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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色倩影臨峰而立,一身白衣飄飄,滿頭青絲飛揚而起,似欲乘風歸去,從後看去,依稀是白艾艾的模樣,蕭默想要上前看的清楚,卻只覺得腳下一空,從崖上跌落了下去。

“啊!”蕭默驚出一身冷汗,從床上坐了起來。喘息了一陣兒,他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在一個竹屋內,竹屋裡布置簡單,只是物器皆是青竹所制,隱隱散發著一股竹子的清香,別有一番野趣。床前不遠處置着一張竹台,上邊置着一盞油燈,燈光搖曳下,一個白衣少女正對着他伏在竹台上打着瞌睡。

聽到蕭默從夢中驚醒發出的聲音,竹台上伏着的少女愕然抬頭,揉了揉眼睛,隨即歡喜道:“你醒了?”

看到白衣少女顏容的一剎那,蕭默又驚又喜,一聲白師姐險些叫了出來,只是隨即便發現眼前這白衣少女雖與白艾艾有七分相似,可渾身氣質迥異,白艾艾一直是不帶人間煙火的出塵之意,而眼前這少女卻是溫柔中帶着一絲嬌憨,眉眼之間仔細看上去,、更可以發現諸多不同之處。

蕭默平復了下心情,道:“是姑娘救了我么?謝謝姑娘,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不知怎的,少女似是有些失望,她眼睛轉了轉,微微一笑道:“我姓柳名依依,你叫我依依便是,你呢,又怎麼稱呼?”

見少女展顏微笑時與白艾艾隱隱有幾分神似,蕭默不由呆了一呆,隨即便收攝心神,道:“叫我蕭默便是,敢問是依依姑娘救了我么?”

柳依依笑道:“我只是赤火峒的一個小丫頭而已,怎麼救得了你。”

蕭默噢了一聲,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是身在赤火峒中,想必是召虎和戰氏兄弟將他帶回來,準備拿他跟藍嶼峒交換。想到這裡,他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藍嶼峒里除了藍玉之外,其他人多半是不會理會自己生死的,更何況那白狐說不定已經成了刀下之鬼,卻不知道戰氏兄弟到時候要怎麼對付自己,是一劍殺了給個痛快還是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胡思亂想了一陣,蕭默不覺有些意興闌珊,輕輕閉上了眼睛。

見蕭默閉上了眼睛,那少女以為蕭默傷後初愈,身體乏力,偷偷看了他兩眼,便吹熄了燈,靜靜的出了小屋。

蕭默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伸了伸手臂,發現右肩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重新用白布纏了一遍,除了伸展手臂時略微有些疼之外,身體竟已是好得七七八八。

是那位柳依依為自己包的傷么?想着柳依依與白艾艾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蕭默一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下得山來,他便一直壓抑着自己不去想,可這一次驀然從夢中驚醒,然後一眼見到柳依依酷似白艾艾的面容,頓時抑制不住的想起她來,喃喃道:“白師姐,若真的是你為我治傷換藥,對我這般體貼,我就算現在便死也甘心了。”

發了一會兒呆,蕭默終於強迫自己收攝心神,不再去想。既然睡不着,便坐起來打座煉功吧。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趁夜逃走,只是如今既是在赤火峒內,想必是防備森嚴,戰氏兄弟和召虎三人又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想要逃走只怕是自取其辱。

就這樣,蕭默每日里只是練功打座,見到柳依依酷似白艾艾的面容時便下意識的避開目光,柳依依也不多言,只是將他服侍得周到體貼,倒讓蕭默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日。說來也怪,這三日里除了柳依依每日侍奉在側之外,再無一人前來,就好似戰天戰地已經把他忘記了似的。

這一日用過了午飯,蕭默終於忍不住問道:“依依姑娘,戰天戰地前輩可在峒里么?”

柳依依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應道:“在啊,蕭公子有事么?”

蕭默道:“既是這樣,能不能幫我通報一聲,就說蕭默想要見倆位前輩一面。”

柳依依輕笑一聲,道:“戰二哥說了,蕭公子若是想見他隨時都可以的。”

“噢?”蕭默有些意外,道:“既是如此,那麼就請依依姑娘現在帶我去見倆位前輩一面。”

柳依依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道:“蕭公子,你要走了么?”

蕭默苦笑道:“蕭某如今是身不由己,戰前輩不發話,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柳依依不再出聲,將碗筷收拾好端出去,過不多時便又迴轉來,道:“戰二哥請你過去。”

蕭默應了一聲,急忙起身跟了柳依依向外走。

出了房門,順着一條長廊走了沒多遠,過了一個月形拱門,便見眼前碧海一片,對面的山上竟然滿山遍野都是青竹,隨風起伏,如同一片竹海一般。

“好漂亮。”蕭默贊了一聲,然後便聽一陣笑聲從背後響起:“小兄弟,傷勢可好了么?”

蕭默回頭一看,便見戰氏兄弟面上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看上去竟是毫無敵意,他微微一楞,隨即施了一禮,道:“倆位前輩,不知道要怎麼處置我?”

戰天面上一紅,戰地卻是呵呵一笑道:“小兄弟說笑了,你遠來是客,何來什麼處置不處置?”

見戰氏兄弟前倨而後恭,蕭默難掩一臉訝意道:“如此說來,我可以走了么?”

戰地笑道:“正是如此,小兄弟遠來是客,想走想走,想留就留,有哪個敢攔你么。”

見了這般模樣,蕭默心中一動,道:“倆位前輩,莫非是藍嶼峒已經把那白狐送來了么?”

戰地呵呵一笑,道:“差不多,差不多。”

蕭默心中納悶,就算是藍嶼峒將白狐送了回來,這倆位也用不着前倨而後恭,態度轉換如此之大啊,更不知道戰地所言的差不多到底是何意,不過倆人既是這般態度,想必自己性命無憂,便道:“既是如此,那我這就下山吧。”

戰地挽留道:“你傷勢初愈,不在峒中多住上幾日么?”

蕭默堅辭不就,戰地也就不再相讓,道:“既是如此,那我這就送你下山。”

一路下山,除了戰氏兄弟之外,柳依依也一路相隨,眼看三人越送越遠,蕭默道:“倆位前輩,依依姑娘,千里相送,終有一別,就此別過吧。”

戰氏兄弟依言止了步子,柳依依眼中眼波流轉,脆聲道:“蕭公子,後會有期。”

蕭默一拱手,道:“依依姑娘,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