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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伊頓了一頓,又道:“這次大比乃是天下道門百年未有之盛事,銀花夫人和妖蓮魏續這時候出現在紅石谷,看似是對我秋水劍派意有所圖,可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恐怕還是在這次大比,師姐派蘇伊前來一來是為了將此事告知白師兄,讓師兄小心提防;二來也是讓蘇伊能盡些微薄之力。”

白萬劍微微動容,感激道:“柳師姐高義,教萬劍怎生報答。”

蘇伊笑道:“秋水劍派本就和雲陽門同氣連枝,守望相助,如玉師姐更是許配給了白師兄,倆家人便是一家人一般,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看到白萬劍聽到如玉時臉上一黯,蘇伊心知失言,岔開話題道:“艾艾這幾年來過得可還好么?師姐臨行前還特意叮囑我要去看一看艾艾。”

聽到蘇伊提到白艾艾,白萬劍面上更是有說不出的苦澀之意,澀聲道:“這孩子......”

見了白萬劍這副表情,又是這般語氣,蘇伊一驚,道:“莫非那任隨風......”

一聽蘇伊提到任隨風,白萬劍立刻明白她會錯了意,急忙一擺手,道:“並非如此。”他將白艾艾與李英男鬥法時施展玉碎訣靈力渙散之事說了一遍,道:“艾艾生來倔強,比起如玉更勝三分,我實在是擔心她犯了性子。”

聽到白艾艾使用了玉碎訣,蘇伊不由一臉擔心,關切道:“她身體現在如何?”

白萬劍道:“我喂她服食了大還丹,又幫她將渾身靈力歸入經脈,晚上臨走時已經好了許多,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白艾艾雖是柳詩煙的弟子,可柳詩煙性子嚴峻,說起來倒是蘇伊這位師叔與她更為親近,是以雖是聽白艾艾已無大礙,心中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道:“白師兄,若是無事的話,我還是先去看一看艾艾吧。”

白萬劍知道她關心白艾艾,更兼她是白艾艾的師叔,又身為女子,夜晚探望倒也沒有什麼不妥,便道:“既是如此,我便陪師妹一道前去吧。”

蘇伊擺了擺手,笑道:“我昔年也常過來看望如玉師姐的,這朝天峰上還有什麼是我不熟悉的,明日便是大比最後一日,魔教妖人若是生事必然就在明天,你還是和少陽師兄多商議一下明日之事,我自去就是。”

也不等白萬劍推辭,蘇伊便飄然出了大殿,向著秋水居方向而去,白萬劍搖了搖頭,道:“想不到蘇師妹修為日深,卻仍是如當年一般的急性子。”

少陽真人沒有理會,皺着眉頭,道:“白師弟,蘇師妹所說之事當如何應付?”

白萬劍長身而起,道:“任九洲此人胸有大略,以我之見,他派銀花夫人和黑蓮宗伏在紅石谷,多半是因我雲陽門和秋水劍派世代交好,派人以牽制秋水劍派;黑蓮宗露出形跡我更懷疑他是故意為之,想要引我雲陽門派人相助,減弱朝天峰的實力,依此看來,明日大比果然是他們生事之日。”

少陽真人面色凝重,道:“看來明日說不定就又是一次道魔大戰,我雲陽門首當其衝,若是一個應對不好,輕則令祖宗蒙羞,重則千年基業毀於一旦啊。”

白萬劍面色一沉,言語錚錚道:“我雲陽門身為天下道門領袖,雖值危機存亡之秋,卻正是捨我其誰之時,少陽師兄何出此言?”

少陽真人面色一紅,道:“掌教所言極是,少陽受教。”他不稱師弟而稱掌教,顯然是示自悔之意。

白萬劍來回踱了兩步,道:“少陽師兄,還勞煩你再派弟子到各峰通知一遍,命他們約束門下弟子,明日大比除了各位擂主之外,其他弟子非有師命不得下峰,在峰中看守門戶,守好緊要所在。”

少陽真人點頭應了聲是,正要出殿,卻聽白萬劍又道:“還有,赤霞峰秦師弟那裡,也去通知一聲。”

說到這裡,白萬劍頓了頓,又道:“算了,赤霞峰還是我去走一趟吧。”

看着少陽真人快步出了大殿,白萬劍獨自一人站在殿中,大殿內燭光搖晃,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隨着燭光在地面上飄舞不定,竟是透出幾分孤寂之意。

呆立了半晌,白萬劍不由搖了搖頭,心道自己今日這是怎麼了,總是發什麼呆。他一振衣袖,似是要將種種擔心和愁緒盡數甩去,而後大步出了殿門,伸手一划,銀色的漱玉劍憑空出現,托着他向東邊的赤霞峰飛去。

明月當空,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夢幻般的乳白色,白萬劍馭着漱玉劍一陣疾馳,撲面而來的狂風將他渾身衣衫吹得烈烈作響,他卻是不管不顧,激蕩了渾身靈力縱情疾馳,一直掠過了赤霞峰,他卻仍是不肯回頭,直到將胸口那一股煩悶之氣藉著一番疾馳盡數吐盡,這才轉了方向,向赤霞峰飛去。

剛剛落在赤霞峰上,白萬劍便是一呆,已經入夜,赤霞殿的台階上仍舊坐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心中一動,知道這小姑娘多半就是被罰上思過崖的弟子蕭默的妹妹,剛要說話,卻聽小姑娘開口道:“這位師兄,我看你剛才飛了過去,怎麼又飛了回來?莫非是飛得迷路了,想找人問一問路么?”

縱然白萬劍道行高深,可聽到小姑娘這脆生生的童音,也忍不住面頰發熱,乾咳一聲,道:“不是迷路,而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要見一見秦師弟。”

小姑娘噢了一聲,隨即便驚叫道:“哎啊,你叫師父道長做師弟,那我豈不是要叫你師伯,不對啊,你生的這般年輕,怎麼會是師父道長的師兄?”她在赤霞峰上只見過孟慶機和道藏寥寥幾人,見到白萬劍相貌俊逸,又是作文士打扮,下意識的便把他當作了孟慶機一代的弟子。

白萬劍聞言一樂,笑道:“噢,那依你之見,你師伯該是什麼樣子的?”

小姑娘眨了幾下眼睛,道:“想必是比師父道長年長許多,有着一綏長長的白鬍子。”

同這一顆童心的小姑娘說話,白萬劍頓時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之意,展顏一笑道:“既是如此,你叫我作師兄便是,還要勞煩你帶師兄我去見一見你的師父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