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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向前繼續行去,走過荒墳堆後,又是一條凹凸不平的山路。山路幾株黑木松“吚吖吚吖”的搖動着,樹葉飄落於地。雲明在前先行,把風雲純陽劍握緊手,道:“這地方着實古怪,我們得想辦法離開了去。”

齊飛雁道:“是。”雲明走得兩步,腳下“啷”的一聲,似乎踢到了什麼,俯身看去,見是一個生鏽鐵壺。雲明彎腰撿起鐵壺,在面前看着。鐵壺有着兩隻耳,形狀似是酒杯又似油燈。壺面刻着一些粗線,大致的圍出幾個人形,只是一來面的線條本來畫得不太清晰,二來這鐵壺不知放了多久,更加模糊不清,只能隱約看到幾個人在爬山。

齊飛雁前看去,道:“這是什麼?”雲明把鐵壺給齊飛雁,道:“不知道是什麼。”齊飛雁接過鐵壺,細看了一陣,道:“沒什麼不同。”在手翻看了一會,忽的“咦”了一聲,道:“怎麼有股臭味?”

雲明道:“臭味?”努力嗅了嗅,道:“沒有啊!哪有什麼臭味?”齊飛雁眉頭一皺,道:“有啊!好臭好濃的味道,你聞不到嗎?”雲明見齊飛雁臉色不似作偽,臉微沉,四顧周圍卻沒什麼不同。

齊飛雁嗅了嗅周圍,眉頭更加緊鎖,道:“好濃好臭!似乎有人在燒屍體。”雲明道:“燒屍體?什麼燒屍體?”突的眼一凝,看向齊飛雁手鐵壺,道:“把鐵壺扔了!”

齊飛雁一疑,抬起鐵壺看了一眼,不禁臉一變,將鐵壺往地一扔。鐵壺“啷”的一聲,在地一滾,從冒出一小團黑煙,黑煙四散而開。

此時算是雲明也聞得清楚,果有一股濃郁至極的臭味散開,分明像燒屍體的臭味,只是還要濃郁百分。齊飛雁右手一彈,一把長劍刺出,“嗤”的一聲刺穿鐵壺,下一卷,便把鐵壺切成四份,只是鐵壺被切開後卻空空如也,似乎什麼東西也未曾存在,周圍那股濃郁的臭味也在瞬間消失了。

雲明臉一沉,道:“不宜久留,我們走!”齊飛雁心驚異,道:“好。”兩人便向縱身而去。走了十多步後,山道漸盡,周圍雜草暗生,風聲凄凄,拂過亂草時卻有一道白影閃過。前面一轉兩轉,倏忽的湧出一片白煙,白煙一間小廟隱隱可見。又似真又似假,又似原先便有,又似從來沒存在過。

雲明冷哼一聲,道:“難道有什麼鬼怪嗎?”齊飛雁道:“傳聞禁地魔林凶獸多如毛髮,卻也沒聽過有什麼鬼怪。倒是金妖山與西漠多有妖魔。”

雲明道:“我們去看看。”齊飛雁點點頭,向荒廟行去。走到荒廟近前時,白霧更加濃郁。雲明左手一握,火焰雄雄燒起,驅散了一片白霧。

這時,前面廟忽的伸出一雙白晳的手,一個驚駭欲絕的聲音“啊”的一聲徹叫,如同遇了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聲音遠遠發出,在這破廟如同鬼哭,令人肝膽驚碎。

雲明與齊飛雁對視一眼,都是臉變色,心悸然。身子一縱,向廟衝去。齊飛雁長劍刺出,喝道:“何方妖魔!”

雲明風雲純陽劍卷出去,向那雙白晳無的手砍去。到近前時,忽的收劍,身子一退,風雲純陽劍斜向一邊。齊飛雁也是身子一退,長劍沒有再下去。看向那雙手的主人,不禁臉劇變,道:“是他!”

