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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琳從衣櫃中挑選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在脖子處打了一個結,整個衣服都顯得有幾分寬鬆,有着a字裙的款式,但在下擺處朝外擴展,恰到好處的隱藏了池以琳的小腹。她穿到身上之後,對着鏡子比對了一會兒。

“這件衣服可以嗎?”

池以琳小聲的詢問道,一旁的秦尚謙已經穿好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臉色顯得有幾分憔悴,這幾天一直在張羅着秦兆赫葬禮的事情,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挺合適的。”

秦兆赫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勉強的扯出了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走吧。”

池以琳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秦尚謙的掌心中,任由他牽着走到了客廳里,一直匍匐在客廳門口的邊牧見到二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安安靜靜地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仰着脖子看向二人。

“吃了早飯再走吧。”林姨聽到了客廳的響動,慌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粥快要熬好了,再等五分鐘就行。”

池以琳有些詢問的看了一眼秦尚謙,只對上了他有幾分冷漠的眼神,有些為難的朝林姨的方向看了看。

“早飯就不吃了吧,實在是沒有胃口。”

林姨也只能嘆了一口氣,走回到了廚房裡。

已經連着三天了,每次都只有池以琳一個人下來吃早飯,再由池以琳親自端着一碗粥上樓,可每次等她過去收拾餐具的時候,仍然會留下大半碗。

“外面下雨了。”

池以琳剛剛走出門口,便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鐵鏽味,又混雜着泥土的方向,她伸出手朝門外試探了一下,扭頭對秦尚謙說道。

而秦尚謙這幾天則顯得沉默寡言,沒有說話,轉身走回到了客廳里,從鞋櫃的二層拿出了兩個黑色的商務傘,一個遞給了池以琳,一個由他自己拿着。

邊牧繞着客廳轉了一圈,又匍匐在了門口,嘴裡嗚嗚的叫着,目送着他們二人離開。

當他們到達葬禮現場的時候,秦老太爺已經在那裡等待着了,還有着許多讓池以琳面生的臉龐,大家都千篇一律的穿着黑色的西裝,被打理得一塵不染的頭髮,以及舉在頭頂上的黑色的商務傘,讓池以琳覺得有些迷失在了黑色的洋流中。

只是在眾多的人中,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池城海。

“我先過去照顧一下來人,你在這裡乖乖的等我,不要亂跑。”

因為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身為秦兆赫的直系親屬,秦尚謙和自己的爺爺都應該坐在棺材的旁邊,可是人太多,秦尚謙心中又擔憂着,忍不住叮囑了池以琳幾句。

“我不會亂跑啦,你放心就好。”

池以琳乖巧的笑了笑,將傘柄整個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仰着頭看向秦尚謙。

雖然嘴上說著讓他離開,可是見秦尚謙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人流中時,還是有幾分失落。

而這一次的葬禮上,另外一個焦點就是衛舒倩了,她忽然的出現讓周圍的人顯得有幾分驚訝,在參加完流程之後,或多或少的會有幾人特意走到衛舒倩的身邊,噓寒問暖。

衛舒倩的嘴唇也有幾分慘白,是刻意描繪成這副模樣的,她雖然和秦兆赫生活了二十多年,可面對這個男人,心中從未將他當過自己的父親,自然也不存在傷心一說。

“怎麼回來了呀。”為了防止外界利用秦氏內部的關係大做文章,池以琳強裝成和藹的模樣,走到了衛舒倩身邊詢問道,可是又礙於周圍的環境,只能勉強的揚了揚嘴角,“昨天不是說的趕不過來了嗎?”

“畢竟是我爸爸的葬禮,就算是趕不過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爭取的。”

衛舒倩的語氣顯得異常誠懇,絲毫不輸於池以琳的演技。

而這時池以琳的手機忽然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在這個時候打來的電話,除了池城海,她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因為周圍的環境有些嘈雜,再加上淅淅瀝瀝的雨聲,手機振動的聲音輕而易舉的就被掩蓋了過去。

“坐了一晚上的飛機,想必也是很累,如果覺得疲憊就回去休息一下,沒有必要在這裡強撐着。”

“怎麼能這麼說呢?畢竟是我父親呀,就算是再怎麼累,可以累暈倒在這裡,也一定要陪他走完這最後一程啊。”

兩個人對話之餘,讓池以琳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閃光燈閃爍在她們的旁邊。

兩個人都沒有驚訝,畢竟一個露天葬禮,很容易就會混入了其他的媒體記者,身為雁城相當大的家族,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可以佔據頭條。

“那你先在這裡照看着,我四處轉轉,散散心。”

池以琳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衛舒倩,從剛才開始,口袋裡的手機就不停的震動,從未停止,她環視了一下周圍,便看到不遠處池城海沖她揮了揮手中的手機。

人多眼雜,自然是需要擔心,可也因為人太多,池以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她巧妙的繞過了所有的人,朝旁邊一個偏僻的建築物走了過去。

“怎麼非要在這時候找我?”

“怕什麼?你還能擔心被周圍的人發現了?”

池城海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池以琳一眼,有些嘲諷她的如履薄冰。

“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在這裡耗得越久,對誰都沒有好處。”

“也沒什麼,只是我還是有必要親自站在你的面前,跟你強調一下你身份的問題!”池城海的語氣驟變,“雖然施嫻雲背叛了我,但在另一方面,她總歸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但是她前兩天告訴我,你居然勸她放棄和秦尚謙爭奪位置這個想法,怎麼,就這麼關心他嗎?”

池以琳的瞳孔不由得縮了一下,那日確實是她太衝動,沒有深思熟慮就闖入了施嫻雲的房間,可她忘了,她的背後是池城海。

“那也只是秦尚謙的意思而已,表面形式我還是要做的,況且通過上一次的事情,我想你的心中也大概有了一個底,她並不是誠心想要幫我買,若是借用這次機會挑撥離間……”

池以琳故意將話說到了一半,因為她明白,按照池城海的智商,不可能聽不出她後面藏着的意思。

若是他刻意不想去明白,她自然也是無力回天。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件事情,我倒是更願意相信她!”

一句話,彷彿將池以琳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