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把她當成辛梓的替身，要不就是因為她辛梓像所以喜歡上她——本質都沒什麼區別，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看上這種‘模仿犯’？”季晴說完似乎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江芷語捏緊了拳頭，插在大衣的口袋裡，嘴上裝作不在意，提醒道：“喂喂，你這樣就有點不尊重別人了吧？”
季晴轉向她，“我說的哪裡不對？如果不是他，你能和朝陽娛樂簽約嗎？”
江芷語竟然無話可說。
季欹擋在她前面，說：“我有別的目的。”
“你還能……”
季晴還沒說完，季欹迅速打斷她：“剩下的我們之後再說。”
他轉身握住江芷語的手腕，將她拉出觀影棚。江芷語本來想說她和季晴還沒談完，考慮了下現在的氣氛也不太合適，便任由季欹拽着她。
想起自己說的話被季欹聽見，江芷語莫名有些心虛。她想了想，要開口解釋：“我剛才……”
季欹打斷她，“是她誤會了。”
他又變回最開始那副冰冷的表情，突然鬆開江芷語的手，“如果是角色理解的問題，等我和她解釋清楚你們再談吧。”
江芷語愣了愣，幾度開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一般，說：“好。麻煩你了。”
季欹說：“不客氣。我也希望這部戲能拍好。”
是啊，是本來打算給辛梓的戲啊。江芷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吃自己的醋有些古怪，尷尬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不敢抬頭看季欹的臉，“嗯，我明白了。”
季欹想說什麼，但是抿着唇沉默下來。
江芷語低頭說：“你今天的戲還沒拍完吧？我先回去了。”
季欹過了一會兒才回：“嗯。”
江芷語目送他離開，長長地吁了口氣。
“真是讓人提不起動力啊……”
*
和季晴再次談話的機會倒是沒等到，劇組迎來了新人，把之前演戲中黎一的女同學的演員換掉了。
江芷語聽說這件事是季晴一手促成的，原因是之前的演員沒能入她的眼，心裡“咯噔”一聲想到了自己。
新來的“替代者”她也認識，是之前一起上過《極速向前沖》的關盈盈。
雖然《雙生》是多方投資的作品，但顯然朝陽娛樂還是佔大頭，能讓天華娛樂的人進來，說明關盈盈也費了挺大心力。
季晴對她的態度還不錯，時常拉着關盈盈聊天，順帶還要叫上季欹，後者每次都一臉冷漠，但抵不住另外兩個人不介意。
江芷語把這些看在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季晴比江銘更像一個拉皮條的。
關盈盈來了之後，江芷語更加沒機會找季晴長談。她和江銘兩個人蹲在影視基地的大門前的台階上，長吁短嘆。江銘嘴裡叼着一支煙，尼古丁的氣味隨着風吹到江芷語的鼻端，她嗆了一嗓子，沒好氣地說：“你愁什麼啊。”
“把你的戲份都扣出去了，這戲拍的散散亂亂的，你以為我好過啊？”
江芷語也嘆一聲，“那你倒是跟她談談啊。”
江銘擺擺手，說：“沒用的，我得聽她的。”
江芷語心中念叨着她又不是你老婆，轉念想到說不定以後是，乾脆問點實在的：“她在朝陽……真的有那麼大的話語權？”
江銘看了她一眼，模稜兩可地回答道：“差不多吧。”
“那她和關盈盈還這麼要好……”
“和平年代，合作總比打仗要好。”
江銘用了這樣的比喻和暗示，江芷語聽的一知半解，大概知道是朝陽想要和天華合作。辛梓死後朝陽缺了一姐，光靠着過去的餘威，恐怕維持不了一家獨大的地位。
“而且，”江銘故意拖長了聲音，有些意味不明的語氣，“她還要防着你啊。”
江芷語一噎，知道江銘也是在開她和季欹的玩笑。
於是她第二次背着季欹、在別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覺得他就是看上關盈盈，也不會喜歡我的。”
江銘不這麼想，“你這話聽起來就像是確信季欹不會喜歡關盈盈。”
江芷語無法反駁。
說她過分自負也好，想太多了也好，她相信季欹還沒辦法從辛梓的陰影中走出來，而活着的人永遠是鬥不過死人的。
而她自己也在“活着的人”的範疇里。
“你這麼理解也沒錯，但這只是出於我對他淺薄的認知。但怎麼說這件事都跟我沒關係。”
江銘吐了口煙霧，將還未燃盡的煙頭在地面上按滅。江芷語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他：“別亂扔啊。”
江銘接過來，用紙巾將煙頭包起來，隨手塞進自己的褲子口袋，“本來也沒打算亂扔。”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面落了一點煙灰，在黑色的棉服上看起來格外明顯。
“我當然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江銘笑着扔下這樣一句話，留下江芷語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朝身後招了招手，“去拍戲啦。”
“啊，嗯……”江芷語愣愣地應了一聲。
*
關盈盈要演的角色在戲裡也喜歡季欹。
黎一因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還行一直很受學校里女生的喜歡，是那種每個青春校園片里都會出現的男主形象。
關盈盈演的女三號是他的同學，一直暗戀黎一，但不敢表白，在偶然看到黎一和黎離的親密舉動之後受到了打擊，質問黎一。
那場戲本來也有黎離的戲份，但因為江芷語被季晴勒令不得參與，所以江銘單獨將關盈盈和季欹的戲份拎了出來。
拍這場戲的時候，江芷語在場。
關盈盈捏着衣角，羞澀而緊張，帶着焦慮和害怕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季欹：“剛才那個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嗎？”
季欹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黎離，說：“不是。”
關盈盈明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了機會，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她紅着臉，“那、那……”
季欹則表現出了不耐煩，目光看向窗外，“什麼事？”
關盈盈鼓起勇氣大喊道：“我喜歡你！”
說著她踮起腳尖，想要伸手捧起季欹的臉吻上去。
季欹反應快，迅速地後退了一步，把臉轉了個方向，他看向江銘，蹙眉喊道：“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吧？！”
季晴搶在江銘前面說：“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