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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機領命出了殿門,卻並不往靜心堂走,而是出了廣場,三轉兩轉到了一處院落所在,正是白艾艾所居的小院。

輕輕敲了敲院門,便走出了水氏姐妹中的一個,孟慶機呵呵笑了兩聲,道:“是蝶兒師妹還是柔兒師妹?”

見到小姑娘笑容微微帶些羞澀之意,孟慶機心中一動,道:“我知道了,你是蝶兒師妹。”

小姑娘奇道:“孟師兄,你怎麼知道是我?”她與水柔兒長得幾乎是一般模樣,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白艾艾也常常分不清楚,怎的這位孟師兄只不過見了倆人一次便能分辯得出來?

孟慶機故作神秘的一笑,卻不解釋。水氏姐妹雖然長得一般模樣,可水柔兒天真爛漫,見到男子時毫無顧忌,水蝶兒雖然見到男子固然也是大大方方,也敢調笑兩句,卻終是有些靦腆,說話時便微微帶些羞澀;這一點,白艾艾身為女子自是感覺不出來,孟慶機卻是閱女無數,這些許的差異上一次就被他留意到了,如今一猜果然猜個正着。

見孟慶機不解釋,若是水柔兒在這裡,只怕多半就要揪住他追問不止了,水蝶兒一來有些羞澀,二來見了孟慶機故作神秘,只道他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在故弄玄虛,便不再追問下去,道:“孟師兄可是來找小姐么?”

孟慶機點點頭,道:“正是,勞煩蝶兒師妹通稟一聲。”

水蝶兒道:“既是如此,請孟師兄稍等,我去稟告小姐。”

過不多時,水蝶兒便引着白艾艾出來,不等白艾艾說話,孟慶機便急急道:“白師妹,我這次前來是想要請你出手相助。”

白艾艾面現訝色,道:“請我出手相助?孟師兄修為遠高於我,有什麼事需要我出手的?”

孟慶機將蕭默違反祖制帶妹妹上山,又出手傷了齊不破的事情說了一遍,道:“按照門規,違反祖制要被逐出師門,同門私鬥更是要被廢了一身修為,蕭師弟這次闖了大禍,還請白師妹到師父面前美言幾句,為蕭師弟求求情。”

白艾艾皺起眉頭,道:“那小小我也是見過的,極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怎會惹了那齊不破?”

孟慶機道:“我看那齊不破多半是見了黃玉鸚鵡想要強奪,這才被蕭師弟出手傷了,只是說來奇怪,蕭師弟上山兩年,不過是鍊氣境的修為,那齊不破卻是築基境的修為,怎麼反被蕭師弟出手傷了?

白艾艾輕輕蹙眉,不由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顯得有些笨拙的少年第一眼見到自己時傻傻發獃的模樣,那時候的他渾身沒有絲毫靈力,想不到上山不過兩年,居然能夠將齊不破打成重傷。

孟慶機看了白艾艾表情,又道:“不管如何,蕭師弟違反祖制在先,出手傷人在後,總之是闖了大禍,赤霞峰的秦師叔又是個醉鬼,向來不理諸事,到時候蕭師弟一旦受罰,卻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要請白師妹幫一幫忙。”

此時白艾艾倒對孟慶機有了些許改觀,原本在她眼中孟慶機就是個品行不端的輕浮浪子,如今見他為了只有一面之緣的蕭默奔走,說話也顯得客氣了幾分:“既是如此,艾艾稍後便到純陽大殿走一趟就是。”

孟慶機鬆了口氣,道:“如此有勞白師妹了,我還要前去請少陽師伯,就先走一步。”

孟慶機剛要走,跟着白艾艾一起走出來的水蝶兒忽的問道:“孟師兄,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是蝶兒的?”

孟慶機看了她兩眼,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忽的一笑道:“柔兒師妹,我不會告訴你的。”

“你真的能認出來?”水柔兒驚訝之極,剛剛妹妹水蝶兒回返小院時跟她講了孟慶機將自己認出時她心中百般不信,這才假作是妹妹跟白艾艾一起出了門來,卻沒有想到孟慶機仍能分辯的出來,要知道除了一手扶養倆人長大的柳詩煙之外可從未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分辯出姐妹倆人來。

看着孟慶機一路走遠,小姑娘歪了歪腦袋,一臉疑惑道:“奇怪了,莫非這位孟師兄會傳說中的天眼通不成,只是天眼通不是佛家的神通么,這位孟師兄怎麼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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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道銀光自朝天峰方向破空而來,站在殿前的趙元雍和蕭默對望一眼,心知必是少陽真人派人前來。

銀光落在赤霞殿前,一陣銀光閃爍之後,現出一個身着月白色道袍的道人,長身玉立,瀟洒飄逸,正是少陽真人的大弟子道藏。

趙元雍吸了口氣,迎上去行了一禮道:“道藏師兄,元雍有禮。”

道藏回了一禮,看了看蕭默,嘆了口氣道:“趙師弟,我這一次是要帶蕭師弟到朝天峰接受處罰的。”

見道藏開門見山,趙元雍索性也不再客套,道:“道藏師兄,不知道少陽師伯要如何處置蕭師弟?”

