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一美少男

樓佩很無奈的只能在前往陸致家去找他。

走到一半路過商市的時候，看見商市裡熙熙攘攘的人群，樓佩摸了摸身上，剛才着急出門，身上只有數十個銅板。

樓佩頓足看了看，這裡離學堂倒也不是很遠，不過來回的話也還是要費一些時間，這麼勤勞的走來走去實在不是樓佩的風格。

“算了，反正陸致他都是把酒當水喝的，是不是好酒應該都不是很介意的吧，而且他也才剛醉醒……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再買些好的送過去就行了。”

想罷，樓佩便走進商市的酒館中，用自己不多的錢讓掌柜的給自己拿了瓶小酒，完事後便繼續走往陸家。

走到陸家門口，門上的牌匾依然是那個“單家”，樓佩在門口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裝，剛舉手準備敲門，手還沒敲到門上，大門卻自己打開了，門裡站着的人正是陸致。

“陸老師？”樓佩疑惑的問道。

說是疑惑並不是疑惑陸致為什麼會來提前開門，而是疑惑陸致不同先前的那一身裝扮。

樓佩很難得的沒穿他那身褪色發黃的滄桑式舊服，而是外披一身剪裁有致的深藍色長袍，內穿黑色襯衣，腿上是平整的深色布制長褲，腳上是便式硬皮長鞋。

陸致襯衣的前幾個紐扣沒扣，露出了裡頭戴在脖子上粗大的銀色鏈條，鬍子也修得很整齊，頭髮倒是一如既往的凌亂飄逸，與其說整個人看起來都覺得精神煥發，年輕了好幾歲，倒不如說陸致是不是改行不做教師了，因為此時的他，一副坐館相，只要給一把長一米的砍刀，到流氓組織去赴任當頭目也完全不是問題。

陸致不似先前醉醺醺的表情，而是一臉正經的對樓佩說：“等你好久了。”聲音就像夜裡漲潮時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堅實有力，略帶着些些急躁。

樓佩對於學堂長讓他拜師的事是相當願意和期待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陸致這准師父的似乎比他更加急切。

陸致一身“正裝”的到門口半拉半扯的把樓佩“迎”到客廳中，隨手撿了條小板凳讓樓佩坐下。然後陸致自己大刀闊斧正坐在褐色的硬木太師椅上，咳了幾聲，清了下喉嚨，表情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端起一旁木桌上也不知何時泡的冷茶優雅的喝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對樓佩說道：

“恩，聽說，你想拜我為師？”

陸致他說話的口氣就像樓佩偶然在商市裡聽說書先生所講的《向西殺怪奪寶記》里的先天妖靈猴子向哈彌卦老祖拜師學藝時，哈彌卦老祖說的那句話口氣一般——“怎麼，你想拜我為師學習無上仙術嗎？”

樓佩雖然從陸致身上感到了強烈的違和感和不自在感，但還是恭敬回答：“是的，陸老師，經由夫人介紹，我想拜陸老師為師，學習術法。”

陸致對樓佩的神態表情似乎很滿意，甚至開心得不禁揚聲大笑，“哈哈哈，就算是那死老太婆也不得不承認我水系法術的修為高遠，嘛，像我這樣的絕世天才總是掩蓋不住光芒的，昔日的湛藍區第一美少男就算刻意掩蓋自身的才華也是不放自耀啊。”

樓佩雖然應經打聽知道陸致他品行奇特，有着死愛面子、酒品爛、厚臉皮等等一堆壞毛病，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自戀到這種境界。樓佩突然有種錯覺，當初是不是自己視力不好出現幻覺，把名字看錯了，或者是同名的另外一個人。

陸致看到樓佩眉頭緊鎖，表情深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憂心日後的修鍊是否會辛苦，但是不要緊，雖然修術路途十分艱難，有我這名師教導，絕對不會讓你白白浪費汗水，辛苦過後就是遠大不可限量的前景在等着你，來吧，為你美好的未來笑一個吧。”

聽着陸致的豪情狀語，樓佩只好勉強的附和他“呵呵”了一下。

樓佩覺得自己此時可能笑得比哭難看。正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就把途中買的酒拿出來送給他的時候，樓佩突然想到一件事。

樓佩膛目結舌的看着正在大口喝着茶的陸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陸致注意到他的異狀，問道：“怎麼了？肚子痛嗎，廁所從這裡拐出去就是，不論是大是小，都記得要衝水啊。哎呀，沒茶了，茶葉呢，我記得放哪了……”

“那個……陸老師，你以前有去過湛藍區？”

“恩，對啊，還當學生的時候在那生活過很長時間。”陸致一時想不起茶葉在哪只好繼續拿水沖泡已經淡得沒味的舊茶，“老太婆沒和你說過嗎，我可是堂堂水鏡堂湛藍區學院里畢業的。”

四大聖堂都擁有屬於自己管轄的領地，水鏡堂的領地位於禁省中部偏東與玉省鄰近的地方，稱為湛藍區。湛藍區里的學院也就是俗稱最高學府之一的水鏡堂，也稱水鏡學院，水鏡堂一般是指同樣在湛藍區的聖堂總部。

能成為四大聖堂學院的學生固然厲害，但是這都還不算是真的聖堂學院出身，因為聖堂學院的畢業需要進行專業考核評級，十分之艱難，縱是天才聚集的聖堂學院也有許多過了正常編製四年而畢業不了繼續留校修習的人。而只有成功通過畢業審核獲得聖堂文憑的學生才能稱得上真正的聖堂學院出身。

樓佩覺得是不是聖堂學院出身的高材生貶值了，怎麼一個小小的竹山城裡的學堂就有兩個，一個當學堂長也就罷了，說出去就當熱心教育事業，也不算太難聽，另一個則是單純管紀律的風紀處長，大材小用到簡直不像話。而且這個高材生到目前為止的興趣還是喝酒與變相體罰學生。

不過樓佩看陸致的作風做派別具一格，倒是真的像是在恃才而驕，說話時的神情也不似作偽，因而，樓佩倒是相信他真的是一個聖堂來的精英。

只不過樓佩還有個地方很疑惑，封尚堂的領地雪葵區在充省境內，充省與幽省相鄰，封尚學院的學生畢業後來到幽省工作倒也不奇怪。但水鏡堂的湛藍區遠在歲又帝國中部的禁省，況且各個聖堂一向分區而管，不相往來，水鏡學院的學生為何又要不遠千里來封尚堂的管理區內——幽省竹鎮當一個風紀處長呢？而且，似乎對於能收自己這個徒弟很是高興，難道他也與自己的父親樓弘以及“母親”晨欣相識？

對方不說，樓佩也不好直接詢問，但表情還是難免有些怪異。

“喂，樓天，怎麼了，生病了嗎？”陸致問道。

“沒有……該怎麼說呢，”樓佩頓了頓，決定還是坦白問一下，“陸老師，你一個聖堂畢業的優秀人才為何部員萬里來竹山城？我聽說你家鄉是在皇地的吧？”

陸致仔細的看着樓佩，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張揚過頭了，可能會給對方這個小毛孩太多壓力，想了想，他說道：“我說樓天同學，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誤會？我誤會什麼了？”樓佩不明所以的看着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