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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妖蟾棲息寒潭沼澤不知道有幾百年,應是肉身最柔弱的長舌,也都修鍊得比神繪寒鐵還要堅韌數倍,陳尋揮斬烈霜刀芒都不能傷,是陳尋修鍊有為以來,遇到的最強之敵。

陳尋暗想,就算是還胎境中期的強者,肉身修鍊,都未必能這般強悍吧?

不過妖蟾平素與雙頭鷲為鄰,沒有其他什麼天敵,養尊處優慣了,除了會噴射寒冰箭陣跟長舌卷刺之外,沒有其他克敵致勝的招數,看上去極其強悍,實際上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陳尋回想與妖蟾一戰的種種細節,心知他修鍊雲遁術與分影訣的時日太短,才剛剛入門,還遠沒有掌握這兩門奇術的真正精髓。

他倘若將雲遁術與分影訣配合施展,能再精妙一些,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就脫離開妖蟾寒冰箭陣的攻擊範圍,也不受妖蟾長舌卷刺的攻擊。

而這兩門奇術能與烈霜刀訣配合施展,他的攻勢才變得更凌厲,更難叫敵手琢磨。

待傷勢沒有大礙,陳尋就又摸到沼澤邊,先以烈炎沖術焚毀寒潭邊的灌木、蒲草,轟殺黑色巨蟾,引妖蟾上岸搏殺。

妖蟾養尊處優慣了,但作為生出靈智的荒獸,絕不是蠢貨。

妖蟾再度上岸,一改前戰華而不實的戰法,張口一團寒霧,咕咕雷吼聲中,寒霧瞬息間化作無數飛旋冰刃,頓時就將陳尋與阿青都罩在其中。

每一片旋冰刃的威力都不算大,但千百冰刃飛旋而來,當即就將阿尋、阿青打得肉血模糊,抱頭鼠竄。

與妖蟾纏鬥一夜,陳尋將雲遁術、分影訣掌握得更加精妙,幾乎達到一念分影、一念雲遁的境界,在妖蟾攻擊的瞬間,能留虛影承受攻擊,而他人能遁至百米之外。

只要妖蟾的攻擊範圍不超過百米,幾乎就沒有傷到他的可能。

然而每戰過後,妖蟾控制寒冰法術也越發精妙。

陳尋也是欲哭無淚,他本來還想借與妖蟾相戰,將雲遁術、分影訣修鍊得更精妙一些,徹底掌握這兩門奇術的精髓,未曾想妖蟾也是越戰越強。

在妖蟾的攻擊下,他借雲遁術與分影訣精妙配合,即使能瞬息遁逃百米之外,但氣血消耗極大,而妖蟾兩三縱就是百米,常能在他喘息之間纏上來,實叫他越打越覺艱難。

一夜苦鬥,阿青渾身也沒有一處完整,露出脊骨嶙峋,但表現出比陳尋更強的生命力。

此時阿青渾身浴血,獸首猙獰,倒有幾分獸王之姿。

它扭頭舔舔身上的血,津津有味的巴咂了兩下,似乎打上了癮,扭頭催促陳尋再摸下去,引妖蟾上岸再斗。

“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陳尋撓了撓腦袋,輕撫阿青染滿血跡的脖子,也不知道是阿青的血,還是他的血,反正他的寒霜刀連那頭妖蟾的表皮都沒有破開過。

現在雙頭鷲隨時有可能帶傷飛回,而再過三五天,樓適夷會再次趕到沼澤來降服那頭雙頭鷲,留給他們伏殺雙頭鷲的時間有限。

再者,他這次出來,隨身攜帶三百枚真陽培元丹。

這個數字叫普通散修聽了,會瞠目結舌,哪個散修能闊綽到隨身帶上價值千餘符錢的丹藥?

陳尋也以為儲備這麼多的丹藥,有資格跟樓適夷打一戰消耗仗、持久戰。

未曾想,與妖蟾打了一夜,真陽培元丹就消耗掉近三分之一,要是跟這妖蟾再纏鬥下去,將隨身攜帶的丹藥都耗完,他接下來,還要怎麼跟樓適夷打?

他還要怎麼去湊玉柱峰的熱鬧?

