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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三位楊家子弟出了大殿,三位楊家子弟便直奔到已經死去的蝠王身前,個個面帶恨色:蝠王連殺他兄弟十三人,若不是有長眉和尚在此,他們把蝠王挫骨揚灰的心思都有。

蕭默跟上去看了看面帶一絲微笑的蝠王,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不明白他臨死前怎麼會有這副表情。

他正沉思,卻見青衣向他擺了擺手,道:“蕭公子,你過來一下。”

走得近了,蕭默便見青衣俏臉上一臉潮紅,就連氣息似乎都急促了許多,不由奇道:“依依姑娘,有事么?”

青衣抬手拂了拂秀髮,忽的嫣然一笑道:“你看我美么?”

蕭默怎麼也沒有想到喚他過來是為了問這句話,不由一楞,可看着青衣如同鮮花綻放、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下意識的便點了點頭。

青衣嘴角輕彎,如春蔥般的手指輕輕點在了蕭默的眉心。

看着青衣巧笑嫣然的俏臉,蕭默心中一陣迷亂,而後,便被青衣的手指點在了眉心。

就在手指點到眉心的剎那,蕭默只覺得無數個畫面在腦海中閃過,自己似乎變成了一隻血紅的蝙蝠,自出生之日起便隨着父母兄弟生活在空桑山的一處洞穴中,每天飛翔於天地之間,說不出的快活。

然而有一天,一群馭着飛劍的道人不知從何而來,闖上空桑山將整個洞穴封死,隨即飛劍縱橫,將自己的父母兄弟一一斬殺,而後從它們的身上拔下牙齒,抽盡血液......

道人終於退走,它從洞穴最深處飛出來,似是失去了思想,終日在天地間漫無目的的飛翔,漸漸的,它感覺到自己有了一絲變化,身體越來越大,牙齒越來越利,越來越喜歡吸血,而每吸一次血,它的力量便會大上一些,這樣過去了百年之後,它終於成了赫赫有名的一方妖王,空桑山方圓千里的妖獸無不對它俯首從命。

沒過多久,那群馭着飛劍的道人再次來到,見了妖獸就殺,從它們身上奪取材料煉製法寶,它隱藏於暗處,一個一個的將這些道人吸盡精血而死,然後它的修為變得更高,居然可以化為人身。

又過了十年,一隻三足金烏飛臨空桑山,約它帶座下妖獸殺入中原之地,十日之後,它便帶着數萬隻血蝠殺入了中原之地......

十方妖王來襲,人族節節後退,它吸到的精血越來越多,修為也越來越高。然而終於有一日,它被一群人團團困住,這群人有道人,有和尚,也有塵世中人,卻無一不是修為高強之人。

這群人將數千血蝠盡數斬殺,更有一個道人引來九天神雷將它擊昏。

醒來時它便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座大陣中,每日里大陣電光大作,將它擊得苦不堪言。

又過了百年,大陣里的銀電終於停了下來,卻來了數位身着九天雷銀甲的人進入陣中抽取它的鮮血。

每日被抽取鮮血,它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可失去了大陣的束縛,它也漸漸蓄下了力量,終於有一日殺死了來抽它鮮血的楊家子弟,奪了它身上的銀甲,從大陣中脫困而出......

“蕭公子,你沒事吧?”一聲滿含着擔憂的呼聲打斷了蕭默的思緒,他茫然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俏臉,良久以後才想起了她的名字:“依依姑娘,怎麼了?”

青衣一臉關切,道:“你沒事吧?”

蕭默剛要說話,忽然間卻覺得一股難以抑止的衝動讓他想要在少女猶如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上咬上一口,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就難以抑止,讓他慢慢的向少女靠近了過去。

“青衣。”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魅姨猶如幽靈一般在倆人身邊現出,拉了青衣後退兩步,道:“少年郎,你沒事吧?”

魅姨聲音雖輕,在蕭默耳邊卻猶如炸了一道驚雷一般,他晃了晃頭,定定神道:“沒事。”

正在這時,大殿里忽的傳來一陣悲號,蕭默循聲望去,只見長眉和尚盤膝而坐,楊大郎卻是伏在地上痛哭不止,他心中閃過一絲悲傷,那位大師終於還是去了。

看到蕭默快步向大殿而去,青衣仍是一臉擔憂,道:“魅姨,他不會有事吧?”

魅姨出神的望着蕭默的背影,道:“這少年心志之堅倒是世間少有,蝠王上千年的痛苦和怨氣衝擊之下,尋常人就算不瘋掉也要失去神智一段時間,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

聽到蕭默無事,青衣卻忍不住又擔心另一樁事來:“莫非靈犀一指對他沒有用么?”

“怎麼沒用?”聽出青衣言語中的患得患失之意,魅姨不由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說了,讓你施展靈犀一指以後就離他遠一些么,怎麼還是這般不聽話,若不是我用真言之力驚醒了他,只怕你脖子上就要多上兩排牙印了。”

“我只是怕他出事。”青衣看了看蕭默遠去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若是他身體里有自己的血,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呢。

看到青衣臉上的傻笑,魅姨長嘆了口氣,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心中卻是柔腸百結,當年楚狂人與青衣的娘親相戀便為天下所不容,最終落了個身敗名裂,妻死被困的下場,以楚狂人之力尚且如此,這個小小的雲陽門弟子能夠挺得住么,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一時間倆人都沒有言語,一直過了良久,看到楊大郎辭別三位兄弟,魅姨才道:“青衣,我們該走了。”

青衣仍是望着蕭默的身影,悠悠道:“這就要走了么?”

魅姨點了點頭,道:“人王逃下小蓮花峰沒有多久,如今不但我們在找他,天王也在派人到處找他,若是他被天王先找了去,到時候我們想要救出楚教主就更難了。”

青衣這才回過頭,道:“既是如此,那麼我們這便走吧。”

魅姨眯了點頭,牽了青衣的手如同一道灰煙一般飄然而出,向西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