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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方炎,我找了你三年!

有關樂痴的傳聞太多太多,多到讓她成為無數人心目中的一個傳說。

或者說是傳奇。

有人說響譽世界的某著名音樂家因為聽了樂痴的一場演出,結果回去之後就剃頭出家了,說有樂痴在,天下再無其它音樂。

有人說一個癌症病人在聽了樂痴的音樂後,竟然神奇地康復了。不吃藥不化療一直活到一百零一歲才仙逝。有人說瞎子聽了睜開眼睛,聾子聽了感動哭泣。

還有人說,有人聽了樂痴的演奏當著無數人的面脫衣裸奔,不然難以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哦,這個傳聞的男主角就是方火火方老師。

方炎很早就知道樂痴的存在,但是卻一直無緣見面。

樂痴也着實不太願意見人,能夠見到她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這也是上回方火火回京城,聽說晚上可以見到樂痴一幫小夥伴神情都有些亢奮的原因。誰不願意和自己的偶像來一個親密接觸?

楓葉會一別,現在已經是三個年頭了。

“樂痴的音樂技巧應該更加精進了吧?”方炎在心裡想道。

方炎對青衫童子道謝,然後從他的身邊穿了過去。

他聽到身後的關門聲音,但是卻並沒有回頭看過去。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大部份傢具和牆壁都是由各種各樣的木頭結構製成。簡潔而不簡單,每一處裝飾都獨具匠心。每一個小把件都大有來頭,價值不菲。

不見其人,卻已聞花香。

是的,是花香。

有玫瑰、有百合、有芍藥、有丁香、有風信子,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種——

屋子裡面擺滿了花,一盆盆一朵朵,群芳爭艷,香味撲鼻。讓人如同入了繁華盛開的大觀園。

屋子很大,隔為兩間。一間為外廳,用來待客。另外一間為裡間,供客人棲息所用。

一道仿《清明上河圖》的六扇門屏風將里外兩間隔開,方炎站在外間,探望着裡間。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直接走進去,還是應當先出聲詢問一聲——

正當方炎猶豫不決時,裡間傳來了一陣低低地笛音。

如鵝毛,如飛絮,如細絲,如雲霧,絲絲縷縷,近乎細不可聞。

如果方炎不是距離太近的緣故,甚至都可能聽不見這聲音。

方炎的心神一下子就被這笛音所吸引,他的心神全部釋放開來,朝着那笛聲抓了過去——他想挨它們挨的近一些,他想聽它們聽得真切一些。

越是難以擁有,就越是牽腸掛肚。

這笛聲就像是一個女人,一個千嬌百媚讓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女人——

笛聲漸息,初起就沉。

方炎心裡空落落的,很想問一聲還有沒有,或者大罵一聲——靠,剛剛開始就結束了,能不能讓人聽個過癮?

但是,他強忍着這樣的衝動,安靜地等待着。

他相信,這不是結束,只是剛剛開始。

果然,方炎的猜測沒有錯。

突兀的,笛聲突然間衝天而起。

它尖銳、嘹亮,響徹夜空。

這一次,不僅僅是方炎能夠聽到,就連門口的人也能夠聽到,院子裡面的人也能夠聽到。那些正在喝酒的人能夠聽到,那些正在調情的人也能夠聽到——彷彿整座花城都可以聽到。

方炎大驚失色,到底是什麼樣的音樂有着如此強悍地穿透力和生命力?

他清楚,這聲音不可能讓全城的人都聽到,但是它表現出來一飛衝天的氣勢卻讓人覺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時間、空間、距離,以及其它的任何因素。

天地之間,唯有這笛聲嗚鳴。

和前面兩次的演奏不同,這一次的節奏很歡快,很愉悅,就像是懷了春的少女,就像是破了處的少年,就像是中了獎的大叔,就像是牽了村頭王寡婦手的老大爺——每一個人都聽得喜氣洋洋,每一個人都忍不住眉開眼笑。

柳樹隱藏在狼頭面具後面的嘴角微微揚起,蘭山谷沒心沒肺笑得暢快。

剛剛挨了打的蘭亭岳咧開嘴巴笑,一笑起來就牽扯了嘴角的傷口。

撲倒在地上的陳國靖也眯着眼睛笑,額頭的鮮血一直流敞,他的笑容也越的燦爛。

其它人也在笑,那些打人的黑衣人在笑,那些挨了打的公子哥小姐們也在笑。

每個人都有着成千上萬個開心的理由,身體飄蕩在雲端,彷彿世間再也沒有應該值得愁的事情。

方炎也在笑,笑着笑着臉上就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他現了一樁很尷尬又很危險的事情。

他的太極之心又一次無端自旋起來,沒有危險,也沒有意識,就那麼跟隨着音樂的節奏,就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似的跑得飛快——

笛聲越的大聲,心情越的愉悅。

可是,太極之心也旋轉的越來越瘋狂。

方炎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他知道,按照這樣的趨勢,恐怕太極之心再一次會進入‘失控’的狀態。

他的丹田已經開始灼熱,他的身體已經變得火熱。

可以預見,再一次裸奔的場景即將上演——

嗚!

