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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燃燒的城市

楊威提槍彎腰,以s形路線跑向項利指的那個轉角,整個身體隨着慣性傾斜,就像波浪中的小船一樣左右搖晃。

這個戰術姿勢他只聽蕭宇簡單地說起過,並沒花費精力專門練習過,真正用起來才發現一邊彎着腰一邊還要努力抬頭往前看真是個讓人崩潰的矛盾,他覺得就像下巴上吊著幾隻大號稱砣,一個勁地想把他的腦袋拉低。

他明白這個姿勢能最大限度地把身體正面的面積減小。

奔跑的楊威根本注意不到兩邊的情況,兩隻眼睛緊緊盯住前面的那個轉角,直到只剩下五米左右時他才放鬆了腿部的肌肉,任由衝力將他推向牆邊,接着他猛地轉身向後,後面“咚”地一聲悶響,他的後背不輕不重地砸在了牆上。

他不明白這個姿勢怎麼可能跑得起來?總覺得這種姿勢邁不開腿。

楊威警覺地先看看小巷裡的情況,沒發現異常後才把手伸到胸前做了個抻出拇指表示安全的手勢,看到楊海鷹點頭之後他才持槍抵肩,把槍口伸出轉角掩護楊海鷹。

楊海鷹本來也想學着楊威的樣子跑跑看,可沒跑出幾步他就放棄了,他這麼高的個頭,再減小也少不到哪兒去,乾脆兩隻手握着機槍橫在胸前挺胸飛奔,邁開兩條長腿急速衝刺,碩大的背包隨着他的奔跑上下起伏,幾隻子彈箱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直到楊海鷹越過楊威的位置衝到前面一輛轎車後面蹲下。

就算是楊海鷹的體格衝過這一百多米的距離也累得呼呼直喘,不得不先喘勻了呼吸才觀察左右兩邊的情況,頭也不回地在身邊打出了安全的手勢。

楊威不知道後面的項利到底看不看得清楊海鷹的手勢,乾脆屈起右臂,手衝下從後向前揮動,直接沖後面的項利做了個“上”的手勢......他和楊海鷹在部隊里呆的時間不算長,但蕭宇有意識地培養他們兩個的戰術知識,簡單的手語根本不在話下。

項利看到楊威的手勢頓時呆了呆才回過神來,臉上微微一勢,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這裡離最近的目標有一千多米的距離,其實完全可以用無線電聯繫,而且也用不着這樣交替掩護着向前走。

他原本的意思是臨陣磨槍,灌輸一點點術意識給他們倆,省得兩個人遇到敵人之後出亂子。

班長號稱軍中之母,像蕭宇這樣的老兵在帶兵上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只不過軍校出身的項利哪想得到這一茬?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有點多餘了,楊威和楊海鷹顯然沒他想的那麼不中用。

項利拎起步槍猛向前沖,顧不得槍上的彈鼓令槍身一個勁地往一邊偏,越過楊威和楊海鷹身邊的時候他還有多餘的精力看看楊威側的小巷子里有沒有情況!他跑過楊海鷹的位置之後猛地向身側跳起,一個魚躍跳過一台橫在路中間的摩托車,翻身起來之後直接靠到一台燒得焦黑處處,只剩架子的客車屁股後面,沖後面做出了安全的手勢。

他的戰術動作就像教科書一樣標準,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一點讓爭強好勝的意思。

楊威和楊海鷹又不會讀心術,當然不知道項利到底想的什麼,但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點異樣,楊海鷹是因為自己的身手足夠好,對項利這兩下子看不上眼兒;楊威則是覺得項利非得用魚躍跳過摩托車的那一下有點多餘。

楊威看到項利的手勢,剛想收槍前進,突然間瞄準鏡里多了點什麼,他下意識地把剛剛放下一點的步槍又舉了起來,瞄準鏡里的景象一晃,重新固定在項利的身上。

鏡頭裡的項利正小心地背靠着客車屁股,像個跟蹤的特務一樣把頭伸出一點觀察前面的情況,就在那輛燒毀的客車上,一隻半身焦黑活死人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楊威距離太遠,看不清它身上是被火燒焦的還是蹭到了車上的黑灰——剛剛感染的活死人皮膚表面還沒有那一層油質,遠遠不像時間長些的活死人那樣容易燃燒。

可能是這隻活死人聽到了車後的聲音,正搖晃着向車後走過去,如果它走到車後,伸出手就能夠到破爛的後車窗下緊靠着的項利。

顯然楊海鷹也看到了這隻活死人,抬起槍來就瞄準了客車,不過他對自己的槍法和楊威一樣沒什麼信心,雖然只有六七十米的距離,卻不敢保證打不着項利!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對項利打出了注意上面的手勢,可項利正在觀察前面,根本沒往後面看。

他們倆只想着怎麼解決那隻活死人,卻忘記了可以用無線電通知項利自己解決,楊海鷹一着急,兩下脫掉了身上的背包,連機槍一起扔在了轎車後面,撒開兩條長腿就往前跑。

楊威看他往前跑,躥起來跟着往前沖,但是還沒等他衝到楊海鷹的背包那兒,楊海鷹就已經快衝到了摩托車前。

項利本以為後面的跑步聲是楊威衝過來,可他轉過頭來一看卻是楊海鷹!還是扔掉了武器的楊海鷹!

