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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你欺負過我你還記得嗎?

什麼叫做文人風骨?

凡史官記事,善惡必書,這是文人風骨。

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文人風骨。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文人風骨,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是文人風骨。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同樣是文人風骨。

當然,方炎手裡沒刀,刀在心裡。

時代變化了,科技發展了,再喊文人風骨就要被人罵傻了。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讓我們值得為之堅守。

從屈原到韓非,從司馬遷到班固,從嵇康到陶潛,從李杜到八大家。從辛棄疾到方孝孺,從王夫之到龔自珍。從陸睜到方炎。

這些人讓華夏文化源遠流長,這些人撐起華夏國文骨脊樑。

讀書之人,原本偉大高尚的職業,為什麼在很多人眼裡變得一文不值?是人心變了還是社會病了?

方炎和朱堅無親無故,完全可以將他的事情丟到一邊不聞不問。

可是,他還是決定參與進來。

為一個好老師挽回名譽,為一個女學生討回公道,同樣,也給那些壞人一個懲戒打擊,讓他們知道天網恢恢報應不爽。

方炎心裡還有隱隱的擔憂。他和鄭國棟陳濤李陽三人同樣發生過多次矛盾,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沒辦法喚醒他們的心智促使他們改邪歸正的。而他們也同樣不願意在上次受辱後就此罷休,師生之間的關係惡劣之此,一次大的衝突在所難免。

上一次,他們能夠用毒計趕走朱堅,致使他身敗名裂。下一次,他們難道就會對自己手下留情嗎?

他們時常受到方炎的挖苦打擊,卻死扛着不肯更換班級,不就是為了給他致命一擊嗎?

他們的那點兒小心思,他們看向自己的惡毒眼神方炎怎麼會絲毫不知?

“謝謝你的好意。”朱強傾訴一番,而且能夠得到同行的信任,心裡好受多了。“不過,方老師還是不要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來了。太複雜。”

“因為鄭國棟的父親是鄭天成?”方炎出聲問道。

“鄭天成是花城著名企業家,家底殷實,人脈廣泛。我們只是窮老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朱強搖頭苦笑,他怕因為自己的事情把方炎也給栽進去了。那樣的話,他的心裡就更加的愧疚難安了。“再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們要人證沒人證,要物證沒物證,有什麼辦法討回公道?以前鄭國棟就不會承認,現在更不會承認了。”

“那就任由好人蒙冤壞人逍遙快活?”方炎反駁。“大家都不願意得罪壞人,那樣的話,壞人不是越來越壞?”

朱堅嘴巴張了張,說道:“我是怕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了方老師----說實話,我自己受罪也就算了,已經把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給搭進來了。我不能再把方老師也給害了。”

“放心。”方炎笑着安慰:“他們還動不了我。”

朱堅詫異的看向方炎,不明白他的意思。鄭天成是朱雀中學的校董,學校高層裡面有不少人經他一手提拔。只要他發一句話,方炎立即就會被他們掃地出門。

為什麼一個小老師敢口出狂言說他們動不了自己?

方炎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天花板,說道:“我上面有人。”

朱堅會意,說道:“你是----哪一家的公子哥?”

“千萬不要說出去。”方炎小聲提醒。“我要保持低調。”

“明白。”朱堅點頭答應。“你怎麼想着來朱雀中學教書來了?”

“為了一個女人。”方炎說道。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正是那些紈侉大少富貴公子哥們應該干出來的事情嗎?電視電影也都是這麼演的。

“誰?”

“陸朝歌。”

“呀-----”朱堅倒吸一口涼氣。這貨竟然想着去泡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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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黑色賓利歐陸緩緩在校園門口停了下來,陸朝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我送你去學校?”江逐流笑着問道。“還有一段路要走呢。”

“不用。”陸朝歌拒絕。要是坐着這樣一輛豪車走進校門,恐怕學校又要炒起有關她的八卦新聞了。

她是一個認真嚴謹的女人,她希望大家熟悉她是因為她的能力因為她的工作,而不是其它的什麼東西。

“別人都知道的事情,用得着這麼小心翼翼嗎?”江逐流說道。

“知道什麼?”陸朝歌轉身看向江逐,出聲問道。

“大家都知道,你以後會是我的女人。”江逐流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就會露出兩個深邃的酒窩,很迷人。

