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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蘭特將一眾貴族們遣散,只帶着兩名貼身僕人回到自己的行宮,剛回到卧室,蘭特便鬆了一口氣,身為獅心公爵的次子,這該死的二世祖腦子裡連一點關於軍事政務與政治局勢相關的想法都沒有,整天就想着吃喝玩樂,或許是知道自己絕對無法繼承父親的爵位,所以他索性就退出了與兄弟們爭奪權力的鬥爭,主動要求到這座偏遠的領地來當個領主。

權力的鬥爭極其殘酷,就算是親生兄弟也會刀兵相見,更何況蘭特與他的兩名兄弟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所以他一旦礙着了兩位兄弟的事,他們對蘭特下手時不會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在蘭特的記憶中,大哥是一個非常霸道的人,從他看上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夠從他手中奪走,三弟比較陰險,最喜歡玩陰謀手段,同為溫頓公爵的兒子,蘭特要算的上的最沒有競爭力的一個。

自己的父親對於大哥的期望最高,因為大哥的性格和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大哥繼承了父親卓越的軍事天分,在十二歲那年,便統領百人騎士團完成一次完美的對敵突襲,斬首三十七,俘虜上百人。

三弟不僅心機深沉,而且極為擅長社交,在上流社會的那幫貴族老爺們的圈裡混的很開,與不少手握大權的官員們熟識。

蘭特嘛,就有點拿不出手了,百無一用,溫頓公爵也徹底對這個兒子失望了,封給他一塊領地,隨便你去胡搞亂搞吧,反正老子是眼不見心不煩。

溫頓公爵還算有點人情味,派了十幾名騎士來保護自己的安全,而輔佐大臣洛夫,其實作為一個眼睛,來監視着蘭特的一舉一動,蘭特只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洛夫立馬就會向溫頓公爵彙報。

這個世界,蘭特搜尋了自己腦海中的所有角落,發現記憶中歐洲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和這個世界對的上,難道這裡不是地球,而是另外一個空間?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用,反正穿都穿過來了,混個領主幹干也不錯,總得活着啊!”蘭特嘆了口氣,其實這麼一個紈絝的身份還是還有些好處的,畢竟兩個兄弟誰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威脅,自己可以在這片領地上猥瑣發育了。

“去把佩恩給我叫來,不要告訴其他人,對了,記得躲着些洛夫!”蘭特像是想起了什麼,躺着沙發上,衝著自己的貼身僕人吩咐道。

魔種?蘭特倒是特別的有興趣,這個世界上的人把魔種當成洪水野獸,而蘭特卻不這麼想,先不說魔種一定帶來災難這種說法有沒有科學依據,魔種們擁有的力量便讓蘭特垂涎三分,若能擁有這樣的一支軍隊,那麼普天之下,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危機意識是一定要有的,自己沒什麼特長,這條命總得靠自己保,萬一以後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繼承了父親的爵位,看自己不順眼直接來個一刀切,自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能把自己的命,寄託於別人身上啊。

佩恩作為自己手下騎士團的首席騎士,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因為溫頓公爵派給蘭特的十二名騎士,都曾經是蘭特母親的追隨者,當蘭特的母親去世之後,他們便作為遺產留給了蘭特。

關於自己的母親,蘭特腦海中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她在自己很的時候便得了重病死去了,蘭特嘆了口氣,前世自己是個孤兒,沒想到穿越過來,情況也沒好多少,自己的母親早早去世,父親也不喜歡自己,真是凄涼……

正在蘭特浮想聯翩的時候,卧室的大門打開,佩恩穿着他那身厚重的盔甲走了進來,恭敬地跪倒在地,說道:“領主大人。”

“再帶我去看看那名魔種!”

“領主大人,您……您今天不是已經看過了嗎?魔種都是臭烘烘的,沒什麼好看的。”佩恩驚愕地站起身,甚至連禮儀都忘記了,說道:“而且監獄夜晚是很陰暗潮濕,您一定會厭惡那裡的。”

“佩恩,騎士的天職是什麼?”蘭特問道。

“忠誠!服從!”佩恩瞬間綳直了身體。

“執行命令吧!”蘭特揮了揮手說道。

空渡領內的監獄的輪廓在黑夜中像是一頭巨獸,點點幽暗的火光在黑夜中閃爍,蘭特在佩恩的帶領下,心翼翼地躲開洛夫的住處與巡夜的士兵,通知典獄長打開大門後,佩恩帶領着兩名騎士,負責守護蘭特的安全。

監獄的走廊很長,像是巨獸的腸道一般,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腥臭味便越濃厚,監房內的腐肉味,屎尿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

“領主大人,魔種剛剛被注射了虛弱藥劑,神志狀態可能不是很清醒,您確定要去看嗎?”佩恩跟着蘭特的身後,還想勸阻蘭特打消這個念頭。

“佩恩,你認為魔種是什麼?”蘭特沒有回答佩恩,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

佩恩皺着眉頭,回答道:“墮落者,惡魔,出賣自己靈魂的毀滅者!”

