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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禁制以蘊藏無上神通的玄符秘篆為基本構成。

多種玄符秘篆經陣法勾連為一個整體,就構成最基本的陣法禁制,將其煉入法器之中,即為入階法器。

多重基本的陣法禁制疊加在一起,即為防禦級陣法禁制。

防禦法陣通常由多個成套的入階法器組成;玄雷法陣就是由二十九件成套的入階法器組成,堪稱雲洲最頂級的防禦法陣。

若將防禦級陣法禁制煉入一件法器之中,則為地階法器。

待陳尋的煉器水平提高到一個新的境界,除了玄雷戰車之外,還可以嘗試煉製玄雷印、玄雷杖等頂級的地階法器。

玄雷戰車三丈見方,勉強能嵌入一整套的玄雷法陣,煉製還相對簡單一些;而真正的地階法器,核心僅方寸大小,卻要將如此複雜的多重陣法禁制煉入,難度實有天壤之別。

雲洲此時能煉製頂級地階法器的宗門,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多重防禦級陣法禁制進行疊加,即為封禁級陣法禁制;封禁法陣通常由多個成套的地階法器或數以百計的成套入階法器疊加組成。

髯須漢子的六枚金珠法器,之所以珍貴,主要在於其由六枚成套的地階法器。

即使髯須漢子修為有限,僅能發揮六枚金珠法器二三成的威力,但六枚金珠法器竟然叫玄印所釋出的一道玄光打得粉碎,也太駭人驚聞了。

若將封禁級陣法禁制,煉入法器之中,則為天階法器。

雲洲已沒有哪家能煉製天階法器,但一些血脈極其精純的靈獸,將百骸肉身當成本命法器修鍊到極致,百骸之間生滿妖紋,即為玄門道修所謂的道蘊天圖,也可以說是天地生成的天階至寶。

方嘯寒的紫宵神劍,實是用一節蛟龍椎骨煉成;谷卓承的八棱雷錘,也是從一頭上古妖獸屍骸取顱骨煉製而成。

這也是老夔屍骸的珍貴之處,將千丈龍骸拆開來,煉製十件八件最頂級的天階法器,完全沒有問題。

多重封禁級陣法禁制疊加,形成天地級陣法禁制,對應天地法陣;煉入法器,即為純陽道器。

純陽道器的核心禁制,玄奧複雜之極,年長歲久,就能滋生靈性;到這時候就可煉入第二元神或妖獸元神,孕育擁有自我靈識的器靈。

北斗仙人封印法相符兵的玄印,或能稱得上天階上品法器,但還達不到純陽道器的層次,照理來說,無淪孕育擁有自我靈識的器靈。

此時附於其上的殘魂竟然能滋生自我靈識,實是北斗仙人的殘魂強大無比,換作修為稍差的上古大能,一縷遊絲殘魂早就八輩子煙消雲散了。

“就一條死龍跟幾個廢物,竟然也妄想得到仙人的遺寶?”有三四十丈高的金甲戰將懸立空中,銅碗大小的巨眸射出爍爍金焰,往陳尋等人掃視過來,最終將定睛看着身形要比他巨大得多的夔龍身上,但神色之間猶不將夔龍當作一回事。

“你不過北斗仙人座前煉製的一樽法相符兵而已,口氣竟如此狂妄,就不怕這趟有去無回?”竟然叫一件滋生自我靈識的法器瞧不起,老夔也是動了真怒咆哮起來。

“那就你叫你嘗嘗我北斗玄兵的厲害!”金甲戰將捏起水磨大小的巨拳,拳鋒金色焰光涌動,誰都不懷疑金甲戰將一拳就能將虛元靈地打得四分五裂。

如有實質的威壓再度叫杜良庸百骸僵直,連動彈一下都感到極其吃力,更不要說與其對抗了;待老夔咆哮聲起,杜良庸靈海之上所承受的威壓才陡然一輕,他也不確認老夔的妖軀能不能承受金甲戰將的巨拳。

他見陳尋猶是輕鬆的站在那裡,擔心的問道:“夔先生能不能斗得過這樽北斗玄兵?”

陳尋微微一笑,老夔元神與龍骸連初步的靈肉融合還沒有完成,或許不畏尋常的法相境強者,卻沒有辦法跟滋生自我靈識的北斗玄兵爭鋒。

北斗仙人所遺的符兵玄印,能匯聚天地元氣幻化玄兵法相,本質上就與法相境強者的真身法相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可以說是雲洲最強的真身法相之一。

而更叫人頭痛的,是附於其上的仙人殘魂竟然滋生出自我靈識,甚至還保存北斗仙人的部分記憶,僅以神魂層次來說,就遠遠壓過他們好幾頭。

這樽北斗玄兵,就其戰力而言,絕對比法相境巔峰強者都要強出一頭,甚至可以說已經接近天人境層次。

那個輕舉妄動的髯須漢子,身殞道消,留下來的爛攤子還真是難收拾。

唯一值得慶幸的,滋生自我靈識的北斗玄兵可能僅有眼前這一樽,要是八樽北斗玄兵一起闖入虛元珠中,陳尋連哭的心思都有。

陳尋苦笑搖了搖頭,將煉神塔祭起,抬頭朝金甲戰將喝道:“不管你是什麼玩藝兒的,你的對手是我。”

“你?”金甲戰將俯身看向小如螻蟻的陳尋,忍不住要揚聲大笑起來,“你以為手裡有一件極品法器,就能跟我叫板。你體內的法力,能支撐御使這座破塔多久?要不要我數十個數,試試看?”

