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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綠珠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想了很久,還是問了一句:“當真沒事兒,我怎麼覺得有些蹊蹺,楊榮即便是在外面跟人有了矛盾,那些人也不至於選在這個時候跟他動手,更何況跟楊榮有關係的人是誰啊,還不是清水村的這些人。說到底也不會有人願意把身家的錢花在謀害他上,更何況,找一個大夫來謀害他,那得花上多少錢啊!”

吳歧笑了笑:“你就別管了,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兒,我只讓人安全把他送回去就成了。”

“可是。”梁綠珠總覺得十分不安,要讓她就這麼算了,她也是極度不甘心的。

“可是?”吳歧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你在擔心我。”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眼裡有着揣測她心意之後的喜悅。

梁綠珠瞪了他一眼,正要回話,小木匠的聲音忽然傳來:“梁,梁叔,你怎麼來了。”

回頭一看,可不是梁大海嗎?

梁大海昨兒個酒喝多了,一睡到天亮就聽說了昨兒個的事兒,即便是腦袋再痛,可還是撐了過來。

本來就不舒服,又聽小木匠這麼一問,梁大海那張馬臉更加拉的長了。

“什麼叫我怎麼來了,我不該來不成,這店子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

這麼一通帶着訓斥的問話,直問的小木匠紅了臉,畢竟還是一個少年郎,即便平日處事再是妥當,也終歸年紀尚小。

“一大清早就這麼大的火氣,他不過跟你打個招呼罷了,至於這麼將人數落一番,你是巴不得我這鋪子上沒生意吧。”梁綠珠也冷了臉,實在是看不得他這麼欺負小木匠。

小木匠感激的看了梁綠珠一眼,又自個兒去做事兒了。

他知道,不論在什麼時候,梁綠珠都會維護着他,這也是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梁綠珠幹活兒的理由。

梁大海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綠珠,我這個當爹的在你心目中就這麼沒分量了不是,這麼一大早的,我飯都沒吃就來了,你就不知道先去給我煮一碗面去。”

“自己去煮。”梁綠珠沒必要給他臉子,像是梁大海這種人就是不要臉的,你越是要給他臉,他就越發作。

梁大海氣的直磨牙,回頭看了看吳歧,他直指着吳歧,帶着命令的口氣道:“你去煮。”

霎時間,別說寧王派來盯梢的人,就連着那些隱在暗處的暗衛也是目光不對了。

要知道,在過往的許多年來,還真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吳歧說話呢。

吳歧倒也不氣,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就要往後廚去。

梁綠珠忽然拉住他,搖頭道:“不準去,他讓你去你就去,自個兒做不來。”

原本覺得命令梁綠珠不動,所以梁大海就想命令吳歧的,誰知道梁綠珠忽然之間又說了這樣的話來了。

“你,你。”梁大海瞪着梁綠珠,巴巴的看了好半響也沒有憋出一句話來。

梁綠珠則是鬆開了吳歧的手,兀自道:“不用管他,餓了知道自己去找吃的,我一出生就不是*,我們家,更出不了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老太爺!”

這話倒是把梁大海氣的不輕,他知道自己和這個女兒不對盤,可自己這女兒從來都不給自己甩好臉子,難道,自己還當真是虧了他不成!

狠狠地瞪的梁綠珠,梁大海吹鼻子瞪眼道:“你給我站住,你可得聽仔細了,昨兒個我喝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兒,即便是今天,我還是站在羅少東家這邊,這羅家你是給我嫁定了,你現在就跟我去羅家,趕緊給羅少東家賠禮道歉,承認你昨天的錯誤。”

梁綠珠笑了:“爹,你還當真是看的上羅家,想和羅家聯姻?”

“那是自然了,羅家可是咱們安縣數一數二的人家,更何況,羅少爺對你也十分好,往後咱們梁家沾上了羅家這門親,害怕子孫後代會窮下去!”

梁大海理所當然的說著,眼看着梁綠珠在朝着自己點頭,倒是以為梁綠珠回心轉意了,接着又道:“昨日的事兒,我幫你說幾句好話,羅少東家也不會跟你計較,不過是一點小事兒罷了,只要你嫁過去了,她還不得好好對你嗎,你還怕什麼。”

“爹,你說的倒是很對。”梁綠珠點了點頭,表示贊成:“既然這是一個對老梁家百利無一害的事情,你怎麼不去做,你要是願意嫁,你自己去啊。”

“你!”梁大海鼻子快氣歪了。

還真是別說,他要是當真是一個女人,而且,還那麼受羅子陽的喜歡,他肯定得嫁啊。

跟着羅子陽吃好的穿好的,他這女兒就是白生了一通,生出來又是個傻的,連着這麼點道理都是不懂!

