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掉進火坑，想要脫身哪有那麼容易。
王曦遙也只是抱怨一下，沒精打采地坐在那裡，像霜打的茄子。
“你不用這樣害怕。”凌尚安慰道。
“能不怕嗎？那可是……”王曦遙嘟囔了一句，抬頭看了看凌尚，嘆息一聲道：“算了，還是說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幹什麼吧。”
話題繞了回來，凌尚面色凝重，沉聲道：“你必須答應我，在這裡聽到的事，絕對不能泄露給第三個人知道。”
眼看凌尚如此鄭重，王曦遙心裡有些膽怯，急忙擺手道：“要是這樣的話，你還是別跟我說了，不然的話，我要是不小心說出去，還有命在嗎？”
“我相信你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凌尚頓了一下，語調忽然降了下來，“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你接下來的決定。”
王曦遙愣了一下神，怔怔地看着凌尚。
書房內墨跡飄香，王曦遙屏息以待，等待着凌尚說出秘密。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長生不老葯嗎？”
凌尚一句話，讓王曦遙瞪大了雙眼，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又是長生不老葯，這不是秘辛嗎？怎麼感覺是個人都知道一樣。
“你好像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凌尚看着王曦遙一臉平靜，感覺有些奇怪。
王曦遙回過神來，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雙手合十道：“哇，長生不老葯誒，好厲害呀，到底什麼樣的東西呢？”
浮誇的表現，還有拙劣的掩飾，無疑是在告訴凌尚，王曦遙其實知道長生不老葯的事情。
凌尚沉聲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質問的語氣，讓王曦遙心中一緊，縮着身子，比了一個小小的模樣，乾笑道：“不多，就一點點。”
接下來的時間，王曦遙將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凌尚。
凌尚聽後，也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這也節省了我們許多時間。”
“所以你找我來，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不單單是這件事。”凌尚露出一絲疲態，腰板慢慢彎了下去。
直到此刻，王曦遙才體會到，凌尚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眼中的精芒減弱，臉上的皺紋彷彿也變多了，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老去了數十歲一樣。
凌尚振作精神，凝視着王曦遙，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家老爺，是唯一一個，能分辨出真醫書的人。”
驚人的消息，嚇得王曦遙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直冒冷汗，手腳發抖。
現在的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有人要凌庭南死，而有的人則想讓他繼續活下去。
“所以，你不讓我為凌庭南續命，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秘密嗎？”王曦遙艱難地說道。
“你太天真了。”凌尚苦笑道：“你以為這樣的事情，在高層還算是秘密嗎？”
“但是徐聽雨她們說……”
“一群臭魚爛蝦，知道個屁！”凌尚冷哼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當真以為，這些事情還是只有他們知道嗎？”
王曦遙沒有答話，慢慢坐穩自己的身子。
確實如凌尚所說，或許在最開始，藥方的秘密，只是在幾個家族間流傳。
但上千年的時間，朝代更迭，這樣的消息，如何可能不被掌權人得知。
而且王曦遙聽傳聞，凌庭南祖祖輩輩，要麼是高官，要麼是富豪。
整個家族延續了數百年，如此龐大的家族，居然沒有經歷什麼波折，就這樣傳下來，本來就是件怪事。
現在聽凌尚這麼一說，王曦遙也明白了。這是因為，凌家一直流傳着辨認醫書的方法，所以才能永保富貴。
而徐孫兩家的祖先，是見過藥方真跡的，所以也被掌權人保全下來，等到日後找到藥方的時候，可以用來跟凌家相互佐證。
可笑的是，徐孫兩家卻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還在閉門造車。
王曦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終於消化掉這個消息以後，坐直身子道：“凌管家，我有個問題，必須重新問你一遍。”
“你儘管問。”
“你是想凌老爺子繼續活下去，還是讓他安穩地離開。”王曦遙難得認真起來，語氣十分嚴肅，“你的意見，對我格外重要！”
凌尚面露掙扎之色，手掌抓緊了拐杖，手背上綻開一條條青筋。
“我自然想……想老爺他，安穩地離開人世！”
“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明白了。”王曦遙站直身子，“凌老爺子，肯定會安穩離開人世，不會有任何痛苦。”
一番話讓凌尚心情激蕩，老淚縱橫。
“多謝，多謝！”凌尚抓着王曦遙的手掌，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王曦遙拍了拍凌尚的手背，輕聲說道：“好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赴約。”
“是凌志嗎？”凌尚臉色忽然一沉，語調低沉道：“他去過你房間，跟你說了什麼嗎？”
“也沒什麼，他讓我拖到晚上，然後就可以安全送我出去。”
“你真的相信他的話？”
“當時那樣的情況。”王曦遙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我不信也得信。”
“你跟他約定的是什麼時間？”
“不知道，他只說晚上，我想他肯定會來找我才對。”
凌尚面沉似水，雙眼寒光隱沒，慢慢站直身子，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凌志的意思兩人都明白，想殺了王曦遙，但誰也沒有說破。
王曦遙看着凌尚滿臉殺意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說道：“這凌志在凌家的口碑，可不太好啊。”
不說凌志大哥看不慣他，就連做下人的凌尚，對他好像也意見很大。
不過這都不關王曦遙的事情，他只是一個醫生，來這裡看病的，只要不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天塌下來又如何。
在凌尚的帶領下，王曦遙回到自己的卧室，出了地下書房以後才發現，原來才過去一個多小時，離天黑還有三四個小時呢。
正當王曦遙不知道怎麼打發這段時間的時候，凌昊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