摩托車與客車的距離也就七八米的樣子,如果沒有這台摩托車最多一秒鐘的時間楊海鷹就能衝到項利面前,但是上面的活死人已經向外伸出了腦袋,情急之下楊海鷹一聲大吼:“蹲下!”

項利本能地聽從了楊海鷹的指點,活死人伸出車窗撈向項利的爪子頓時抓了個空,“叭”地一聲拍在了車殼上。

楊海鷹人高馬大,像跨欄一樣直接跨過摩托車,閃電一樣躥到客車後面。

車裡的活死人發現了新的目標,只剩下瞳孔的兩隻眼睛頓時瞄到了楊海鷹身上。

楊海鷹想也不想地一個高飛腿,堅硬的作戰靴後跟猛地砸在活死人的頭頂上,與此同時手上也沒閑着,一把將靠在車後的蹲着的項利拽出來甩到一邊。

“咔”地一聲脆響,楊海鷹這一記飛腿的巨大力量像氣錘一樣把活死人的腦袋向下砸,活死人和頭伸出車窗,脖子正好卡在車窗邊沿,直接磕斷了......活死人的半個脖子切進了窗邊的鐵框里,一隻伸在窗外的胳膊連同肩膀一起,比腦袋還高出一塊,這副樣子怎麼看怎麼詭異。

一溜紅色的血液順着活死人的嘴角和脖子上的巨大豁口慢慢地淌了下來,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慢慢積蓄了一小灘。

項利被楊海鷹甩出去差不多兩米遠,長年的嚴格訓練讓他在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本能地捲起了身體,整個人橫着在地上一滾,順利地翻了個身站起來,步槍竟然還能緊緊地握在手裡!

不過槍上的彈鼓卻在無意間磕掉了。

項利怒火中燒,抬頭剛想和楊海鷹說個清楚明白就看到了車上的活死人,就像一盆冰水澆在頭頂,他看看活死人胳膊垂下的位置再想想自己剛才站的地方,不禁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如果不是楊海鷹把他拽開,活死人這一下最少也能撓住他的臉......破相?項利心裡頓時一陣惡寒。

而更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楊海鷹剛才那一記漂亮無比的高踢腿,他怎麼也沒法想像楊海鷹這個大的個子這麼壯實的身板怎麼可能這麼柔韌!

“呃,謝謝。”項利總算回過神來向楊海鷹道謝。

原本在項利眼裡輕飄飄的楊海鷹一瞬間獲得了他的敬重。而原因為僅僅是因為楊海鷹出手救了他,還因為軍隊是個講實力的地方,無論是射擊也好還是其他方面的科目也罷,只要有一項能夠力壓群雄就能贏得尊重,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格鬥在內!

要知道部隊注重的是實用性,而不是花架子,通常在格鬥上有一手的傢伙打起架來都不怎麼好看,就拿高踢腿來說,大多數人踢出去身體都會像蝦米一樣弓起來,可楊海鷹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標準漂亮,就像是在表演而不是戰鬥——磕在客車後車窗上的活死人已經很明確地說明了楊海鷹這一下子的威力。

楊威拎着楊海鷹的背包氣喘呼呼地跟了上來,楊海鷹笑了笑說了聲不用,轉身接過楊威手裡的背包和機槍。

楊海鷹的背包壓得楊威一個勁地咧嘴,項利道謝的時候他才發現單兵電台竟然一直是打開的!早知道何必費這麼大力氣?

慣性思維害死人啊!

項利重新走回客車的屁股後面,讓車身擋住目標方向:“繼續前進吧。”楊海鷹一聲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引起警覺就麻煩了,還是小心一點好。

楊威點點頭,剛想找個合適的隱蔽點,項利就伸手阻止說:“一起走吧,對付人的戰術對付不了活死人。”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拿槍的敵人和可能藏在任何地點的活死人,單獨行動視角有限,反不如集中力量一起行動更安全。

項利撿起彈鼓重新扣在步槍上,右手握住步槍槍柄,左手扳着彈鼓平衡重心,一馬當先跑向街邊的建築邊,靠在牆根底下沖兩個人點點頭。

楊威和楊海鷹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沖向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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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只有一章,明天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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