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暴前奏

李東終於知道不需要睡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可以忽略感知身邊嘈雜，去無法忘記妻子電話那嘶啞的聲音，“東子，他們在打爸媽，我去幫忙！你快點回來——”那是妻子最後的遺言。

然而李東不知道的是在他毫無感知的身體里正在進行着一場革命，冷凍條件下極大程度保留了肉體水分流失，降低了腐敗進度，那團莫名的液體分為兩團，一團僅僅圍在大腦周圍形成柔韌的一層保護膜，使之在低溫環境下不受損壞，另一團在他毫無感知的身體中遊走不斷攝取身體多餘脂肪等營養物質慢慢轉化成一種特殊體液，特殊體液被韌帶、骨骼、等部位吸收打破整個dna排序，通過中樞神經兩團液體不斷溝通着，

“目前受體完成骨骼強化，增強43倍，最高50倍；小腦反應速度提高89倍，最高10倍，肌肉強度9倍，最高10倍，主動防禦左小臂，可瞬間移動胸肋骨形成防禦盾，持續時間7秒，被動防禦表皮角化，相當於骨骼強度80%，是否改造或保留其他器官？”

“胃容量提高5倍，頭骨繼續加強至50倍，韌帶加強，使之彈跳力達到15倍”

“所獲取能量不足已達到以上要求，除非轉化其他器官，”

“排泄系統、消化系統、生殖和呼吸全部轉化！”

“沒消化系統如何維持動力？沒排泄如何更新營養？沒呼吸怎麼發聲？沒生殖如何能——快樂！！”

“部分轉化，必要保留，但必須達到要求”

火災前一天。

“改造完成，消耗我們自身能量70%，兩種意識很難保證同時存在，是否改造神經系統，屏蔽受體記憶？

“繼續強化，不要破壞受體神經系統，我們保留思維潛意識，等他足夠強大，我就會喚醒你”

“我們還能回去么？”

“你還想回去么？”

火災當天

黃陪護是個勤勞的人，在李東出事之後，院長並沒有在安排他再干陪護的工作。他每天只負責餵養停屍房中的那隻大狗，這是個辛苦且恐怖的工作，那隻狗與眾不同，它能夠聽懂院長的話，乖乖的躺在那裡，每天除了進食就是休息，不時瞄一眼裝有李東屍體的那個柜子，與看向陪護那蔑視的眼光完全不同，那目光里充滿了貪婪和渴望。

終於到了火化的日子，早上院長安排將李東的屍體搬到救護車上，說是去火葬場，儘管不是裝到火葬場的專用車，黃陪護還是乖乖的按要求辦了，因為院長說了，幹完就開全年獎金，並休假一個月。這可是天大的福利，以至於在搬屍體的時候忽略了屍體並不是十分的僵硬問題，同時忽略的還有那隻巨犬在李東屍體挪出柜子那一刻人性化的眼神中突然表現出來的驚慌和恐懼。

院長開車的時候在想，為什麼第一次第一支我的狗就成功強化，而後試驗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成功？該死的狗今天也不聽話了，無論在么呵斥就是不肯到搶救車廂，無奈放到駕駛室里，還不斷底嗚，特備煩躁，一人一狗頗顯滑稽，儘管黃陪護多少有點智力低下，但到現在他對黃陪護那戲謔的眼神還不能釋懷。同時他還抱有一點希望

如果

李東的意識再次進入空明，清醒的意識讓他感覺喜悅，同時對身體的無法自控又令他十分沮喪，顛簸中原本稍顯僵硬的身體逐漸軟化，他感受到了院長思維有些混亂，也感受到了另一個不明生物的煩躁、焦慮似乎還有恐懼。

青岡市西北30公里斷龍山。

院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李東的屍體拖到一處茂密的林地里，那該死的狗也終於正常了，看向李東屍體的眼神充滿了躊躇和渴望。院長氣喘噓噓的坐下，點了一根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畢竟他不是什麼什麼謀財害命的狂徒，也不是電影上黑暗科學家，但他還是不死心，看屍體的柔軟程度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反正是燒，還不如做點貢獻。

