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元若靈丹

劇毒！

看完石盒上的銘文，首先在甘橘腦中徘徊的便是“劇毒”二字。

“怎麼辦……這個靈藥是個半成品，吃下去可能會直接中毒而死……”甘橘現在實在是拿不定主意，雖然寫的是尚未可知，但人家竹山王特意在上面銘文提示，是毒藥的幾率顯然不低。

甘橘思索無解，也知道自己這樣傻站着是浪費時間——她在這的一分一秒，都是靠着門外的那個綠髮女子拚死爭取來的。於是，她雙手抵住石蓋，往前推動。

隨着一陣低沉的轟隆聲，石蓋被緩緩的推開一道足夠大的空隙，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石盒裡放着一個小小的玉盒，甘橘把玉盒拿出來，打開一看，一顆紅色的藥丸嵌在玉盒底座左邊的一個圓形小坑裡，底座右邊的是一個長條形的凹座，裡面躺着的是一個捲成一條的皮紙。

甘橘先取出皮紙，展開來，看了一會，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劉天，緩緩的閉上的眼睛，深深的吐了口氣。此時小女孩長長的睫毛就像黑色的刷子一般，整齊而密集，並微微抖動着。

接着，就像下定了什麼決定一樣，柑橘睜開了雙眼，取出玉盒中的紅色藥丸，朝着劉天走去。

……

劉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好像是和甘橘說話，說著說著，就感覺好睏，好想睡覺。即使直覺告訴自己不可以閉上眼睛，但撐了沒多久，他還是架不住眼皮的沉重感，陷入了昏迷。

當劉天有了意識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可以看到自己全身赤裸的樣子，卻無法看到周圍的任何景色，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而且就像在失重的空間里一般，他雙腳一陣亂踩，卻沒有找到任何借力點。

想到這點，劉天心中不禁有一些難過，然而就在這時，他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滄桑古樸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劉天嚇了一跳，他轉着頭四周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又想到反正自己也死了，沒什麼好怕的，索性大聲的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何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倒也沒說錯，不過更準確的來說，我現在只是一縷神識。”

“神識？”劉天對這個陌生的詞無法理解。

“是的，神識。吾乃是竹山王樓深留在元若靈丹中的一縷神識。”

“竹山王樓深!你、你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現在只不過是以殘留的意識形態在你的心中，直接和你對話。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是誰？為何你的肉身乃是我樓家血脈，魂魄卻是另外一人？”

聞言，劉天看了看現在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身材樣子是“劉天”時候的模樣，“呃……這個說來話長啦。”劉天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所了解的經過大致的告訴了對方。

“原來如此，異界之人嗎？既然樓佩是自盡而死，也就怪不得你了。不過，你可知你現在的情況？”

“我現在？”劉天不解，“我不是已經死了嗎……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還沒死？”

“不，應該說本來快死了，但是因為服下了元若靈丹，所以暫時還沒死。”

“元若靈丹，那是什麼？”

“吾輕時偶得一卷上古秘方，花費了大半生的時間，傾盡了大量物力人力，從而所研製出的一種靈藥，可以返老還童，生肌活血，重塑肉身，堪稱神物。”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活下來了？”聽到這，劉天一陣欣喜，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運氣如此之佳，竟然得嘗靈藥，死而復生。

“不過，那些效果也是理論上的。元若靈丹到了最後，吾沒有徹底完成，與其說是靈藥，半成品的靈藥更像是毒藥，若是吃了，正常人必死無疑。”

劉天一聽，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那我還是死了？”

“莫急，待吾說完。靈藥的原理，簡單來說便是將靈肉分離，然後刺激肉身重新生長，最後靈肉重合，達到藥效。但是其中有個難點，就是肉身的成長參照標記。正常來說，肉體受損，靈魂也會跟着出現‘假傷’，例如，你被人捅了一刀，肚子開了洞，這是真傷，你肉體的形態會反映到你的靈魂上，你的靈魂形態肚子上也會開了個洞，但是其實靈魂並沒有被傷到，這就是假傷。而元若靈丹在修復肉身時，便需要靈魂的形態來當做參照物，但是就像吾之前說的，如果受了重傷，靈魂也會看起來像是重傷，所以參照修復出來的肉體便沒有變化。相反的，因為靈肉分離時，形態本來就不太固定的靈魂很容易產生許多細節上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就足夠置人於死地。比如，你心臟的血管變得細了點，那麼肉體修復完成時，你的血管可能會因突然改變承受不住血壓，直接爆開。所以，吾當初一直想找出一個新的參照物，達到隨心所欲控制肉體形態的目的，但一直沒成功。但是，這個奇蹟，也許就要在你身上發生。”

