好像提到了價格以及報酬等字眼。”

“大人,真的有可能是他!”

“我會親自審問他,他若是違反了騎士的守則,犯下了偷盜以及背叛了領主大人的罪,我決不手下留情!”佩恩盯着眼前的木屋,木門虛掩着,“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吱呀……”一名騎士推開年久失修的破木門,低着頭走了進去,片刻之後,裡面傳來騎士的聲音。

“大人,我想您用不着再審問馬爾科了。”

“為什麼?”佩恩心底一沉。

“因為死人是無法回答您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