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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找了個半大的小孩,給對方一顆糖的好處,讓他到木材廠給丁榮發送信。擔心小孩辦事不牢靠,又承諾如果她在午飯前拿到丁榮發的親筆回信,會再給對方三顆糖。

小孩迫不及待的撕開糖紙,丟一顆到嘴裡,敬了個軍禮,蹦蹦跳跳的走遠了。

在信上,丁一交代丁榮發,物色一個可靠嘴牢機靈又面生的人,並約晚上老時間老地點碰頭,最後老生常談囑咐他諸事小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丁榮發正在門衛室和門衛大爺侃大山,講得口沫直濺興緻勃勃,突然一個小蘿卜頭出現在門口,脆生脆氣的問,“我找丁榮發。”

“我就是,你哪家的娃兒?”

“你妹子叫啥?”小蘿卜頭仰起頭,目不轉睛的盯着丁榮發。一姐姐說了,必須準確說出她的姓名,才能把信給人家。

丁榮發圍着小蘿卜頭轉一圈,嘖嘖稱奇,妹子的隊伍都發展到小娃娃身上了。這是打算從娃娃抓起,從小培養?

拎起他走到外面的大樹旁,半蹲在他面前,小聲的吐出兩個字,“丁一。”

小蘿卜頭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從荷包里掏出皺巴巴的信紙,“就是你,給。”

丁榮發含笑瞅了小蘿卜一眼,業務挺專業呵。展開信紙,只有寥寥術語,一目幾行的看完。

“你快點寫回信,我幫你帶回去。”小蘿卜頭雙手使勁推着丁榮發,急切的催促,要在午飯前趕回去呢。否則,三顆糖就沒啦。

丁榮發收起信紙,揉揉小蘿卜的頭。

“你就說我曉得了,不用回信。”

小蘿卜頭手快地拽住丁榮發的袖子,“不行,一姐姐說了,一定要你回信。”又非常體貼的加了句,“隨便寫點什麼都成。”

丁榮發感覺不可思議,口信不行,還非得手寫信才可以。妹子何時變得如此講究?

“她真這麼說的?”

“嗯。”小蘿卜頭舔舔嘴唇,重重點頭,用信才能換到糖。

猜不透丁一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丁榮發只回了六個字,“保證完成任務。”這般就算信丟失,被有心人撿到,也落不下把柄。

小蘿卜頭高高興興的把回信放到兜兜里,又鄭重其事的用手拍拍,才一蹦一跳的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手上多了三顆大白兔奶糖。

下午上班時,丁一心神不寧,總覺得燥得慌,好巧不巧的,右眼皮突突地跳起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猶記得,林向紅在打暈她的前一天,也是無端心慌,左右眼皮爭先跳得歡快。

又有大事發生。

想到昨晚接二連三的挑釁,丁一大大的不淡定。

趁着去上廁所的空檔,從圓珠子中拿出好幾個趁手的“武器”。有防狼噴霧器,微型電bang,報jg器,刀,還有一個手電筒。

為了防止意外突生,情況緊急,她細心地把小型報jg器用繩子綁好,帶在手腕上,手指輕輕一按上面的按鈕,就會發出刺耳的報jg聲。

其餘的則全部收攏在背包中,重新塞回空間里,打算下班後再取出來背在身前。

做完這一切,眼皮還在上下躥。

丁一仍覺得不安心,思索片刻,重新掏出防狼噴霧器,拿在手中練習使用。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噴出好大一條透明的“霧”,成喇叭狀在空氣中擴散。

這怎麼防狼?

丁一滿腹疑團,眨巴眨巴眼睛,用霧防狼?

難道她理解錯誤,這個狼就是動物的狼,對人沒用?

正待研究說明書時,辛辣刺鼻的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開來。

“哎呀,哪裡來的味兒,好嗆。”廁所外有人大聲叫起來,用手扇着周圍的空氣。

“好像從廁所……咳咳咳……飄出來的。”

丁一離源頭最近,把手裡的東西往背包里一塞,捂住口鼻,拔腿往外沖,一頭撞上剛才說話的大姐。

“小丁,你剛才在……在廁所?”

“嗯嗯嗯。”丁一重重點頭。

“還有沒有其他人……咳咳咳……”

“嗚嗚嗚。”丁一連連搖頭。

“小丁,你吃了多少辣椒,嗆……咳咳咳……死個人。”

丁一不好意思的朝倆人笑笑,頭也不回的跑了。

自此後,供銷社多了個“傳說”。小丁同志愛吃辣,無辣不歡,拉出的屎都帶着辣味。

每當大媽大姐好意提點她,小姑娘不要太好辣時,她只能裝作細心聆聽教誨的樣子,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記在心裡,實則欲哭無淚。

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傍晚,夕陽的餘暉金燦燦的,大地褪去炙熱的外衣,路邊的樹葉高興地手舞足蹈,呼喚鳥兒歸巢。

丁一沿着老路線跑跑停停,她警惕心十足,前後左右四處觀察地形。

夜幕漸漸降臨,給大地塗上黑色,離和丁榮發相約的時間越來越近,丁一打道去公園。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零星的幾個也行色匆匆,自行車的鈴聲間或響起,留下一串叮鈴鈴的樂曲。

熟悉的路,閉上眼睛都會走,丁一調整好姿勢,加快速度奔跑。

左拐,右拐……

猝不及防地,右腳的涼鞋帶子斷了,腳上失去束縛力,鞋子與其分了家,畫一道弧線飛走,撞到南牆後,速速落下,不發出半點聲響。

不帶半點猶豫,丁一單腳蹦着追過去。

彎下腰,右腳放在左腳上,左手摸着牆壁,右手伸手去撿。

或許是女性的第六感,或許是危機意識,或許是……

丁一向後偏頭,一個人正舉着大棒子朝她掄下來,離腦袋堪堪只有半米。

她反應絕對稱得上快,抬起胳膊扔出手中的鞋子,往旁邊略一閃身,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防狼噴霧器,對準來人的臉龐,大拇指按着不放。

“啊……”伴隨着那人的一聲尖叫,他丟下棍子,捂住臉轉身就跑。

丁一拔腿就追,她本就跑不快,又少了只鞋,眼睜睜的看着二人的距離越拉越大。

取下左腳的鞋子,瞄準目標,使足勁砸過去。對方挨了一記,腳步卻未做任何停留。

丁一掏出手電筒,光束全部打到那人身上。只見他上穿大紅色的棉襖,下穿大紅色的褲子,頭上帶了頂大紅色的帽子。

從跑步的動作上,她斷定,此一身紅絕對不是林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