“我？”劉天有些不明白。

“吾之所以特意在死前把全身力量凝聚成神識並留在這顆元若靈丹，就是為了可以讓服下這顆葯的後人，靈肉分離時，用神識的力量幫他們固定形態。不過吾也只能起到固定形態的作用，無法改變靈魂形態，所以還需要外力，或者說是像你這樣。”

“像我這樣？”

“你的靈魂原來並不屬於這個肉體，所以，你的靈魂形態取決於你的記憶。當吾幫你固定後，你便是這幅摸樣，沒有受任何傷，而且年齡十七歲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變回我自己？”劉天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會。但是會很接近。因為肉身畢竟是樓佩的，就算是用你的靈魂做參照重塑肉身，流的還是樓家的血，遺傳基因不會改變。所以，等下只會出現的還是樓佩，不過年齡和身體內部都會出現一定變化。但就算是這樣，也已經達到吾原先研究的目的——起死回生，返老還童了。”

“這樣啊……”劉天有些小失望，“不過也不虧，樓佩長得比我帥多了。”

“關於樓佩，這也是吾想告訴你的，肉身修復完後，因為是以你的靈魂為參照物，所以契合度完全符合，當你再次醒來，你的靈魂便會和肉身相結合，就像一般人那樣，靈魂形態隨着肉體形態改變。屆時，你就是真正的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人，不是原來的你，也不是原來的樓佩。但你的身體畢竟留着樓家的血，吾希望，你能把自己當樓家人，你以前的記憶，已經只能算是前世了，你的血緣決定了你應該姓樓，至於名字如何，吾不會強求。”

“我……”劉天有些茫然，因為他覺得樓深說得沒錯，但是自己又還是有些無法釋懷劉天這個身份，想了想，他突然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我就是我，名字是什麼，又何必在意那麼多，既然我流的是樓家的血，那我從現在起，我就是姓樓，名字也不用改，身體是樓佩給我的，那我也就依舊用他的名字，至於劉天，只要我自己知道，那就足夠了，我也犯不着整天和別人吹噓我來自異界，省得被人關進動物園參觀。”

“好好好，年少便如此豁達，是件好事。既然如此，你也就算吾樓深的後人，吾也就無需吝嗇，便將剩餘兩個石盒中物品解封的鑰匙，種在你的靈魂中，憑藉這個，你就可以開啟。”

聽到這話，樓佩暗道，果然是老奸巨猾，前面的那些機關畢竟有缺陷，只要取得樓家後人的血便可以開啟。而最後這一道，則必須是由樓家後人服用元若靈丹，被樓深的神識確認後方可，基本可以說萬無一失。

“對了，你剛才說外力，還有什麼外力可以讓靈魂形態修復？”樓佩想起前面說的話，有些好奇。

“這是吾後來才發現的一個方法，利用陰陽協調，讓一名女子的血液流進食葯者的身體，肉身修復的時候，便可以通過這些外來的陰血，將作為參照物的靈魂形態完善……總而言之，就是以犧牲另一個人的代價，讓食葯者恢復到完整的狀態，達到起死回生的目的。”

“以命換命，這算哪門子起死回生啊……幸好我不用，讓女孩子的命來換自己的，那也太丟人了。”樓佩感慨，

“呵呵，說得沒錯，這樣子才是男子漢大丈夫。不過關於這點，吾認為有必要提醒你，正常來說，別人並不知道你靈魂的特殊性，既然你不是自己服下藥的，那麼就是他人給你為喂服，那個人想必會看到皮紙上所寫的說明。所以，現在在外面，很有可能有位女子已經準備為你犧牲自己。”

“什麼？！”樓佩一驚，他腦海里立馬就浮現了甘橘和蒼月芊的身影。蒼月芊和自己也不算很熟，可能性很低，但甘橘自己剛救過她，加上她父親的事，說不定萬念俱灰之下，便會想拿自己的命換樓佩他的！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去阻止她……祖先前輩，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樣醒過來？現在十萬火急啊，要是晚了，世界上因此少了個可愛的小蘿莉，我樓佩萬死莫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