出身不凡,氣勢卓越,名車豪宅,這樣的男人確實容易讓女人深陷痴迷。可是,這顯然不是陸朝歌喜歡的那盤菜。

“江逐流。”陸朝歌冷麵寒霜,出聲喝止。

“我明白我明白。”江逐流笑着擺手。“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麼,我也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沒有那種感覺----可是,總會有那麼一天,你會被我征服,不是嗎?”

“不是。”陸朝歌說道。“江逐流,你應該清楚,你做的很多事情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譬如把鄭經放在你身邊?”江逐流心如明鏡。“鄭經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大智慧,但是小聰明還是有的。眼明腿快,在學校里還是能夠幫你做不少事情的。”

“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呢?”

“還有----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陸朝歌說道。

真是很奇怪的感覺。對於女人而言,一個男人對你如此的溫柔體貼死心塌地,不應該感到很開心幸福嗎?

為什麼她沒有這樣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他每為自己做一件事情,陸朝歌都覺得自己對他虧欠一分,好像以後如果不嫁給他就是負了他似的。

可是,陸朝歌又實在沒辦法在他身上找到男女朋友那種感覺。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陸朝歌在心裡想道。她也不是很明白。

“這句話還真是傷人。”江逐流笑呵呵地說道。“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他的一切。不喜歡一個人,也就排斥他的一切。看來我想抱得美人歸還任重道遠。”

陸朝歌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因為應該說的話她已經說過無數遍了。

她推開車門下車,江逐流在身後喊道:“陸朝歌,你記住,你是我的。不是別人的,更不是姓方的姓李的。那些混混小丑,他們配不上你。”

陸朝歌猛然轉身,眼神犀利地盯着江逐流的臉。

“反應很激烈。”江逐流笑。“怎麼?難道我說中了什麼嗎?”

“你想表達什麼?”陸朝歌看着江逐流問道。

“方炎,這個人你熟悉嗎?”江逐流問道。“即使你不願意接受我,也不需要找一個老師來侮辱我吧?”

陸朝歌氣極,說道:“第一,方炎和我只是同事關係。第二,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第三,沒有人侮辱你,是你在侮辱自己。”

“聽到第一條我就放心了。”江逐流朝着陸朝歌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去上班吧,再晚可就要遲到了。你的車修好後,我會讓人取來送到學校。你就不用再麻煩跑去一趟了。”

“我自己會取。”陸朝歌說完,轉身朝着學校大門走去。

看着陸朝歌搖曳多姿的背影,江逐流的眼裡滿是欣賞。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女人。”

江逐流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按下車窗,從口袋裡摸出銅製煙盒,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點燃。

煙霧繚繞中,他眯着眼睛打量朱雀中學的拱形大門。

這所學校裡面有自己的情人,也有自己的情敵。對他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因為陸朝歌的拒絕。每次他送陸朝歌到學校,她都強制要求自己在學校門口停車。

他相信,總有一天,陸朝歌會邀請他進去,摟着他的手臂陪着他一起走進去。

他在等待那麼一天,所以,他絕對不會自己走進去。

這是他的驕傲。

下午兩點,陽光正曖。

身穿朱雀中學校服的學生正成群結隊的走進校園,因為再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上課時間。

江逐流對那些身穿校服的甜美學生不感興趣,從小到大,他喜歡的都是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

是的,陸朝歌也比他大上三歲。用他母親的話來說就是女大三抱金磚。這也是他媽一直鼓動着兩人早些結婚的原因。

咚咚咚----

有人敲擊車窗。

江逐流皺眉。

對他來說,敲擊他的車窗是一種極端不禮貌不尊重的行為。

他的車牌號眾人皆知,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

他轉過身去,就看到一張年輕俊逸但是嘻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人無比討厭的臉。

“你欺負過我你還記得嗎?”男人看着江逐流問道。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問‘泡泡糖多少錢一顆’一樣的輕鬆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