道藏道:“蕭默違反祖制私帶家人上山在先,又出手打傷同門師兄齊不破在後,兩罪並罰,按照門規當殺,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收回他的一身修為,讓他下山也就是了,至於蕭師弟的妹妹,待收回了蕭師弟的一身修為之後隨同他哥哥一起下山就是。”

趙元雍雖然早知道少陽師伯刑法極嚴,卻還是沒有想到處罰會這麼重,不由又驚又怒,道:“道藏師兄,蕭師弟雖然魯莽了些,傷了不破師弟,可這其中卻是另有內情,恐怕是少陽師伯不知道的。”

道藏點了點頭,道:“有道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即便趙師弟不說,道藏也是要問個清楚的。”

見道藏態度謙和,趙元雍微微鬆了口氣,將齊不破三人意圖搶走黃玉鸚鵡的經過講了一遍,道:“當時蕭師弟護妹心切,有所誤會也是難免的,還請師兄饒恕他這一回。”

道藏面帶難色,道:“雖是有所誤會,可畢竟是蕭師弟出手在先,又將齊師弟打成重傷,更何況這也不是道藏所能夠做得了主的。”

趙元雍深深一揖,道:“少陽師伯素來倚重師兄,還請師兄回去將原委同少陽師伯講一講,請他念在蕭師弟修行不易,又是初犯,能夠法外容情,饒恕他這一回。”

道藏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再回去一趟就是。”

一路回了朝天峰,到了靜心堂才知道師父少陽真人已經被掌教白萬劍請了去,道藏便徑直去了純陽大殿。

少陽真人和白萬劍正在殿中相商,見到道藏一人孤身返回,少陽真人面帶不豫,道:“道藏,怎麼不帶那蕭默回來,莫非是有人阻攔么?是秦師弟么?”

他執掌刑罰百年,自是知道有弟子受罰時往往有交情相厚的師長或是同門師兄弟出手阻攔,蕭默這一次要被收回一身修為趕下山,有人阻攔並不稀奇。

道藏搖了搖頭,道:“並不曾有人阻攔,只是這件事情卻是另有隱情。”說著,他將趙元雍所講的複述了一遍,道:“若是齊師弟真的是見了黃玉鸚鵡起意,想要出手搶奪,蕭師弟率先出手也是情有可原,還請師父定奪。”

少陽師伯沉吟了片刻,道:“白師弟,你怎麼看。”

白萬劍看着已經被圍死的大龍,道:“少陽師兄,你執掌門內刑罰,由你來定奪便是。”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破陣忽然道:“少陽師兄,白師兄,若是其中真的如道藏師侄所說,是齊不破意圖搶奪黃玉鸚鵡在先,那蕭默情急出手也是情有可原,讓秦師兄好生管教也就是了。”

少陽真人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聽白萬劍道:“林師弟此言差矣。眼下正值天魔教餘孽死灰復燃,大亂將起之時,我雲陽門雖然看似平靜,卻是卧薪抱火,一步也錯不得,有道是亂世用重典,尤其是打傷同門師兄這等惡劣的事情,更是不能姑息遷就,否則的話,日後若有人再犯,又該如何處置?林師弟莫非忘了百年前那件事么,若不是師父他老人家一直姑息遷就,端木師兄又怎會誤入歧途,結交魔教妖人,最後終成百年之恨?”

說到最後,白萬劍已是聲色俱厲,林破陣嘴唇動了動,可終究還是沒有說話,抿了嘴唇閉口不語。

少陽真人點頭道:“白師弟所言極是,道藏,你再去一趟朝天峰,無論如何也要將蕭默帶回來,交由門內處罰。”

白萬劍又道:“少陽師兄,這次既是齊師弟門下弟子受傷,適才齊師弟又派了門下弟子趙無忌前來稟告,不若就由無忌和道藏一起去如何,也算給齊師弟一個交待。”

少陽真人微一沉吟,道:“也好。”

白萬劍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招道:“無忌,你同道藏一道前去,切記小心做事。”

趙無忌此時對白萬劍是又畏又懼,聽他招呼急忙恭身應是,然後小步趨着跟在道藏身後一起出了純陽大殿,穿過天湖,馭了飛劍向赤霞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