杜良庸抬頭看向被陳尋祭往半空的七珍煉神塔,他都沒想到陳尋的神魂已經強大到能祭煉煉神塔這種級數的法器,但祭煉成功,並不代表就能御使來殺敵。

杜良庸暗感他來祭用煉神塔,以體內的靈元,大概眨幾眨眼睛就會耗盡。

陳尋也散去元丹,體內的靈元再精純、磅礴,就算超過他十倍,又能支撐多久?

杜良庸還以為陳尋與老夔是有什麼計謀,卻見老夔千丈龍骸很快蜷縮起來,將虛元靈地護在身上,看情形竟真是要陳尋獨自力戰金甲戰將……

“既然你自己尋死,也不要怪本尊無情。你們摧毀仙人道宮,也該要付出代價了。”金甲戰將揮動金焰巨拳,就往煉神塔轟去。

金光四濺,煉神塔被金甲戰將一拳打歪到一邊,卻沒有從半空中栽落下來。

陳尋摧動靈元,如泉涌動,注入煉神塔中,散溢而出的霞光卻越發的耀眼。

杜良庸站在赤海金鱗船的甲板上,看到這一幕,吃驚的張大嘴巴,他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樣,心想就算陳尋體內的靈海磅礴如海,也經不住煉神塔如此瘋狂的抽噬啊!

杜良庸取出火狡靈弓,心想就算微不足道,就算今日戰死珠中,也沒有道理退縮。

“陳尋扛得住,”老夔見杜良庸躍躍欲試要從金鱗船飛出去助陳尋,出聲阻擋道,“在虛元珠外,十個陳尋都不是北斗玄兵的對手,但在虛元珠內,陳尋還是能勉強應付,不用我們幫手。我們要避免靈地、靈湖受到衝擊……”

聽老夔言之篤篤,杜良庸也只能暫按捺住焦慮,飛快進入山河法陣的陣心,啟動防禦護罩將兩百丈方圓都籠罩起來,盡最大可能避免陳尋與北斗玄兵惡鬥產生的元力震蕩,衝擊到此時還很脆弱的靈地、靈湖。

杜良庸神識經山河法陣延伸進虛元靈地,這才發現靈地深處無時無刻不在生髮的玄冥之氣,正在劇烈的往陳尋腳下匯聚,又經陳尋的雙足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體內;而此時天空匯聚的雷霆霞雲,也正以陳尋的頭頂為中心,形成一個漏斗狀的漩渦……

“啊!”杜良庸此時才明白過來,為何老夔對陳尋信心如此之足?

陳尋此時實是正在源源不斷的接引雷霆靈力、玄冥之力,御使煉神塔,與北斗玄兵惡鬥。

這是什麼神通?

杜良庸傻在那裡。

修者平時吞吸天地靈氣,煉化為靈元,儲於靈海、靈竅,是為施展術法神通、御使法器的法力。

與敵搏殺時,修為精深者,靈海、靈竅雖然將天地靈氣轉化為法力,但只能補充極小部分的消耗,絕對無法像陳尋這般源源不斷支撐煉神塔的巨量消耗。

兩種極性截然相反的天地靈氣,如此巨量的湧入陳尋的體內,竟然沒有將他的靈海百骸撐爆掉?

他剛才與赤海、蛇無心、紅茶以及老夔等全力接引雷霆之力煉化時,雷霆霞雲可是一點都沒有要形成漩渦的意思啊,可見陳尋此時一人接引雷霆之力的速度,是他們數人的數倍甚至十數倍之巨……

此時靈地中心的神樹青梧,正熠熠生輝。

陳尋站在青梧樹下,身上也是靈光閃爍,他此時還只掌握煉神塔的外層禁制,但也足以讓他祭用煉神塔,一次又一次往金甲戰將砸得沒有招架之力。

純陽道器級數的法寶,威力之強,真不是吹得,陳尋都怕直接將北斗玄兵砸出虛元珠去。

陰陽璇元。

陳尋以陰陽璇元為血脈神通,使他能在虛元珠內將源源不斷的接引玄冥煞氣與雷霆之力,以最快的速度轉化為靈元,摧動煉神塔。

在虛元珠內,他就是天地神靈。

要沒有這層憑仗,陳尋也不敢冒險行此計。

要不是如此,就算北斗玄兵不趁機殺進來,雷霆霞雲越聚越深,也隨時會孕育新的雷霆將虛元靈地撕裂。

陳尋此前不想行此計,不是怕冒險,實是此計極可能會將瓏山靈力耗盡,他擔心後續會引發無可預料的變化。

他叫冷月尊者質問,倒是想明白一件事情。

他抽身離去,不僅會落下丟眾獨逃的壞名聲,同樣難以掌握後續的變化,還不如行此計,至少還將瓏山之上的精純無比的雷霆靈力都接引到虛元珠中,促進虛元靈地的成長……

陳尋雖然體內有源源不斷的靈元,摧動煉神塔,但北斗玄兵也不是那麼好戰。

煉神塔一次又一次的將北斗玄兵砸得殘破,但隨着虛空之眼的不斷打開,無盡虛空靈氣湧入,北斗玄兵殘破的身軀隨時補全,簡直就是打不死的不亡之軀。

好在北斗玄兵每受一次重創,附在符兵玄印上的仙人殘魂就會被震散掉一些,越戰越是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