在最歡樂處停止,在最高潮處中斷。

當笛聲把每個人的情緒都帶到最高點時,卻在大家笑得最開心的時候嘎然而止。

笛聲消失了!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一個循環漸進的過程。

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像是一個任性的神秘少女。

外面有人破口大罵,方炎卻忍不住的想要衝上去抱住樂痴狠狠地親上幾口。

謝天謝地,樂痴斷得太及時了。

如果不是她在那個關鍵的‘鼓點’結束的話,方炎就要再一次‘爆炸’了。

方炎知道,樂痴是因自己而斷。

“心有靈犀,情難自禁。”屏風裡面傳來一個女子清雅的聲音。“方炎,我找了你三年。”——

“就這麼結束了?”蘭山谷悵然若失地說道。他好茶好酒,平時對音律倒是不怎麼感興趣。但是,聽了樂痴的演奏之後,才現原來音樂是這麼奇妙的一樁事情。

它可以調動你的情緒,讓你的身體和靈魂暫時脫離。帶着你的魂魄神遊天外,翱翔在這無極天地。

可是,它怎麼就結束了呢?

柳樹眉頭微皺,顯然對樂痴這種‘爛尾’行為也很是不滿。

蘭山谷輕輕嘆息,說道:“華夏七痴之一的樂痴,到了花城,到了藍山會所,到了我蘭山谷這一畝三分地——我竟然無緣一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還有臉出去見人?你說,我要不要把守門的那小子一棍敲倒硬闖進去瞅瞅?”

“剛才那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出去了,你不也照樣活蹦亂跳的沒有少一斤半兩肉?”柳樹滿臉嘲諷地說道。

蘭山谷尷尬地摸着鼻子,說道:“讓柳兄笑話了。你也知道,我們蘭家上次的事情辦得很不地道,這次家裡的老爺子又把我推出來擋災——雖然大少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終究會有一些不痛快。他給了我天大的好處,我也得給他爭爭面子。當著幾個廢物的面說他幾句好話,這不是應有之意嗎?要不,你下次搭台,我幫你站台,你也當著大傢伙的面誇誇咱們方少?”

“我可做不出那種沒臉沒皮的事情。”柳樹鄙夷地說道。

“嘿,我說老柳——咱們兄弟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哪點兒小心思我還能不明白?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說幾句奉承話怎麼了?和咱們現在日進斗金的利益相比,那算得了什麼?再說,你要什麼臉皮?你還有那玩意兒嗎?”

“蘭山谷——”柳樹嘶聲吼道。

“得了得了,你也別沖我火。”蘭山谷笑呵呵地說道。“就算火你也不能打死我,對不對?你說,大少在裡面和那女人在做些什麼?”

柳樹冷哼一聲,懶得回答蘭山谷這種幼稚的問題。

可是,他的心裡也很是好奇——方炎到底在裡面和那個女人在做什麼?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他走到蘭山谷的身邊,低聲說道:“大少,這些人的家人都找上門來了——讓我們把人交出去。”

“他們的情緒是不是很激動?”蘭山谷笑呵呵地問道。

“是的。”中年男人點頭,說道:“非常激動。還有不少人帶了保鏢過來,說是如果我們不願意交人的話,他們就要硬搶了。”

“哦。”蘭山谷點了點頭,說道:“讓他們等着。”

“大少,守諾少爺也來了。”中年男人說道。

蘭山谷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讓他也等着。”

“大哥——”一個戴着眼睛的年輕男人站在一道拱門的門口,笑着和蘭山谷打招呼,說道:“大哥,是不是亭岳又惹你生氣了?”

蘭山谷擺了擺手,示意那些黑衣保鏢放蘭守諾進來。

蘭守諾走到蘭山谷面前,說道:“亭岳年紀小不懂事,大哥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聽到蘭守諾的聲音,蘭亭岳這才有勇氣抬起頭,語帶哭腔地喊道:“哥,你快救我——”

蘭守諾在地上掃了一眼,撿起不知道誰落在地上的半截木棍,朝着蘭亭岳的身上就打了過去。

“你這個混賬東西,整天惹事生非,我今天非把你打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