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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河風之上,黃河釣叟輕輕的抬了抬頭。

岸邊是一個身着嘻哈的少年,他的上身是一件紅色的衛衣,下身是一件寬大的休閑褲。

而他的身邊是一個白髮女子,她一身白色長裙,靜靜站在他的身邊。

那是一種妖冶的冷,沒有看到過她的人肯定不會懂得這樣的感覺。

看到老叟轉過頭來,少年對老叟笑了笑道。

“前輩,請過來一敘。”

黃河釣叟沒有說話,他只是看了一眼少年,然後輕輕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便繼續看着這無盡黃河,他生命里唯一看不夠的就是這黃河。

在他年輕的時候,黃河數次水患,每一次都險些要了他的命,但是他總能逃出生天。

他覺得這便是他和黃河的宿命。

就像是那黃河天碑。

一斟一着,自有定數。

“看樣子,老爺子讓我過去啊,以蘇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趙旻看了看釣叟後,笑道。

“好。”

被稱作以蘇的女子淡淡的應道,她臉側的白髮被河風吹動,而目光卻已經不知道到了何處。

而趙旻在女子應聲時便已經沖了出去,他在河邊隨手摺了一段草飛擲出去,而身形也在瞬間躍出。

其身形後發而先至,追上了這身前一段草,趙旻再次踏步狠狠踩在了擲出的飛草上。

他身形猛地一竄,身形又前進近十丈。

穩穩噹噹的落在了老叟的竹筏之上,但是他落在竹筏之上的時候面色卻是變了,滾滾黃河之中,這竹筏便如同在浪花之中生了根一般。

他身上巨大的慣性都沒有讓竹筏有着絲毫的晃動。

“前輩,怕是有着接近煉精化氣的修為了。”

趙旻面色一變,只有站在老叟面前,才能夠感受他的可怕。

像他這樣剛剛踏入氣血化精的高手,在這個老叟面前,怕是連三招都過不了。

“差半步,但也是差,你找我不會就想說這個吧?”

老叟的聲音有着一種看透世間滄桑的感覺,他盤腿坐在竹筏之上。

而竹筏上剩餘的位置剛好站上一個人來,趙旻也隨着老叟也盤腿而坐,絲毫不介意竹筏上的黃河之水沾濕了衣裳。

大河之上,兩人面對面而坐。

“是有些事情想向前輩討教。”

“說。”

老叟說話簡單幹練。

“前輩知道這天地進入末法時代的原因吧。”

趙旻看着老叟直接道。

“是的,我知道。”

老叟也沒有否認,而是直接承認了下來。

“可否告知我?”

“可以,說說你從哪裡知道老頭子我知道這件事。”

相比於末法時代的原因,釣叟更想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知道他知道這件事。

他從未與人言明自己知道過這件事情。

“五年前,一場曠世大雨之中,黃河中一處偏僻流域出現了一塊石碑,就停留在黃河中央,據說見過的人說這是明初奇人劉伯承所留,但是上面寫的言語晦澀難懂,激流又是洶湧至極。

以至於無法觀看,本想等到雨停之後上前,但是眾人沒想到的是雨停之後石碑便消失了,任憑怎麼找也沒有找到,但是有人說有一黃河老者曾上前精讀過此碑文。”

趙旻認真道,他非常確定眼前這位黃河釣叟就是那位老人。

黃河江心,大浪滔天之中。

安然立身,可以讀出碑文的少之又少。

更何況,根據當時盤觀者所說,那時大雨滂沱,石碑周身之側根本無法駐足。

“厲害,憑着區區一個市井謠傳便能找到老頭子。”

釣叟笑了笑,他沒有否認自己看過這塊石碑。

因為這塊石碑他確實看過,上面也確實記載了天地復蘇與末法的原因。

“是的,我確實是在劉伯承的碑文上發現過天地末法的原因,而這碑文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其上一次出現在萬曆三十六年。”

趙旻聞言一驚,問道:

“傳言萬曆三十六年,南京發生大洪水,莊稼都被沖走了。在治理黃河時,河工們發現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字:

碑出干戈動,江東血水流。荒茫天地亂,發難鬼神愁。

末尾寫着:洪武元年,青田劉伯溫書於晝寢。

莫非是這座碑文?”

要是這座碑文的話可是了不得。

洪武元年,這是朱元璋登基的時候,這時候劉伯溫就已經預測到明末、乃至於後世靈氣復蘇。

這是何等可怕,真正的後知五百年。

“是的,是這座碑文。”

老叟笑了笑道,當時這座石碑之上卻是是這一段字,但是他走上前看的時候,這自己卻猛然一變。

石碑之上出現了一段秘史,然後劉伯溫提到了自己的推測,以及後世天地復蘇的預兆極其處理方法。

“他上面難道真的寫的是劉伯溫斬龍脈絕天地通?”

趙旻皺着眉頭道。

劉伯溫斬龍脈是民間的野史傳說,相傳明太祖為了皇位永固,讓劉伯溫斬天下龍脈,斷四海之帝國之根基。

但是讀這些民間的野史奇談決不能偏聽偏信,謠言十個人說便有着十種版本,何況是這些萬口相傳的事情。

那個組建了修道者圈子的中年男子等人猜測很可能是劉伯溫斷了靈氣的根基,以至於天地陷入了末法時代。

“劉伯溫斬了龍脈?他斬不了,但這件事情也確實與其與有關係。準確的是這件事與很多事情都有關,與元朝、與天界、與明太祖、還與武當張真人,這件事參與的很多。斷絕人間龍脈,不是一人能夠做到的,這是近乎整個人間的決定。

不過,末法時代確實是因為龍脈被斷絕的原因。”

老叟點點頭,他心中想到此處也不由得嘆道。

龍脈啊。

誰能想到這天地靈氣居然是龍脈所生?

“前輩,您能說的詳細的點嗎?”

趙旻抬頭問道。

“接下來不是你能聽的了,這其中牽涉太廣,今日便到此吧!”

黃河釣叟笑着搖了搖頭,其頭頂的斗笠隨着晃動。

他右手持桿,左手猛然一盪。

完全不符合他枯瘦形象的恐怖的氣血湧現而出。

趙旻只覺得自己周身氣血瞬間被封,整個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然後一股血氣拖着他的身體,瞬間橫渡了半個江河。

河畔的以蘇向前一步,接下了少年,道:

“他很強?”

趙旻看着遠處已經離去的釣叟身影道:

“非常強!練形化精自筋而起,後鍛骨,再修氣血,然後化精,這化精又分為三重境界,這老者怕是已經走到盡頭了,其怕是有着斷江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