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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說的?”

四角棺槨聽到重靈說的最後一句,明顯震驚了。他不停的詢問,似乎是在確定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他的怒火會焚燒他們。如果是真的,那這事...

重靈看他猶豫,繼續逼迫他說:“那是自然,我們三人出現,就代表了前輩。”

“對了,前輩還說,等他有空,你如果有興趣話,可以拿那個給你用一下。”

那個?

一聽那個,四角棺槨明顯的震驚了。他低沉的回道:“請你幫忙轉達給前輩,如果以後有需要我公孫策的地方,前輩隨時吩咐,我在所不辭。”

他果然是遼陽候公孫策,這下不用穆平去猜了,他自己已經證明了。

“那...這...事?”

“當然,當然,小事,小事一樁。”

公孫策對着穆平說:“今日,看在前輩,還有三位友人的面子上,就姑且放過你們倆。以後要是再碰到吾,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前輩,先前多有得罪,也請您海涵。”

穆平也說了一句,象徵性的回個禮。即然人家都讓了一步,他也沒必要窮追猛打,正所謂你以禮敬我,我便以禮還之。

“玲兒,過來。”

公孫策對着還趴在張水屍體上的小女孩說道。小女孩聽聞聲音,她摸着眼淚跑到了四角棺槨的跟前,扯着小嗓子支支吾吾的說道:“爹...爹爹,你要替玲兒報仇...玲兒...想哭...嗚嗚嗚~”

爹爹?

我尼瑪...

穆平哐當一下跌到地上,北門長白也是掉了下去,那個疼啊。穆平哪管得了他那個疼,那...那...那化成村長的小女孩,是...是....是公孫策的女兒?

這...

穆平在震驚。

這時,公孫策控制着一顆鐵鏈,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小腦袋,和藹的說:“玲兒,爹爹在幫你找個人,到時候你就可以天天吃到好好吃的糖果。”

小女孩指着張水說道:“玲兒不要,玲兒不要,玲兒就要他給玲兒帶來的糖果,嗚嗚嗚~~~”

“玲兒不哭,爹爹也幫玲兒去買一樣的糖果,好不好?”

“不好,嗚嗚嗚嗚~”

穆平看着他們說話,腦袋一直搖着,簡直無語了。他原本想着張水與他們相熟,是有着什麼過命的交情。沒想到是因為糖果,遼陽候這才護犢子。

唉。

世間總有一些事,是我們永遠無法解釋也無法說清的,因為我們太過於渺小,又或是無能為力,反正就是如此的奇妙吧。

這時,九尊人形龍頭的雕像,拖着四角棺槨慢慢消失在北面的密林中,與其一起離開的還有那叫玲兒的小女孩。北門長白獃滯的盤在地上,一臉迷茫。穆平也沒有上前打擾他,他知道先前鐵鏈給北門長白造成的傷不算很重,可是他內心的劇痛,肯定蓋過了身軀的疼痛吧。

失去自己最愛的女人,這是何等的煎熬。

“冷小子,咱們之間的那些事,算是扯平了。”

穆平臉色怔了怔,聽到重靈的聲音,露出滿不在乎的神色抱拳回道:“前輩多慮了,理應在下感激才對。還得多謝重靈前輩,還沒諸位前輩出手相救。”

穆平再次抱了抱拳,對他們三位前輩一一示禮。

離火說:“冷小子,下次需要我的地方,儘管來邙山找我。”

離火的話語不多,但穆平卻很是明白。過去欠他的那幾巴掌,現在換成一次機會,這可是莫大的好事。騰蛇就不用說了,她對穆平仇恨心很大。

寒暄片刻,穆平便拱手告辭,他找到兩匹馬,一匹給自己,另外一匹當然是北門長白。他翻身而上,漸漸消失在東水村的夜幕下,至於北門長白來不來,那是他的事。

這次回豐登城,最要緊的事,是查到“忠南王”的線索,只要找到他,自己的身份自然迎刃而解。當然,一月之期的生死比武,對他來說,也是重點。第一,給胖子還有鬼王爭口面子。第二,給自己爭面子,讓他們知道小瞧人的代價。第三,聽聞穆府客卿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打敗對方,就可以取代對方的客卿身份。有了這個客卿身份,就好辦事了,最起碼不用畏手畏腳,受他人冷眼相看。

黑夜如墨,有星有月,亦有微風。穆平馳馬於皎月下,穿梭在密林小道中,前方一片朦朧,即算是皎月當空,也難以借光照亮下面的密林。

他策馬奔跑於密林中,突然身後傳來“蹬蹬蹬”的馬蹄聲。他轉眼望去,看到來人的身姿,這才面容鬆弛一點,漸帶一絲微笑。

“駕!”