“哈哈!”蘭特大笑了起來,笑聲在悠長的監道內傳了很遠,他扭頭正視着佩恩,一字一頓地說道:“誰能證明魔種的力量是從惡魔手中換來的,神聖教廷?還是那個鬍子一大把的教皇?”

佩恩有些難以接受蘭特提起神聖教廷時的輕蔑口吻,他從接受的教育便是神聖教廷是人類的守護者,教皇是至高無上的父神,男孩們要在經過教廷的授勛後,才能成為一名正式的騎士。

神聖教廷在這個世界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所傳達的聖訓,會有錯嗎?

“領主大人,質疑神聖教廷是很愚蠢的事情,魔種們擁有毀滅性的力量,會給周圍的朋友以及家人帶來災難,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佩恩毫不退縮,盯着蘭特的眼睛說道。

蘭特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腦袋,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人受到的洗腦程度很深啊,想要改變他們的思想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沉默中,眾人已經來到了牢房的最深處,佩恩點燃門口的燈火,耀眼的火光照亮這座位於最深處的單獨監房,佩恩在瞬間便看到了那名魔種。

孤獨,絕望。

這是蘭特在那名少年身上感受到的極其強烈的情緒,他並沒有因為注射虛弱藥劑而昏迷過去,而是蜷縮在牆角,雙臂抱着膝蓋,火光點亮的那一剎那,少年抬起了頭,眼眸深處有星點在跳動。

蘭特蹲了下來,將一件長袍扔了進去,示意少年披在身上,如今已經是隆冬,刺骨的寒意陣陣襲來,少年看上去十分虛弱,萬一凍死在牢房裡,蘭特偉大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奧克,奧克裴里昂。”少年的聲音透着一絲死寂。

“你是一名魔種,你的能力是什麼?”

“火焰,憤怒與復仇之火。”奧克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意,他抓住自己的頭髮,說道:“但我從來都沒有使用過我的能力來傷害別人!”

“他是怎麼被捉住的?”蘭特有些意外,衝著佩恩問道。

“聽附近的村民說,好像是碰到了劫匪想要傷害他的家人,他使用了能力,脫力之後昏倒在地上,才被我們捉到的。”佩恩說著,一張老臉也有些發紅,畢竟從真正意義上講,這名魔種不算是他捉到的,只能算是撿了個漏而已。

“我們一家都是老實本分的牧民,我從來都沒有肆意使用過我的能力,我信仰教廷,相信教皇大人。但是當匪徒的刀砍在我的家人身上的時候,沒有教廷的騎士手持盾牌與利劍來保護我們,我……我只能使用我的能力!”少年抽泣着,躲在角落裡像是一隻失去了家園的幼獸。

“我不會殺死你。”沉默了片刻,蘭特開口說道。

“你……你說真的?”少年震驚道,努力站起身來,拖着沉重的腳鏈蹣跚着向前走了幾步。

“停下!魔種!再往前一步,我就刺穿你的心臟!”佩恩倒吸一口涼氣,抽出腰間的利劍對準奧克的胸口。

蘭特拍了拍佩恩的肩膀,示意他放下劍,蘭特用盡量溫和的聲音說道:“我說話算話,如果你肯約束自己的力量,來為我做事,我可以保證在我的領地內,你會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生活!”

“領主大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佩恩大驚失色。

“佩恩,你想想看,如果我們能擁有一支由魔種所組成的軍隊,那我們將橫掃天下,無所畏懼!”蘭特雙眼放光。

“領主大人,如果您能夠讓我活着,我願意向您效忠!發誓永遠不會背叛您!”奧克雙眼中燃燒着求生的慾望,向前蹣跚幾步,雙手握着鐵欄杆。

“退後!魔種!”佩恩咆哮着揮劍。

蘭特沒有理會佩恩,而是邁開步子靠近鐵欄杆,仔細的打量着他的相貌,他發現從相貌上看,魔種與正常人類根本沒有任何差距,奧克的臉上滿是血跡,蘭特有信心收服他,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誰能給與他生的希望,那便是如同救世主一般。

蘭特從昂貴的裘皮大袍中拿出一塊手帕,伸手將奧克臉上的污痕血痂一點一點擦乾淨,他擦拭的十分仔細,從耳根到眼角,再到嘴角,這正是展現自己懷柔手段的時候。

等等,奧克的嘴角為什麼是上翹的?

他在冷笑?

為什麼?

蘭特不禁打了個冷戰。

奧克的右手忽然抓住了蘭特的手腕,一陣冰冷的寒氣傳來。

“領主大人,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奧克輕聲說道:“我撒了慌,根本就沒有什麼匪徒!我之所以被捉住,是因為我殺死了一名教廷護衛騎士,在戰鬥中我受了傷,所以才控制不住力量被村民們發現!”

蘭特的瞳孔瞬間急劇縮。

“另外還有一件不太好的消息,虛弱藥劑的劑量太,領主大人,而您又湊的太近了!”奧克臉上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

下一秒,一個虛弱卻清晰的聲音響徹在牢房之內。

“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