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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重光的目光在寧越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突地揚聲說道:“燕七,本皇聽聞你本是我大夏之人,因為族中出事,才隱姓埋名去了乾國,拜在那雁行宗門下的吧?”

寧越聞言一驚,他抬眼又是和燕重光碰上。

結果寧越見着燕重光神色間,流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令他心裡不由回想起於伯牙的提醒,心裡微微放鬆了一些。這裡是大夏皇城,要是燕重光想要抓捕他的話,何必等到現在。

朝臣文武也是沒想到燕重光會放下羿環環失蹤的事情,居然關心起了寧越的家世。

他們都是知道燕重光開口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一群人都是把目光投向寧越,打量起這個新晉神策軍都尉的年輕武者。

寧越心知在這種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必要隱瞞,於是說道:“回稟陛下,臣下確實是大夏臣民,為現雲州牧白河愁之子白星源。”

寧越自述身世的話音一落,一群朝臣看向他的眼神都是一動。

當朝文武,沒有不知道白河愁一家被滿門查斬的事情的,唯一的區別是有的人知道的內幕多點,其餘的都是避之不及,唯恐染上禍事。

燕重光似乎對寧越極感興趣,又是出聲說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帶着你的妹妹白洛洛一起逃去乾國,幾經周折,拜入雁行宗門下,後來在乾國的八派論劍大會上,得了第一,後來被那乾國國主,選作此番和親的護婚正使,這才回來了大夏。”

寧越沒想到燕重光對自己這樣了解,做出一副恭敬模樣,回道:“陛下對臣下知之甚深,臣下確實拜師雁行宗,這次回來,也帶回了妹妹白洛洛,得知陛下赦免父親和闔府罪狀,深感鳴謝。”

燕重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笑看着寧越說道:“你年紀輕輕,就經歷了不少事情,前途不可限量。”

燕重光說了這些,目光轉向一眾朝臣,笑看着一個站在前排的中年臣子,開口說道:“白河洛,你身為三公四府之一的御史大夫,更是白星源的宗族長輩,現在這等年輕俊彥歸國,我命你將萬靈寶鑒悉數傳給白星源。”

白河洛聞言連忙上前,大聲遵旨。

身為白氏宗族的現任族長,白河洛在聽到燕重光說出寧越的身份的時候,神色間就閃一股濃濃的驚訝,看向寧越,發現確實與白河愁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只是沒等他完全確認寧越的身份,燕重光就直接下令他傳授寧越萬靈寶鑒,令他心裡本能的想要找借口拒絕。

白家的萬靈寶鑒也是源自上古,代代相傳,就算證實了寧越是白星源的身份,也只能算是是白氏宗族旁支的弟子,根本沒有資格去學全萬靈寶鑒。

不過白河洛在宦海沉浮多年,還是看出來燕重光對寧越的重視,這才轉念應下。

寧越這是第一次見白河洛,之前白星源的印象里,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這個白氏宗族的族長,就算是白河愁被闔家查斬,也沒見他出手相助,所以與之親情全無,就算見到這個白氏族,長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可是燕重光的旨意卻令他心頭一震,沒想到他會令白河洛傳授完整的萬靈寶鑒給自己。

寧越馬上實心實意的上前謝恩,心中暗咐道:“現在萬靈寶鑒已經恢復了第四層秘法的境界,可是四階秘法虛相卻久久不能完全凝實,要是真能得到白家完整的萬靈寶鑒,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燕重光看着寧越謝恩,臉上的笑意更濃,又是說道:“我這裡有一口天龍劍,也是一併賜予你了。”

燕重光身邊的內官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等着這邊的話音一落,就有個矮個子的內官快步走了出來,將一併樣式古樸的帶鞘長劍交給了寧越。

寧越沉默,突地發現自己越發的看不透燕重光,大夏皇帝居然這樣關懷,他這個罪臣子弟,令人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麼蹊蹺。

可是皇命難為,寧越深知就算是燕重光下旨殺了他的家人無數,也是絕不能為燕重光的命令。

在這大夏,燕重光就是天,這片地域上的人們,都是他的臣民。

“你看這天龍劍如何?”

燕重光還是沒有放開寧越,嘴裡的話意外的多。

這時不僅寧越覺得意外,不少朝臣在暗地裡用眼色溝通,都是有些看不清燕重光為什麼這樣照顧寧越。

寧越馬上恭敬的平舉手中天龍劍,小心翼翼的拔出長劍,只見劍鋒如水般徹透,凈光瀲灧,不由直呼好劍。

燕重光似乎滿意寧越的回應,不由得又是開口:“着令,白星源既然以回歸大夏,以後恢複本名行走,另,封白洛洛為郡主格位,內庫撥款於白星源,在城中覓址重建白家府邸。”

寧越有些麻木的繼續接旨,繼續謝恩。

還好燕重光給寧越的封賞就到此為止,早朝就此結束。

寧越隨着退朝的文武一起離開議政大殿,不少人都是好奇寧越為何如此受寵,前來攀談,寧越沒有拒人千里之外,選着一些不重要的信息作答。

寧越就和一些官員一起在皇城裡繞了幾圈,終於走到西邊城門,跟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就在這時,寧越身體一滯,然感受到一股仿若實質的目光,從不遠處射向自己。

寧越馬上轉頭望去,結果在氣機牽引的方向,看到一個身着武將裝束的少年,莫名的讓他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遠遠看着這個少年,寧越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應到一股逼人的英銳之氣。只是這股特質,令寧越覺得皮膚泛寒,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

英銳少年也是發現寧越的目光向他投去,他不閃不避,目光和寧越在空中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對方一下,寧越看到英銳少年看向自己,神色間並沒有隱藏起那股直白的驚訝,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期待的東西一樣。

寧越微微蹙眉,他越發覺得這個少年的模樣和特質,像是在哪裡曾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