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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放開他

程源之自然不知道樓佩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樓佩話里拒絕的意味是十分明顯的。

“你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別人不把你當回事,我可不會,”說著,程源之輕笑了一下,“我調查了你那麼久,知道你那超人的修鍊速度,從剛開學一個完全沒有修鍊過的普通人,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跨過了術士學徒的階段,成為了見習術士,而且你的文化水平也過人一等,幾乎達到了聖堂學院精英的水準,這份天賦簡直天下少有。只要你肯加入我們金天道,我定當親自幫你引薦給天將軍,此後,你不僅在修鍊上會得到金天道的大力支持,更是可以成為我們金天道的高層幹部,待平定天下,封王封侯,少不了你那份!”

樓佩依舊是搖了搖頭,冷冷道:“我想你既然已經把我調查了那麼詳細,也就應該知道我姓什麼。”

聞言,程源之雖然依舊擺着一張笑臉,但卻陰寒了許多。

“我姓樓!”樓佩十分用力的說道,“我是樓家的人,我是竹山王樓深的後代,雖然沒落,但好歹也算是這歲又帝國的皇族一支。你讓我跟你去造反?開玩笑吧,我跟着你去反自己祖宗的基業?你還說天下平定後給我封侯封爵?那我可真是要謝謝你了呢,我還以為到時候你們利用完我這姓樓的會立即殺人滅口呢。你們天將軍還真是寬宏大量,要是我,得到天下之後,肯定先把和歲又帝國有關的餘孽清除乾淨——當然,也包過那些姓樓的皇族後裔。”

程源之“嘖嘖”了一聲,一臉可惜的看着樓佩,說道:“本來我還想讓你活久點,不過卻沒想到你看得那麼透徹。”

樓佩用手示意讓宮蘇簪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向前走了幾步,靠近程源之後,道:“不是我看得透徹,只是我沒有那種那麼大的野心,我對自己要求也不高,可以開心生活就已經很爽了,所以在看待你那些問題時,沒有什麼值得我心動的利益來蒙蔽我的雙眼。”

程源之“哼”了一聲,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想和你談條件了。”樓佩直接說道:“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沒有資格和你談條件,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宮蘇簪和我並沒有什麼牽扯,她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我希望你能放她走。”

“不可以!”宮蘇簪聞言急忙說道。

“你給我閉嘴!”樓佩回頭怒喊道。

樓佩的聲音很大,很重,和平時的喜歡嬉皮笑臉不同,他現在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看起來彷彿就像另外一個人,讓宮蘇簪都嚇了一跳。

“可是……”宮蘇簪看着樓佩,還想說點什麼,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現在心裡很亂。

他還是第一這麼對自己大吼大叫。

自己應該很生氣才對。

不過現在,她只有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從自己手中溜走一般。

那是一種離開了會很傷心的東西。

她不可以就這麼放手的。

她想抓住。

但是又想不出什麼辦法。

或者說,她還不知道自己該給自己什麼理由去抓取。

是同學?

還是朋友?

亦或者……

她不知道。

她應該先把繼承父親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才對。

但是……

“你別鬧了。”樓佩把自己的表情緩和了一下,繼續道:“這次就聽我的,好嗎?”

樓佩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卻是不容決絕的堅決。

宮蘇簪只能垂下了頭。

因為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眼前的樓佩。

樓佩把頭轉回了過去,看着程源之,道:“反正我一旦失蹤,你們潛藏在學堂的勢力肯定會暴露,所以你放了她,對你們不會有什麼影響,相反的,我會因此配合你們。既然你沒有馬上殺掉我,肯定是想從我身上問出什麼,對吧?”