雲明驚道:“怎麼回事?”向那人走近,小心翼翼伸過右手,抓住那人翻了個身。再仔細看去,不禁冷汗直下。只見這人身穿了一身白衣,一塵不染,下半身已然不見,僅到腰間部分,但卻沒有半點鮮血,彷彿生來便是半截身子。

但云明、齊飛雁卻是敢肯定,此人原來與正常人一般有手有腳,不似現在缺了半截身體,因為此人在不久前還見過!雲明臉寒峻,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嚴天仞!”

齊飛雁臉陰沉,道:“嚴天仞……他的修為不弱,琴絕之名響徹原。怎麼會死在這裡?是誰殺了他的?”雲明蹲下身子,翻開嚴天仞的身體,只見他臉容依舊,平淡無波,長發披在後背,瀟瀟洒灑,只是此時卻已經死了。

齊飛雁細仔端詳嚴天仞,忽的驚道:“他的眼睛沒了!”雲明看向嚴天仞眼瞳,見眼皮深陷,左手伸去,捏起他的眼皮。只見一個黑洞空空,確是沒有了眼睛。又翻開另一隻眼看去。也是如此。

雲明呼出一口氣,提起膽子檢查了他的身體,見他身無別傷痕,似乎生來無眼無下半身。齊飛雁蹲下看去,道:“他死得好生詭異!到底是誰殺了他?”

雲明道:“你看他死了多久了?”齊飛雁檢查一下,沉吟道:“修道者即死難腐,何況他修為不弱,但看他靈魂散盡,應該死去十多天了。”話剛說出,與雲明同時變色,道:“剛才的叫聲?”

雲明站起來,環顧四周,黑不見指,僅靠着自已手火焰照亮。道:“我們去看看,說不定還有其他人。”齊飛雁點點頭,放下了嚴天仞的屍體,便向前行去。此時兩人驚疑不定,自然提起心神小心翼翼走去。

廟裡空空蕩蕩,四根大柱分支四邊,地石壁十分粗糙。雲明左手燃焰照亮,走到廟,周圍風清氣冷,黑漆一片。抬起火焰緩緩照開,向周圍看去。只見廟間坐着一身彌勒佛,彌勒佛咧口而笑,手捏指,慈眉善目。

齊飛雁也運起元力在手燃起火焰,向右邊一柱大柱看去。見大柱刻着一些圖案,靠近了看去,是一些經。雲明看過大佛,走向左邊大柱,抬手照亮,見柱經字體有些模糊,卻沒什麼區別。

這時,廟外“轟”的一聲,一陣狂風刮入,飛沙走石,亂入大廟。雲明身子一晃,手火焰竟被吸熄了。齊飛雁也是身子一晃,火焰瞬間熄滅。驚道:“什麼東西?”風聲狂嘯卻連自已的聲音也聽不到。

雲明握緊風雲純陽劍,身元力流轉而出。廟外“咔嚓”一聲徹響,一個閃電劈過,瞬間照亮了廟。齊飛雁臉忽的一變,叫道:“那佛像是活的!”

雲明臉大變,看向佛像,只見彌勒佛咧嘴而笑,眼有神,在電光照映下如同活物。雲明握緊風雲純陽劍,喝道:“是誰?滾出來?”這時,從廟外“啊”的一聲厲叫,聲音慘厲無,直叫得人心炸動。

雲明身子一縱,向廟外快出。齊飛雁也縱身而出,瞬間衝出破廟。到了廟外,風聲漸消,那凄厲叫聲也散去了。雲明四顧周圍,眼一凝,向左邊一株大樹跑去,只見樹下有一具屍體,似乎跪在地,對着破廟磕頭。

齊飛雁走近道:“是什麼?”雲明風雲純陽劍揮出,輕輕掀開屍體,看清了後不禁臉變色。只見這具屍體同樣缺少了下半身,卻沒有半點的血跡。頭顱磕在地,臉安詳。眼眶凹下,也是被挖了眼睛。

齊飛雁看清這人,驚道:“徐遠!怎麼是他?”雲明道:“徐遠?他是誰?”齊飛雁道:“徐遠是天武宗弟子,劍法通神,有名號‘飛魔劍’。不久前與天武宗同進魔林,怎麼會死在這裡?”

