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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難勝已帶着金米兒和吳明飛出了數里之外,此時天近黃昏,天空中射下來的日光已漸黯淡。

金米兒一時頭疼欲裂,意識模糊,惶恐地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裡?”此處本已是高原,在空中更是氧氣稀薄,金米兒呼吸艱難,胸口發悶,渾身結滿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難受得幾乎就要暈過去了。

但見難勝雙目射出兩道金光,凝望向遠方,自言自語:“迦樓羅要去哪裡......我得跟緊他......這可怎麼辦?”她轉頭看了看金米兒和吳明,說:“帶着你們,確實不太方便。”

難勝皺着眉,遲疑半晌,忽然調轉方向,挾制着二人急沉下墜。

金米兒只覺耳邊的涼風呼呼的吹着,眼睛一花,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已被難勝帶到了山腳下的一片平地之上。

難勝四下觀望一番,他們正處在狹窄山谷里,目光所及是延綿的遠山,雪山沐浴在晨光里,空氣清新凜冽,風沙還沒起。眼前是一條青如碧玉的河流。沿着蜿蜒的河流往前眺望,主路上不遠處是一個小村莊。依稀可見,白色粉刷牆配上藍色木製門窗,非常悅目。如果再以鮮花點綴,很有希臘海島上的鄉村風格。

難勝低頭看向金米兒,說:“你怎麼樣?”

金米兒喘着粗氣,只覺一陣頭暈眼花,說:“這......這是哪裡啊......”

難勝看了看她,說:“你就是缺氧了,靜下心來,心無雜念,仔細聆聽......”

說著,只見難勝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誦念道:“聽聞觀世音菩薩治病真言,唵啤嚕納崎煎都喜好秘沙媽靴哈,煎都崎悲些那打啤納鴉莎哈~”

慢慢的,金米兒的耳邊縈繞着一陣陣妙法梵音,胸口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她深吸一口氣,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回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吳明,說:“菩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怪物去哪兒了?”

難勝沉吟半晌,說:“這裡很安全,過不了多久,你的小夥伴就會醒過來。你和他可以先到前方的村莊上去歇息歇息,這裡的人淳樸善良,你們去討上一碗茶一口飯,恢復下體力吧。”

金米兒一愣,望了望前方的村莊,忙說:“你讓我們去那個村子嗎?那個怪物呢?我的夥伴被它帶走了!”

難勝凝神遙望遠方,說道:“我看見......我看見迦樓羅正飛往太平洋的一座島嶼......焰慧尊者,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金米兒心裡咯噔一下,腦中不禁聯想到順世集團的俱樂部,她常常聽到父母向她提及,那個神秘又奢華的度假村正是坐落在天平洋中的一座孤島。

想到這裡,她不免隱隱擔憂,正要回話,只聽難勝凝重地說:“你和那個人有某種連帶關係,他會找你的......報那一世之仇......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能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或許是因為他還沒有恢複色身......或許是迦樓羅......”

金米兒忙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我聽不懂,我聽不懂!”

難勝說:“事態緊急,我要先走一步。如有機緣,我會傳授你宿世通,幫助你記起你過去世的種種。”

金米兒獃獃地望着她,惶惑地說:“過去世?我的前世?你要去哪裡?”

難勝搖了搖頭,接著說:“你要記住,那個順世集團,千萬不要去......千萬不要見你的哥哥,無論誰叫你去,用什麼辦法誘惑你,都不要去,包括你的父母......”

金米兒大惑不解,問:“你怎麼知道順世集團?”

難勝嘆了口氣,說:“末法時代已經來臨,這個世界已經淪喪了,越是慾望強烈的地方,妖魔越多,真真假假,黑白顛倒,誰也不要相信......那些修道之人、出家人也不要相信......越是清貧的地方,越安全,前方那個村子與世隔絕,都是善良的村民,沒有妖魔。”

“迦樓羅?你是說那個怪物?”金米兒正要問話,然而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霞光射了過來,晃了她的眼睛一下。她眯了眯眼,再睜開眼來,難勝已經不見了。

金米兒愣愣地坐在地上發獃,不知為何,她感覺這位神女和她說的話真實可信,她想着,“也許我和她前世,真的認識......我的前世又是誰呢?”

她又想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順世集團老闆金鵬,本來在她成長的記憶中,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顯得即詭異又可怕,與她也是形同陌路,這個“哥哥”似乎有一種控制人心的本領,能令所有人都唯命是從。

她心想:“現在那個突如其來的十歲金鵬又莫名的消失了,轉而遇到的卻是一個如黑鷹一般的怪物,實在是匪夷所思。可是......那個怪物......我怎麼看着這眼熟呢,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難道那個怪物,我認識?”

一時間,她腦子裡亂成一團,膽戰心驚,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靜靜地想了想,眼下金鵬失蹤,歡喜被那個妖怪所擒,他們要去的無*天,肯定是去不成了。

想到這裡,她回頭看了一眼吳明,喃喃說:“我是誰......誰又是我......假如你真的轉世而來,一定什麼都知道......”

便在此時,只見吳明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金米兒一怔,心下大喜,急忙大叫:“你醒了?”

吳明微微睜開眼睛,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張臉,此時一縷日光從雲層中射了下來,照得金米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潤。

這張臉在他深沉的夢境中已不知出現過幾千幾萬次,可是每一處她都距離得那麼遙遠,不可企及的遙遠。

吳明心頭一顫,那個遙遠的夢中人,終於真實的出現在他眼前,他甚至只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她,他知道這不再是夢。

不知不覺,吳明恍惚的眼中掛着兩滴晶瑩的淚珠,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甚麼。

金米兒見到他臉上寫滿了酸楚的神色,擔憂之餘,更是覺得古怪,忙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在想什麼?你是在我和說話嗎?”

吳明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金米兒只覺他的手掌溫軟異常,胸中微微一盪,心口湧上來一股子莫名的感覺。自兩人相識以來,她從未見過吳明這般古怪。

她很是奇怪,湊耳到他嘴邊,仔細一聽,只聽吳明喃喃說:“我拋棄了信仰,捨棄了輪迴,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見,盼兒......我想你,我好想再見你一面……”

金米兒以為吳明在說胡話,心想:“他說的盼兒是誰?”

只是在這一瞬間,一提到這個名字,她的心中湧上來一股子奇妙的感覺,無限的酸楚,無限的惆悵,眼淚止不住的嘩嘩流了下來,連她自己都大為驚異。

金米兒定了定神,連呼了三口氣,問道:“小子,你到底是怎麼了?”

吳明幽幽地說:“我不好,你不好,這一世,如果我不是和尚,能否與我長相聚。”

金米兒怔怔地望着他,訥訥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