吳歧原本還擔心梁綠珠在梁大海面前佔了下風,所以一直都沒有走,如今看到梁綠珠三兩句就把梁大海氣成了這樣,吳歧不由搖頭。

轉身,想要先走開,把場子留給梁綠珠,沒有想到,梁大海則是衝著他喊了一聲:“吳歧,你給我聽好了,綠珠的主意,你可不能打,你可別以為就靠着昨兒個兩壺酒,我對你就改觀了,你就是個癩蛤蟆,永遠也別想吃上天鵝肉。”

這瞧不起的字眼子才剛剛說出來,只聽得刀劍出鞘的聲音傳來,吳十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只將一把冰寒透骨的長劍架在梁大海的脖子上。

頓時,梁大海連着大氣兒都不管喘一下。

這刀子冰涼的感覺差點沒讓他心跳驟停啊,他左右看了兩眼,想要找梁綠珠跟他做主,可剛剛才罵了梁綠珠一頓,梁綠珠如今也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於是,他只能看向吳歧,朝着吳歧乾笑。

“你還敢這麼說我家主子嗎?”吳十八聲色冰冷,哪兒顧得上這梁大海是什麼人,總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就該小懲大誡。

梁大海舔了舔嘴皮子,慌忙解釋:“我,我也沒這意思,這,這婚姻大事,就,就。”

就了半響也說不下去,只怕再往下說,這吳歧的人當真一刀把自己給殺了。

到時候,吳歧不是正好跟他那沒出息的女兒雙宿雙棲了嗎!

吳歧是什麼人,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安縣的人一談到吳歧,臉上都會變上一變。

他的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刀劍架到了人的脖子上,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就是個不要命的,他還沒有活過,可惹不得!

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他求助的看向吳歧。

這時候,吳歧正朝着吳十八這般走來,將那把長劍從梁大海的脖頸上拿了下來,吳歧冷臉訓斥吳十八:“知道他是誰嗎,我早說過,刀劍是要對準敵人的!”

吳十八不說話,可敵對的目光依舊看向梁大海。

在他看來,只要是跟他家主子過不去的,那都算是敵人,沒有任何理由,也不用多解釋什麼。

有吳十八的地兒,梁大海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一溜煙的跑到了鋪子門口,他又回頭叮囑梁綠珠道:“你給我聽好了,不嫁也得嫁,沒的商量。”

說了這話,也不等梁綠珠回答,他一溜煙又跑掉了,生怕再遲上一步,終究又會被吳十八的長劍給追上。

“自己想想自己做的事對不對!”吳歧冷冷的說了一句。

梁綠珠聽着這話,倒是坐不住了:“如何個不對法,我到時沒有看到過他這麼好的小跟班,我爹那人的性子就是屬賤的,你要不給他點苦頭吃吃,他還什麼都好呢!”

吳歧看向梁綠珠,倒是明白了些什麼。

梁綠珠能在那樣的家境中長成這個樣子,倒也有她難能可貴的地方啊。”

“不過,你從哪兒出來的?”梁綠珠端詳着吳十八,實在是有些好奇。

之前她在鋪子上忙活了好一陣兒也沒有看到人影,如今說出來就出來,這其中實在是奇怪啊。

“我一直都在。”

聽着吳十八的回答,梁綠珠驚了,看了看吳歧,又看了看吳十八,有些不確定道:“意思是,你以往也是一直都在的?”

吳十八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

梁綠珠坐不住了,立馬驚呼道:“那你怎麼不出來幫忙,不知道我這鋪子上缺人手,你家公子又是個木頭,什麼事兒都不會做,盡給我添亂。”

吳十八哪兒能想到梁綠珠忽說出這樣的話語啊,當下嘴角抽了抽,兀自道:“我的使命只是保護主子。”

說完,一溜煙就閃了。

看着店裡再沒了吳十八的身影,梁綠珠還是有些好奇,這人的手腳竟是這麼的利索,即便是當初的自己,怕也是沒有這麼快的手腳吧?

“有人說,我什麼事兒都做不好,還總是給她添亂?”忽然之間,只聽吳歧陰測測的回了一句。

梁綠珠皺了皺眉,回頭看去,只是朝着吳歧笑了笑:“難道不是?”

“我!”吳歧當下就想開口給自己辯解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還真是沒臉說出口!

仔細一想,這鋪子上的事兒,他還真是沒有做過,可為了她願意去學一學,可不已經是最重要的事兒了嗎?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