“我們不能再這麼打下去,”陳尋輕撫阿青猙獰的腦袋,告訴它,“你潛到沼澤西邊去,我從東邊引妖蟾相鬥,到沼澤中心的石地匯合……”

阿青歪着脖子,不知道陳尋如此安排是何意。

占不了上風,只能強闖了。

陳尋心裡巴望着沼澤中心的石地真有克制妖蟾之物,不然他與阿青被這頭妖蟾跟成百上千的蟾子蟾孫,圍在沼澤中心,就算體內藏有六臂巨魔血所化的魂海,這趟多半也會有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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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放棄與妖蟾纏鬥,強闖沼澤中心的石地,倒是不難,一念分影、一念雲遁,瞬息百米之外。

陳尋早前繪製好的數十張金剛玄符,這時也發揮起作用來。

一張金剛玄符,護體法力有限,根本不能抵擋那頭妖蟾的攻擊,但注入一點靈識,施展金剛護體術,抵擋沿途蟾子蟾孫撲上來噴射的寒冰刃,還算勉強。

妖蟾在沼澤東岸追擊陳尋;阿青從西邊強闖沼澤,只能硬生生強扛蟾子蟾孫的攻擊。

好在從沼澤邊緣進入中心石地,只有七八里的距離,陳尋轉折百息間,就帶着一身傷闖入石地,然而這百息時間裡,真陽培元丹他又狂吞下四五十枚。

阿青的爪子沒有人手靈活,在它動身前,陳尋往它嘴裡塞了兩枚九陽丹,價值也要百餘符錢。

看着妖蟾與上千隻蟾子蟾孫,圍住七八十丈方圓的石地,陳尋心裡發忤,但看石地上除了鳳血木與雙頭鷲的巢穴外,別無他物,斷定正是這鳳血木克制妖蟾不敢闖入石地。

陳尋也管不着雙頭鷲趕回來時,看到沼澤周邊打得一踏糊塗,會不會引起警覺帶傷逃走,他服了兩枚丹藥,顧不上身上的傷勢,踩着鳳血木狀如珊瑚的樹冠,就走到雙頭鷲的老巢前。

陳尋差點叫一股惡臭熏倒,捏着鼻子見巨巢里一堆堆都是雙頭鷲的排泄物。

要是阿青敢這麼不講衛生,陳尋早就將它拋棄了。

也不管巨巢里有無寶物,陳尋沒辦法忍住噁心,伸手到這堆惡臭的排泄物中撥找,當即拔出寒霜刀,就是一頓亂斬。

巨巢眨眼間就讓陳尋拆成零碎,築巢的枝草以及雙頭鷲的排泄物,從鳳血木枝椏間隙落下,卻有兩隻比藍球還要大上三分的巨型禽蛋,卡在鳳血木的枝椏間。

兩隻巨蛋,一青一黑,看着竟像是不同的品種,陳尋煞是奇怪,雙頭鷲的老巢,怎麼會有兩種不同的鳥蛋?

難道雙頭鷲跟阿青它娘一樣,喜歡亂搞?

而這瞬時,有一縷精純無比的生命氣息,從這一隻黑色巨蛋之中透漏出來,想來也知這隻巨蛋里正孕育着一隻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胎鳥。

陳尋還記住當年剖開玄豹的肚子,救出阿青那瞬間所感受到生命氣息,這隻巨蛋雖然跟阿青不能相比,但也絕對不是簡單的鷲蛋。

雙頭鷲將排泄物都堆在老巢里,不是不講衛生,實是要遮掩這隻孕育胎禽的鷲蛋所透漏的生命氣息,以便它外出覓食時,不會誘來強大的天敵。

陳尋環視左右,雖然妖蟾畏懼鳳血木的氣息,但在他拆掉巨巢,巨蛋透漏生命氣息的一瞬間,妖蟾就變得極其亢奮,幾乎要衝上石地。

阿青顯然也感受到巨蛋里的生命氣息,興奮得就跳上鳳血木的樹冠,但它此時傷痕纍纍,連站都勉強,跳上鳳血木的樹寇,四蹄頓時就卡在珊瑚狀的樹椏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