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雖然被她推下水，但總算是措手不及。他一個男人，哪裡會怕個女孩？佯裝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我本來是男的！你竟敢推我下水！”作勢欲撲。

女孩似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雲明又進一步，女孩忽然伸腳一點，跳雲明左腿環跳穴。這環跳穴乃人體要穴，雲明被她踢，只感微微一麻。隨後一個手刀便往雲明右肩拍過來，肩井穴又被拍。女孩伸手一推，“撲通”一聲，又將雲明推下溪水。

雲明又嗆了兩口水，又是難受又是羞恥。怒道：“你使什麼妖法？”

女孩哈哈大笑，道：“誰叫你要欺負我！還敢不敢？”叉腰看着雲明，眼睛都笑彎了。

雲明惱羞成怒，伸手捧溪水便潑去。女孩這下也沒預料到，被潑了一臉水。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雲明潑了幾下，一下子頭髮，衣服都被潑濕了。一張臉氣得通紅，肩頭微微顫抖。

雲明哈哈笑道：“你也成落湯雞了！”女孩氣得咬牙切齒，道：“你敢潑我水！”左顧右盼，見旁邊有小石子，抓了把小石子便往雲明身丟。

雲明往溪一頭游去，哈哈笑道：“你扔不到。”反而又潑了幾下水，濺得女孩滿身都是。

女孩叫道：“有本事你別跑！”把褲管捋到大腿，下水追他。雲明游遠了去，做了個鬼臉道：“你追不到我！”

女孩見他離着自己七、八步，又涉水向他走去。不防雲明猛游前，抓住她一隻左腳，猛的一拉，“撲通”一聲，把她拉倒水。

這溪水說淺不淺，說深也不深。剛好能到一個十三、四歲孩子的大腿，女孩被他拉倒落水，又嗆了幾口。雲明怕她會武，拉倒了她又游遠了去。

豈知見她在水掙扎亂撲，竟似不會游泳。掙扎幾下，沉到水。

雲明大吃一驚，道：“可別淹死了人！”急忙游去將她抱起，這一抱，女孩雙眼便睜開了，右手抓住雲明腰間命門穴，將他扯進水。雲明讓她抓住穴道，又猛嗆兩口水。

女孩翻身壓在他腰，伸手成拳揍他。惱道：“好你個小子！竟敢騙我！害我濕了一身！”

拳頭雖小，力氣卻不小。雲明被她揍了幾拳，又嗆了幾口水，生出一口力氣，掙紮起來，又把她反撲到水。

本來那女孩會武功，雲明怎麼也打之不過。但此時在水，兩人掙紮起來，水花亂濺。女孩認穴功夫尚淺，也不能準確抓住雲明身穴道。反而力氣不如他，被他反撲到水。

女孩嗆了幾口水，只覺胸前火辣辣一片，眼又進了水，看不清雲明，又被雲明壓到水嗆了幾口水，再也沒力氣反撲。

雲明哈哈大笑放開她，跑到岸，道：“看誰打得過誰？”

女孩爬岸，吐了幾口水，趴在大石。

雲明見她來，又往後退了幾步，得意洋洋的道：“喂！還想打嗎？”

女孩雙眼通紅，睫毛還沾着水滴，她全身無力，也沒法去追。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雲明道：“喂！打不過別哭啊！”小心翼翼走近兩步。見她哭得抽抽搭搭，梨花帶雨。不禁心一軟，暗自後悔。

此時夕陽漸下，一匹柔和陽光落在女孩身，映在她蒼白的臉，更顯楚楚可憐。

雲明走近前去，道：“你別哭呀……我……我……誰讓你推我下水的……”

女孩也不管他，只顧着哭。雲明道：“好啦好啦！我認輸……你別哭了好嗎？”走到她身邊，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只是女生哭起來，豈有那麼容易勸的？

雲明輕聲道：“你別哭了好嗎？我……誰讓你推我下水的……我也……我……”勸了一陣，女孩哭聲漸小，但眼淚不斷。雲明抓耳撓腮，道：“你別哭了……”

女孩也不看他，斜着頭望着夕陽。雲明也跟着看去，道：“要不我再讓你揍一頓？”

女孩又哭了一陣，雲明看得心疼，守在旁邊坐立不安，一個勁的亂勸。

只是都是說些“我不是故意的，別哭了好嗎？”

“我讓你打一頓你別哭了好嗎？”

“我叫雲明，你叫什麼？”

“你這麼漂亮，是不是小仙女？”

