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辰風只覺得那手的每一下都敲打在他的心尖上,毛骨悚然,似乎下一秒就能將他的身體撕裂成兩半。
“極樂教?是新起的宗教?我沒怎麼聽過。”出於本能,衛辰風感到這個問題關乎着他的性命。
“不,它是個邪惡的組織。”蘇音的手驀然收緊。
“啊!”
衛辰風頓時痛叫出聲,他掙紮起來,右邊胳膊似乎要被硬生生的撕裂扯下來。
“你,”衛辰風冷汗涔涔,脫口而出一個可怕的猜測“你是不是要殺我?”
“……”
蘇音啞然。
“你真的想殺我?”
衛辰風心裡居然沒什麼意外,在這一刻,他那無緣故的心慌恐懼都平靜了下來,彷彿是已經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內心不再煎熬。
他感覺到那雙纖細細膩的手爬上了他的脖子,並開始收緊,衛辰風直覺的感覺到,下一刻,他的脖子就會被掐斷。
在這生死瞬間,紫砂珠寶的總裁,雙唇顫抖着,眼眶濕潤,兩行熱淚從他的眼角滑下。
“對不起。”
“我錯了。”
蘇音“……”
“蘇小姐,別殺我。你拋出帝王春接近我,一定不是為了找我的麻煩吧。”
“我是紫砂珠寶的總裁,玉石大會的舉辦人,我的身份應該對您很有用絕”
蘇音莞爾,衛辰風倒是不笨,這麼快就聯想到之前的舉動,猜到她的目的是玉石大會。
“是嗎?”蘇音的語氣有些微妙“你真的願意為我所用?”
衛辰風眼中迸射出希望,激動之下,連哭腔都帶上了,“我發誓!”
“……”
蘇音定定的看了他許久。
直起身子,轉身,邁步,關門,一氣呵成!
衛辰風看到蘇音走來,頓時如同劫後餘生般從被子里連滾帶爬的跳起來,渾身被冷汗濕透。
他心中百感交集。
有死裡逃生的喜悅,又對未來沉重的迷茫,還有種他分不清的酸澀。
蘇音……
那個傻白甜,真的一點也沒有對他留情。
他閉上眼,彷彿還記得在商場里,少女宛若最貼合他的手杖,攙扶着,他離開眾人異樣的注目。
衛辰風捂住臉,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
是去而復返的蘇音。
衛辰風那點無名的傷感瞬間就消散了,他驚恐地後退瑟縮着,“你……你不是不殺我了嗎?”
“我沒說要殺你。”
蘇音有些鬱悶。
這個衛辰風,該說是太慫呢,還是求生欲太強?
像這樣的擁有小動物般敏銳直覺的普通人,蘇音已經很久沒碰到了。
不殺我你掐我脖子幹嘛?
似乎看出了衛辰風懷疑,蘇音主動解釋了一句。
“逼供的習慣。抱歉。”
只是沒想到衛辰風這麼不經嚇。
難道人生病時心志格外脆弱?
衛辰風“……”
所以一切都是他腦補把自己嚇哭了?
實在沒臉承認。
“既然你主動請求成為我的屬下,那這裡有件事要你去做……”
比嚇哭了更令人羞恥絕望的是,他竟然倒貼的把自己給賣了!
屬下……
屬下啊!
……
玉石大會是華國珠寶界的盛事,幾乎各個有名的珠寶玉石商都來了,甚至還邀請了不少國外的珠寶商參加。
也直接說明了紫砂珠寶在珠寶界的地位。
於是,作為盛會的紫砂珠寶商行今天格外熱鬧。
蘇音沒有讓衛辰風向外透露她的事,因為沒必要,這也讓衛辰風鬆了一口氣。
你好,這是我主子……
這個畫面想一想,衛辰風就想死。
蘇音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吃着糕點,細細打量着場地中的客人。
荊紫薇敢進場,見到蘇音便是揚眉一笑,信步走來,手裡端着一杯酒,笑顏嫣然,“喲,大美人怎麼可憐兮兮的躲在這兒啃蛋糕,可讓我心疼壞了,來,親一個!”
蘇音抬眼,看向她,咧嘴一笑,“那你可得小心點了,磕着嘴碰着牙什麼的可就不美了。”
“……”
荊紫薇默了一下,轉而靠着蘇音坐了下來,眉梢都帶着朦朧又迷幻的笑,“救了我的人,卻傷我的心,過河拆橋,真真是郎心似鐵。”
聞言,蘇音嘴角一抽,“我救你不是為了憐香惜玉,而是為了你九死一生勇闖狼窩才得來的消息,你的心?花心?”
“什麼什麼心?唉,你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我心裡可就只有你一個,不信你摸摸看。”說著,就要抓住蘇音的手往胸口按去。
“咳咳~~”
兩人瞬間齊齊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兩個人正驚愕的看着她們,其中一個手捂着嘴角,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而在別人看來,就是蘇音手掌強要按向荊紫薇的胸口,而荊紫薇鉗住蘇音的手極力推拒着,萬分抗拒。
這一幕簡直閃瞎人眼!
池子沐真清雅而立的端着一個托盤,站在不遠處幽幽看來,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又有一瞬間的陰沉。
荊紫薇背後徒然發涼,像是被擇人而噬的猛獸盯上了一般。
“請問,是我打擾了嗎?”
俗話說,粉到深處自然黑。
池子沐貴族式風度可謂是相當腹黑。
這種腹黑並非明目張胆的給你挖坑,而是既有君子的清遠,又有貴族式的的縹緲,能讓你自慚形穢自覺認錯的感覺……
好吧,把話題扯回來,其實池子沐也是超級腹黑的,明明什麼都看到了聽到了,還愣是要來這麼一句打擾了,顯得蘇音和荊紫薇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一樣。
卧槽,流年不利啊,該不會誤會老子有特殊癖好吧?
蘇音內心吊打小人,面上很淡定,淡定的想收回手。
荊紫薇不淡定了,剛剛這男人什麼眼神,就跟看一顆老鼠屎跑到鍋里壞了一鍋粥似的,暗恨,惱怒……
呵~~
荊紫薇分分鐘勾了眉眼,把原來抓住蘇音手腕的右手放下,兩隻手一起抓住,想了下,一隻手抓住一隻。
“你也知道這是打擾,那怎麼不識相點避開。”
“我只是見不得一些妖孽魅惑禍害好人家的姑娘,於心不忍罷了。”
“寧拆一座廟,不婚一樁婚,壞人姻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