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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峰,純陽大殿。

魔教眾人雖已退走,朝天峰上卻仍是諸事纏身,鬥法受傷的孟慶機宋一飛等人需要救治,一眾想要留在雲陽門上共研道法的散修需要安置,只是縱使如此,雲陽門自白萬劍以下的各峰首座還是齊聚在純陽大殿里。

蕭默弓身站在下首,道:“掌教師伯,弟子委實不知道莫愁山是在何處,更不曾去過這莫愁山。”

白萬劍猶豫了一下,問道:“既是如此,你的劍指又是何人所授?”

蕭默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將到南疆採藥時遇到赤帝的事情講一遍,只是在他心裡卻是隱隱有一個疑慮,赤帝既是與紫氣東來谷同大雪山為敵,說不定就是出身魔教,如今魔教之人剛剛大鬧朝天峰,自己若是道出來,實在是禍福難料。

看到蕭默猶豫不語,白萬劍與少陽真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道:“可是傳你劍指之人讓你不得道出他名姓?”

蕭默猶豫了一下,雖然有欺瞞長輩之嫌,這時候倒也顧不得了,當即點頭應是道:“正是如此,掌教師伯見諒。”

白萬劍微微頷首,他早已派弟子問了個清楚,知道蕭默上山時沒有絲毫靈力,上山三年來除了出去採過一次葯之外便一直在赤霞峰和思過崖上,若真箇有人傳授他劍指,只能是端木不平,要知道端木不平交遊廣闊,不論是佛宗還是魔門俱有知交好友,若是跟莫愁山扯上一些關係也是毫不稀奇。

這一次天王帶人大舉來犯,氣勢洶洶,卻被端木不平瞬息化解,可謂有大功於雲陽門,既是他傳授蕭默劍指,自是不便深究。

白萬劍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故作不知為最好,他沉吟了片刻,道:“這一年來你在思過崖面壁思過,可有悔悟?”

蕭默一楞,隨即恭聲道:“弟子潛心悔悟,不敢一日有忘。”

白萬劍點了點頭,道:“你既業已悔改,此次又有大功,便不必再回思過崖,就此回赤霞峰吧。”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齊洛水,道:“齊師弟,你覺得如何。”

齊洛水雖有不滿,卻也無意跟一個小輩弟子多加計較,當即微微點了點頭。

蕭默大喜道:“謝過掌教師伯,謝過齊師叔。”

白萬劍輕嗯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

看着蕭默弓身快步退出大殿,殿內沉默了一會兒,少陽真人忽道:“白師弟,這一次雖有端木師兄驚退了天王,卻也被天下道門知道他尚未身死,若是到時候因為當年之事尋上門來,卻要做如何計較?”

白萬劍冷哼一聲,道:“端木師兄當年意圖引佛宗入我中原之地傳教,他們自是滿腹怨氣,可如今百年已過,端木師兄又已避世不出,他們縱使提起來又能如何?”

少陽真人嘆了口氣,道:“這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可不要像當年一般惹得天下道門驚怒,群起上我朝天峰。”

白萬劍面上陰晴不定,良久才道:“不管如何,此次端木師兄於我雲陽門有大功,若是真有人不識趣前來問罪,便由我打發去了便是。”

正在這時,殿前侍立的童子匆匆跑進殿里,看他神色匆匆,白萬劍面色一沉,道:“何事如此驚慌?”

童子恭聲道:“殿外來了一人,自稱是公羊世家的家主公羊墨斗,弟子不知是真是假,特來稟報。”

白萬劍一楞,公羊世家這百年來少有門人弟子出世,就連這次大比都沒有派人前來,如今非但來人,而且還是在深夜之時家主親自而來,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他快步迎出大殿,便見一個人站在殿前的廣場上,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廣場東側的擂台。

聽到殿內傳來腳步聲,那人轉過頭,月光打在他的臉上,現出一張樸實憨厚的面孔,再配上他一身短裝打扮,哪裡像是公羊世家的家主,活脫脫就是一個鄉下老農。這副扮相,也難怪明月不敢斷定真假。

見到白萬劍出來,公羊墨斗一揖到地,道:“白掌教,這次墨斗是來請罪的。”

白萬劍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公羊墨斗身為公羊世家家主,他可不敢大刺刺的受他一禮:“墨斗老弟何出此言?”

公羊墨斗嘆了口氣,道:“唉,一言難盡。”

見公羊墨斗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白萬劍道:“既是如此,咱們殿內說話。”

一路將公羊墨斗迎入大殿,分賓主坐好,白萬劍還不及寒喧,便見公羊墨斗迫不及待道:“白師兄,你說的那位公羊吾和他的那位徒兒公羊朱現在何處?”

白萬劍一楞,道:“墨斗老弟,莫非這位高人真就是貴門的公羊吾不成?”

公羊墨斗搖了搖頭,道:“家叔如今正在宗內沉睡,那人怎麼會是家叔,只是跟他一起的弟子卻真的是我公羊世家中人,而且就是舍妹公羊綠珠。”

說到這裡,他起身又是一禮,道:“綠珠胡鬧,居然助他人冒充家叔期瞞白掌教,實在是罪不可恕。”

白萬劍縱然城府極深,這一刻也忍不住變了顏色,堂堂雲陽門居然被他人所騙,傳將出去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墨斗老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羊墨斗一臉愧色,道:“白掌教,舍妹生性頑皮,一個多月之前我因她整日不思煉器責罵了她一頓,她卻因此犯了性子,私自逃了出去,我派宗內子弟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她,沒想到竟是夥同外人冒充家叔到了朝天峰,若不是白掌教派弟子到宗內相詢,恐怕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裡。”

白萬劍定了定神,道:“你此來還未見到那公羊朱,怎麼就斷定那是綠珠姑娘?”

公羊墨斗道:“我雖還沒有見過那公羊朱,可綠珠眉心處有一顆硃砂紅痣,這一點卻是錯不了的,更何況,若她不是綠珠,又怎會對我宗內之事如此熟悉?”

白萬劍臉色變了數變,長身而起道:“墨斗老弟不必擔心,綠珠姑娘和那人如今就在守心堂,我們這就去會一會這位膽敢冒充公羊吾前輩的高人。”說到最後,他言語中已滿是森然之意,那道人真箇是膽大包天,居然期瞞到朝天峰來,莫非真箇以為君子可欺之以方么?

守心堂就在純陽大殿後側,一行人出了門轉了個彎便到了守心堂前。

看到守心堂內仍然燈火通明,白萬劍微微放下心,上前敲了敲門,道:“公羊前輩,萬劍前來求見。”

叫了兩聲,見房內無人會應,白萬劍心中一跳,伸手一震便推門而入,只見堂內雖是燈火通明,卻是人影俱無,哪裡有公羊綠珠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