院長對黑狗點了點頭，便慌亂的逃往山下，想象中那殘忍的場面不是他那小心臟能夠承受的，即便是跌倒時他還在想，若是食用吸收是否也可以轉化加強。

黑狗對一動不動的屍體已克服了恐懼，他不知道最初的恐懼來自何方，他只是感覺到飢餓，同時從未有任何食物能產生如此大的誘惑，邁向食物的過程中，他的肌肉不斷緊繃，口水下流，突然間來自身體的震顫使它感到強烈的不安，正當他準備一躍而起咬住食物的喉嚨，徹底斷絕這不安來源的時候，獵物動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它由原本的不安變為了恐懼，迅速後退擺出攻擊架勢，但不知為什麼，四肢變得無力，似乎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消失，他甚至能感覺到力量正向某一點彙集，但他沒精力去分析，因為那個動了的食物正在慢慢轉頭，他感受到了威脅，但卻動不了了。

院長坐在山下的車裡，不斷腦補着山上的畫面，血肉橫飛、散落的骨頭，嘎吱嘎吱的啃骨聲

李東在突然間恢復對身體的控制後還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適應。院長帶他到這裡來，院長還帶了個四條腿的傢伙，院長下山了，把他和這個傢伙放在了這裡，那傢伙恐懼、猶豫、和狂暴，他也感受到了威脅，。李東慢慢回頭看向那個傢伙，在看到黑狗的那一瞬，他頭髮倒豎，冷汗順淌，這是個什麼！下意識猛然竄起，向後爆退，直接撞斷了兩顆碗口粗的小樹而渾然不覺，最後撞到石壁才停下，慌亂中抓起一塊石頭，石頭卻嘩的一聲碎了，再抓又碎李東愣了，見那的黑狗一動不動才緩過氣來慢慢的坐下，看着自己的雙手發獃，他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重新抓起一塊石頭，這次沒有用力，他知道這確實是石頭，有重量，但一用力又碎掉了。又看了看倒在旁邊的小樹，隨手拉過來，對樹榦用力一抓，樹榦應聲而斷，看着手中流淌的汁液，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黑狗依舊一動不動，就那麼四肢無力的看着*的李東在那折騰着，一會抓東抓西，一會亂蹦亂跳，一會低頭沉思，一會手舞足蹈，直到一小時後，似乎才發現黑狗的存在，並慢慢走了過來，黑狗無助的望着他，充滿了恐懼，因為它感受到了李東眼裡的渴望，就如同一小時前它看着李東一樣。

院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又實在沒有勇氣去看看他的實驗成果，此時的他不禁有些後悔，畢竟那隻畜生已經跟了他兩年了，傻了點但忠誠得很，而且聽得懂他的話，院長不知道今後該如何跟一個吃過屍體的畜生相處，無論它是否再次強化。直到李東的臉突然出現在風擋玻璃上的時候院長才終止了他不現實的臆想。

火災第三天。

上午，市長秘書周文海正在聽信訪辦關於青岡精神病防治所大火善後情況的彙報。犧牲的消防官兵善後比較簡單，按標準發放撫恤金，該記功的記功，該追悼的追悼，市長出席是免不了的。燒死的病人醫生就比較麻煩了，大批家屬圍堵市政府大門，要求儘快破案捉拿兇手，在市長出面後勉強控制住場面，最後家屬代表提出幾點要求1儘快破案，若是人為縱火抓住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若是失火那就要嚴懲相關責任人；2儘快出台對遇難醫生和患者的賠償標準，安撫死者家屬情緒。3所有屍體暫不火化，寄存在第二殯儀館。

期間還特意提到一個人，這個人叫彭贏，青岡市人，無業，整日遊手好閒，雖然沒有前科，但在青岡中學一帶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外號蒼蠅，沒什麼能力但比較仗義。此次事件他在裡面鼓動鬧事，家屬登記時他所登記的是一個叫李東的人。李東此前是該院精神病人，巧的是此人在8天前就已經在青岡醫院轄區派出所辦理了因病死亡的戶口註銷手續。但目前火災現場並未發現此人遺體，也未查到關於此人死後的任何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