穆平胯下的馬兒一躍而起,頓時兩匹矯健的烈馬,如離弦之箭--

,帶着逐月的光輝向著南邊奔去。

次日清晨,曙光剛剛露頭,忽閃的淡光,令朦朧之景散去。一道光芒起於東,像一隻從黑暗裡睜開的巨眼,緩緩漂浮在半空中,靜靜的觀望着下面的萬物。距離安南郡城二十里的西邙山入山處,此刻正停着兩匹馬。這個入口處,有兩條官道,一條通往南面的安南郡城,另外一條走西北方向,繞過西邙山南側與西側,進入河西平原。

“長白兄,今後有何打算?”

穆平騎於馬上,微微眯起眸子問道。昨日一夜策馬奔騰,穆平於路途中講述了關於十方界里的故事,當然所有關於南門靈兒的事,他全都又解釋了一遍。北門長白面色雖然還是一如往故的冷漠,但最起碼他開始搭理穆平了。從表明看上去兩人關係沒任何進展,其實不然,穆平知道北門長白在試着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就沖這點,穆平心裡算是放下了顆大石頭。

北門長白淡淡的回道:“練劍、殺人。”

練劍,殺人?

瘋子!

穆平內心不得不佩服這個瘋子,其實他知道北門長白為何說這四字。練劍,也就是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以往的巔峰,九段境界。再悟出人劍合一,之後便是上千山教殺人。

穆平覺得他不像是半瘋半傻,反而覺得他是真瘋真傻。千山教可是一流宗門,宗門根基雄厚,在九霄大陸,它就如同一個龐然大物。無論是道統,還是靈器,聖器,丹藥,修行,宗門子弟,能與之抗衡的極少,甚至在九州上的一些大家族都望成莫及。北門長白想一人拔他一宗門,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天方夜譚也就罷了,怕是怕最後千山教的弟子沒殺幾個,自己反倒先消亡了。

唉,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那小弟就祝長白兄,馬到成功。”

穆平拱了拱手,抱拳辭別。他本想着拿點丹藥出來交予北門長白,卻忘記了自己壓根就打不開錢坤袋,沒了殺氣,他只好放棄這個念想了。至於那烏金刀,為何可以握,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穆平正準備駕馬離去。

誰曾想身後的西邙山密林中傳來陣陣騷動,穆平、北門長白連忙下馬亮出兵器。他們掃視四周,隔了一會,密林中一個個打扮奇特的人類出現,他們頭頂上紛紛都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邙人?

觀陣勢,前後緊緊有序,好似一隻軍隊不條不紊的往這邊踏來。前面有幾十個身強力壯的邙人,每人雙手都握着一把長斧,氣勢兇狠。他們十五人為一組,每排兩組,一共兩排,估摸着在六十人左右。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三十人左右的方隊,每人背後都背着一個箭袋,手中還緊握一張類似獸皮製作的弓。他們不約而同的拉弦、搭箭、瞄準、非常的熟練。每個邙人身上都散發出一股大地的氣息,那些能量匯聚於他們的長斧,箭矢上,好似是在瞄準自己這方向?

穆平以為自己雙眼看錯了,連忙環顧了下四周,並沒發現他人,這才知道他們是真的沖自己兩人而來。

難道是遼陽候派來的?

不對,不對,遼陽候答應了重靈前輩不會加害於我們,他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那是誰?

這時,這群箭在弦上,下秒不得不發的邙人。剎那間,收回了手中的兵器,他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然後齊刷刷的伏地跪拜念道:“拜見尨女。”

尨女?

穆平與北門長白不約而同的望了過去,從人群中緩緩走過來一...小女孩!

怎麼是她!!!

穆平內心哐當一聲,深沉大海般。北門長白已經緊緊握住手中的枯木,唉...你這廝,就能不能正經點握把劍?關鍵時候老出岔子,真服了。這遼陽侯,為了截殺他們兩人。竟派出了一支百十人的軍隊,還有一稱自“尨女”的玲兒小姑娘。

面對此景,穆平帶來的兩匹烈馬,也不為何掙斷繩子逃之夭夭了。它們一會奔馳,一會跳躍,還俯首猛衝,還昂首嘶叫,更是怒目圓睜揚起了前蹄、甩起了馬尾。

穆平感嘆,真是連馬都不如。

這一次,穆平終於看清了那小女孩稚嫩的臉龐。她垂着辮子,迎春花般春意盎然。粉臉蜜桃,漾着笑意的眉眼雖還帶着稚氣,卻已是如畫的模樣。腰間系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鈴音,再配上那完美無暇的臉蛋,真是把穆平給看呆了,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張大後還得了。

她懷中還抱着一隻剛滿月的小狗,小狗樣子十分可愛,全身毛烏黑髮亮,它正在小女孩懷中酣暢淋淋的睡着覺。

“靈兒!”

這時,北門長白又要撲了過去。穆平趕忙止住他說:“長白兄,勿動手!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救得了你第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啊。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