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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酒話聽得趙遠遠心裡極為難受。她扶着秦奕羽在木椅上坐了,見木椅邊上赫然放着幾個空酒瓶子,有一瓶剛剛打開,還沒來得及喝。

趙遠遠氣惱地把酒瓶子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想了一下,給西山棲項目部的薛妮打了個電話,向她要了汪成汪助理的電話,撥了過去。

十幾分鐘後,汪成和一位年輕男子行色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趙遠遠就着急地問:“趙經理,秦董沒事吧?”

趙遠遠揉了一下額頭:“就是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裡,麻煩汪助理把他送回去?”

汪成和那位年輕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秦奕羽。汪成道:“趙經理,麻煩你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

趙遠遠剛要轉身,秦奕羽卻像突然清醒了過來,踉踉蹌蹌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趙遠遠。

“遠遠,別走!”

趙遠遠站在原地,秦奕羽掙開扶着他的兩人的手臂,哀求道:“遠遠,你就陪着我好不好?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是有話,有話要告訴你的——”話沒說完,彎腰“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汪成一邊扶着秦奕羽,替他拍着背,一邊扭頭道:“趙經理,你就陪我們去趟醫院吧。秦董的胃不是很好,我怕他會出事。”

趙遠遠看到秦奕羽這樣,心早就碎了,立即點頭道:“好的,我和你們一起去醫院、”

過了一會,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小區路邊。汪成和年輕人將秦奕羽扶上汽車後,站在車旁吩咐道:“小李,?你回去吧。趙經理,你和秦董坐後面,請務必照顧好他。”

說完不由分說地坐轉了副駕駛室,命令旁邊的司機:“開車,快點,去協和醫院。”

車子在顏色里平穩地行駛着。秦奕羽枕在柔軟的汽車靠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濃濃的酒味瀰漫在車裡,汪成道:“明天秦董還要回總部,他今天喝這麼多,我擔心會影響到他明天的工作。所以今天必須去醫院給他醒醒酒。”說完又扭頭看着趙遠遠道,“趙經理,秦董的心事想必你也明白,還希望你以後多擔待,不要讓秦董再因為你而影響正事。“

這話說得有些不客氣,又有些不清不楚。趙遠遠看着身邊即使在睡夢中也眉頭緊鎖的男子,倒也沒有心思跟汪成計較,只是掏出紙巾來,溫柔地替秦奕羽擦了擦發邊的細汗。

汪成又道:“前幾天秦董的表哥突然去世,秦董十分傷感。趙經理,我覺得你有責任和義務多抽時間安慰秦董,而不是任由他在表哥的樓下醉酒……秦董的胃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還胃出血住院了的,這次你又任由他喝酒……”

趙遠遠忍不住打斷他道:“汪助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純屬見義勇為,你可不要因此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汪成冷笑道:“什麼?見義勇為?難道秦董在你心中就相當於路人甲?如果真這樣的話,我也太替秦董不值了。”

趙遠遠揉了揉額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什麼叫值,什麼又叫不值?子非魚,焉知魚之痛?算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過了一會,一陣悠揚的簫音讓處於半迷糊狀態的趙遠遠一下清醒過來。

簫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像在講述一個纏綿的愛情故事。

趙遠遠不由蹙眉道:“汪助理,簫聲幽怨,還是換個其他的音樂吧。”

汪成淡淡道:“秦董喜歡聽這個。這是他的車,車上也沒別的碟子。”

秦奕羽喜歡欣賞古典音樂,尤其喜歡簫音,這個趙遠遠早就知道。那麼多年,沒想到他的這個愛好依然沒有改變。趙遠遠沉默了一下,再次提議道:“既然沒有別的音樂,那我們什麼也不聽,安靜一下總可以的吧?”

沒想到汪成卻來了氣:“秦董一直說,你和他一樣,都喜歡簫。還說什麼他吹洞簫,你彈古箏,可以配合得天衣無縫。但是現在看來,你並不喜歡簫,這難道又是我們秦董的一廂情願?”

大學的時候,趙遠遠確實和秦奕羽用古箏和洞簫合奏過幾單曲子,還曾經在學校的新年晚會上獲過獎。只是當時越美好,失去越痛苦。在秦奕羽消失的這幾年,她漸漸變得怕聽簫音,怕這種聲音帶給自己無盡的思念,像流水一般,無孔不入,摧碎心肝。

如今人也在,簫也在,只是感情,卻再也不可能在了。

趙遠遠嘆了口氣,無奈道:“既然如此,隨你的便吧。

車子駛入西協和醫院,立即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為他進行了治療。趙遠遠也總算放下心裡,獨自悄悄離開了醫院。

也許是回得太晚,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也許是秦奕羽的一番話觸動了心事,她整晚都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凌晨才勉強打了個盹。

第二天一早乘車來到西山棲項目處的辦公室,她覺得頭昏沉沉的,渾身都很疲憊,不由趴在辦公桌上,想再睡一會。

迷迷濛蒙中,手機響了起來。趙遠遠揉着額頭,按下接聽鍵:“喂,小易,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易颺風的語氣有些興奮:“遠遠姐,我在微信上給你發了一個國慶旅遊攻略,你看了沒?這個國慶我們總算不用加班了,不如一起出去玩?”

趙遠遠道:“國慶節?國慶節我大學玩得最好的閨蜜要結婚,我要去無錫參加她的婚禮——你準備去哪裡玩?和哪些人一塊?”

易颺風的語氣明顯黯淡下來:“我本來打算和幾個同事一起去川西自駕的。唉,遠遠姐,你不去我都沒興趣了。”

趙遠遠道:“沒關係啊,川西景色那麼好,你先去探探路,以後我要想去玩兒了,也好找你做嚮導。”

易颺風道:“那敢情好。對了,遠遠姐,你的路考過了沒?”

趙遠遠去年就在駕校報了名學開車,但是設計院工作忙,又經常要加班,到現在她的路考都還沒有去考。

趙遠遠笑道:“還沒呢。以前設計院忙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哪裡抽得出時間去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