雲明眉頭緊皺,道:“是誰殺了他們?”齊飛雁回頭看向那破廟,道:“我總感覺那廟有什麼活的東西存在。”雲明道:“我也有這個感覺。”

齊飛雁道:“再去看看。”雲明點點頭,站起身來,向破廟走去。兩人將要走近破廟時,後面卻“嗤”的一聲,彷彿有什麼物品在動。

雲明齊飛雁兩人臉一變,轉身看去,不禁駭然失色。雲明身子一縱,走前去,只走了五、六步便停了下來,只覺身冷汗如雨。齊飛雁倒吸一口冷氣,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徐遠的屍體已然消失,只剩一個頭顱立在地,頭顱下沒有半點鮮血,更不見有傷口。而頭顱雙眼睜開,一雙驚駭之至的眼睛盯着破廟。

齊飛雁道:“他……他的眼睛剛才不是沒了嗎?怎麼會……”雲明只覺心一片陰冷,竟不敢走近去仔細查看。齊飛雁仰天喝道:“到底是何方鬼怪?敢在我面前放肆!給我出來!”聲音直徹而去,回蕩破廟間,回聲過來,卻也沒有其他聲音發出。

雲明看向破廟,道:“這裡面一定有古怪!”齊飛雁臉陰沉,忽的喝道:“我管他古不古怪!給我粉碎了!”雙手一結,道道黑色元力衝出,一把巨大長劍憑空凝出,便要轟平破廟。

雲明前抓住齊飛雁的手,道:“且慢!別衝動。”齊飛雁咬咬牙,又收了元力。雲明抬起風雲純陽劍,道:“進去看看。”身子一縱,便走入了破廟。齊飛雁隨後踏入。

雲明左手升起雄雄烈焰,照亮了破廟,見四柱依樣,佛像不動,卻無甚異狀。齊飛雁走近佛像,身子一縱,右手彈了彈佛像,卻沒有什麼異狀。

雲明道:“那石柱寫的是什麼?”齊飛雁到石柱前看去,搖搖頭,道:“是一些梵,看不懂。”雲明道:“這裡似乎沒什麼異狀。”

齊飛雁眉頭緊皺,道:“難道是我的錯覺?”雲明向廟後走去,繞過大佛後,見廟後是一片荒田,田插了兩枝白帆旗,其外便無什麼。

齊飛雁道:“我看這地方着實詭異!恐怕不能破裂虛空了。”雲明道:“我試試。”雙手一合,憑空一撕,一個黑洞卻撕開了來。齊飛雁“咦”了一聲,道:“沒有什麼限制。”便想向虛空踏進。

雲明突的向後一退,道:“不對!我沒有撕破虛空,這虛空是自已撕開的。”齊飛雁臉一沉,向後退開幾步。只見從虛空“嗤嗤”兩聲,一具屍體從摔出,在地滾了兩滾。

雲明道:“嚴天仞……”齊飛雁道:“真的是他,這……”只見那身體僅有半截,確實是嚴天仞的屍體。雲明向後看去,道:“我們先離開這裡。”齊飛雁點頭稱是。也不再多管地屍體,向後退去。

走出荒田後,卻走到一條石道,石道後是一片宮殿。宮殿周圍白霧繚繞,不能視清。雲明道:“走。”身子一縱,向宮殿行去。

走入宮殿後,見周圍玉壁金鑾,如同皇宮。只是此時正值深夜,殿白霧又濃,反而十分詭異陰森。看清周圍也僅靠着雲明捏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