“小仙女，小仙女，別哭了好嗎？你那麼漂亮，哭有毀形象，別哭啦！”

“仙女，我叫雲明，雲堆東邊，四方皆明！”

“仙女，別哭啦……你哭我也難受！”

雲明勸得口酸舌累，忽然靈機一動，“哇”的一聲，倒在地大哭。

女孩見他倒在地打滾，抽抽噎噎的道：“你哭什麼？”

雲míngxīn一喜，只佯哭不說話。本來他全身也濕透了，又在地連連打滾，滾得滿身泥土。

女孩道：“喂，你又哭什麼？”

雲明道：“你哭什麼我哭什麼！”等了一會，不見女孩說話，偷偷看去，見她已經不哭了，只是還在抽噎。

雲明也不哭了，故作長吁短嘆。女孩道：“你嘆什麼？”雲明道：“沒嘆什麼，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不笑了？”

女孩抽噎道：“誰叫你……叫你拉我下水……還打我……”雲明苦着臉道：“是你先打我的好嗎？”

女孩道：“是你打我的！你騙我下水，還壓我頭……我……我……”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雲明慌忙前，輕輕扶她肩頭，道：“好啦，我的錯，我的錯，對不住，你別哭了，我真怕你哭。”那女孩道：“別碰我！”伸手推開。

雲明靈機一動，佯被她推了個踉蹌，往後一退，又摔在水。

女孩見他又掉到水，喜逐顏開，笑道：“活該！”雲明撲通兩下，佯怒道：“你又推我下水！”

女孩子哭得快去得也快，她見雲明一副氣極的模樣，又開心得咯咯而笑。笑聲如銀鈴，只笑得雲míngxīn頭痒痒，佯怒道：“你笑什麼？”

女孩道：“是笑！誰叫你打我的！男人打女人，不害臊嗎？”

雲明道：“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男孩打女孩，不害臊！不過本少爺看你小女孩，剛才也沒打你，只是淹你幾下。你倒好，把我臉都打腫了！”指着臉紅腫處。

女孩咯咯一笑，道：“打痛你才好。”此時已是黃昏，本來正值炎夏，但兩人都是孩子，加衣服俱濕，晚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女孩道：“喂！你不岸還在水裡游着不冷嗎？”

雲明道：“我任性，是不冷！”但還是爬岸，喘了喘息，道：“你可別再推我下水了啊！再推我沒力氣來了！”

女孩笑道：“誰要推你了？過來，讓我打一頓消氣！”

雲明搖了搖頭，剛要拒絕，見女孩一臉笑意，心一麻，神使鬼差的走去，伸手道：“你打吧姑奶奶！”

女孩拍了他手掌一下，咯咯笑道：“誰是你姑奶奶了！我叫項曲兒，不是你姑奶奶！”

雲明佯痛道：“打那麼重！項曲兒……你名字真好聽！”

女孩哼了一聲，道：“還重？我還要打！”雲明又伸手過去。女孩倒沒見他這麼聽話，輕輕拍了兩下。

雲明道：“項曲兒，你是從哪來的？沒在鎮見過你。”項曲兒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鎮的人，你怎麼可能見過我？”忽然“哎呀”一聲，站了起來，道：“我要回去了！”

雲明道：“你要回哪？”

項曲兒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這個壞蛋說！”雲明跟着站起，道：“我哪裡壞了？你不住鎮的嗎？”

項曲兒忽然一蹙眉，抬頭看向西方日落之處，道：“我叔在找我了！”雲明道：“你要回去了嗎？哎呀！”不注意踩到石子，腳下一滑，一個踉蹌向項曲兒摔去。

項曲兒哪裡防得到，被他撲倒在地，臉登時紅了一片，怒顏叱道：“死流氓！”將他推開，扇了他一個耳光。

雲明這才發現雙手抓到兩處柔軟，臉微微一紅，急忙起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項曲兒臉如寒霜，道：“死流氓！你竟敢抓我……抓我……我要叫我叔打你！”

雲明見她此時全身濕透，衣服緊貼着玲瓏身材。雖然才十四、五歲，但胸前已發育得不小。不jìnkàn得痴了，聽到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才醒過來。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項曲兒哼了一聲，道：“臭流氓！死流氓！不和你說了，我走啦！”往西北方向離開，漸漸消失在林。

雲明獃獃的看着那個方向，竟失了神

等到昏暗了天，他才尖叫一聲“啊！采野菜，采野菜。完了完了，回去老爹一定要打我屁股了。快快快！”

扯開雙腿拚命跑去，漸漸的消散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