程源之看了看宮蘇簪,又看了看樓佩,說道:“還真沒看出來我們樓天小弟是一個這麼有情有義的人,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轉向了宮蘇簪,說道:“好了,你可以滾了。”

宮蘇簪張了張嘴,像是要反駁什麼,但是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能看着程源之對樓佩說了句“走吧”,便帶着樓佩逐漸走遠。

然後自己也逐漸的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樓佩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肯定沒多少好事,不過在跟着程源之走了一段路程後,處於好奇,他還是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程源之頭也不回,只是淡淡的說道:“先去竹山。”

“竹山?”樓佩有些訝異,他還以為程源之會先帶他回金天道的總部還是什麼的,結果卻是去竹山,“去竹山幹嘛,那裡除了竹子就還是竹子……難道金天道在竹山藏着一個分部?”

“哼,你倒是很會猜。”程源之說道:“不過很可惜,你猜錯了。”

“猜錯了?”樓佩又仔細的想了一下,需要帶到自己的,如果不是回分部,那是要去那裡幹嘛?

程源之看着樓佩思考的樣子,覺得頗為有趣,於是道:“可以給你點提示,我們的目的地,是你剛剛去過的地方。”

“剛剛去過?”樓佩回憶了一下,“你是說竹山祠廟?不過那裡什麼都沒有,去那裡做什麼?”

過了半響,樓佩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道:“竹山王樓深……難道那個祠廟祭拜的是竹山王樓深?你帶我去哪裡,難道是那裡也有竹山王的寶藏,你需要我這個竹山王唯一的後人來開啟?”

樓佩差點都忘了,樓深既然被稱作竹山王,和這座竹山有着聯繫也就不足為奇。而山上的那座祠廟,自然而然的最有可能就是“樓家祠”!

“呵呵,你猜得差不多,不過有個地方錯了。”程源之糾正道。

“什麼地方?”

“那座祠廟祭拜的可不是竹山王,而是竹山王建立起來用來祭拜自己的父親的。”

“你是說,是樓深用來祭拜樓期的?”

樓期便是歲又帝國的第六任皇帝,竹山王樓深的父親。

“哼哼……”程源之沒有繼續和他對話,也許是因為麻煩,也許是知道樓佩已經知道答案。

不過樓佩的確是猜出了個大概。

樓期是在樓深發起的七王之亂之時去世的,雖然他是病死,和樓深並沒有什麼直接聯繫,不過樓深在後來還是會有愧疚之意,於是便建了這麼一個祠廟,用以祭拜自己的父親。

從樓深把其中一個寶藏放在自己曾經的居所的地下,並必須用自己直系後裔的血脈來開啟就可以看出,樓深是個注重歸屬感的人。

所以他把寶藏之一藏在自己用於祭拜父親的祠廟裡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從程源之要帶他去祠廟的情況來看,寶藏就在祠廟已經是確之鑿鑿了,剩下的就只是等自己這把“鑰匙”而已。

程源之帶着樓佩一路往竹山祠廟走去,不久,樓佩便看到祠廟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當他以為程源之會繼續前行的時候,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樓佩疑惑道。

對於他們而言,寶藏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不是應該會比較心急的趕緊前往開啟嗎?

程源之把頭面對着樓佩,露出了一個很大卻又很刻意的笑容,道:“樓天小弟,這應該不算是我失約吧?”

就在樓佩還沒理解程源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把他給我放了!”

這個聲音有些顫抖。

不過卻很堅定,說話人的眼神里,沒有半點退縮的打算。

而且,這個聲音樓佩很耳熟。

他知道,“話里的他”,指的是自己。

而“我”,則是樓佩一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朋友。

樓佩轉過頭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張正緊咬下唇的熟悉臉龐,她那像星光一樣璀璨的眼睛死死盯着樓佩,彷彿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小簪……”樓佩輕輕的呼喚了一句。

他很想責怪她,怎麼這麼任性,怎麼不肯聽自己一次。

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為何沒有說出口。

只是胸口有種莫名的悸動。

“聽到了沒有!”宮蘇簪挺起鋼槊,直指程源之,“把樓天還給我!”

正午過後的太陽依然全力的伸展着自己的熱力和亮度,刺眼的陽光就像無數細膩的金色顏料,塗染在宮蘇簪的身上,遠遠望去,挺槊而立的她彷彿是一個閃耀着美麗光芒的女武神。

倔強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