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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免禮快免禮!今兒個哀家太高興了!”惠太后笑容滿面。“文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瞧瞧,你可數月沒來給皇祖母請安了!身子可好些了?”

蕭禹文臉上淡笑走向前去,“勞皇祖母挂念,無礙。”

惠太后摸了摸蕭禹文的臉,“文兒可是又瘦了?煜兒你一天政務繁忙,可也要花時間好好關心文兒,我怎見他一次比一次瘦?”

“皇祖母,我很好。”蕭禹文淡笑道,連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皇祖母,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呢,皇祖母眼裡怎麼就只有三哥哥,我要吃醋了喲!”蕭蔓雪嘟嘟嘴,蕭禹文不在宮裡的時候她最受皇祖母寵愛,一旦他回來了,所有人都靠邊站。

“好好好,蔓蔓也過來,也讓皇祖母好好瞧瞧!你最近可又給你父王惹事了?”惠太后慈愛地說道。

“蔓蔓才沒有,蔓蔓乖着呢!”蕭蔓雪走過去就撒嬌地拉住惠太后的手。

“乖就好,乖就好!”惠太后高興地握住蕭蔓雪的手,眼睛看向還微笑地站在那裡的林綰煙。“綰煙公主也過來讓哀家瞧瞧!”

林綰煙聽到點自己名字了,便走向前去,蕭禹文很自然地讓到一邊,正眼都沒瞧林綰煙一下。

“你這丫頭我一看就喜歡,長得真俊!”惠太后仔細打量着林綰煙誇道。

“太后娘娘謬讚了!”林綰煙淺淺一笑,惠太后看起來倒有祖母的慈祥,笑起來連皺紋里都沁滿了子孫滿堂的福氣。

“文兒!”惠太后向蕭禹文招了招手。

蕭禹文便又走向前去,目不斜視,眼裡好像只有惠太后。

惠太后看了看蕭禹文又瞧了瞧林綰煙,那樣子就似在迅速比對兩個名貴珍品的共美之處。“我瞧着文兒和綰煙丫頭很有緣。”

林綰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僵在那裡。這沒法兒接話啊,好歹有三個適齡皇子,怎麼都如此認定自己和蕭禹文應該是一對兒?

蕭禹文倒鎮定自若地站着不說話。

“父王,你看我沒說錯吧,皇祖母也這麼認為!”蕭蔓雪得意地朝蕭煜眨了眨眼,看來禹文哥哥在眾人眼裡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如此才子才當配綰煙公主這樣的佳人。

蕭煜笑了笑,“母后,兒臣也覺得這倆孩子很登對。”

“依兒臣看也甚好,綰煙公主才華好,性情溫和,識大體知進退,他日定會是文兒的賢內助。”蕭慎也笑着添了一把火。

惠太后聽了蕭慎的話,不禁多看了林綰煙幾眼,能得她八皇兒稱讚的女子可不多。隨後又看向蕭禹文冷淡的臉,對林綰煙說道:“綰煙丫頭,文兒雖然身子弱了些,性子也清冷了點,可自小心眼很好,明理懂事,很會心疼人。”

林綰煙聞言只能回以禮貌得體的笑容。很會心疼人,她承認,性子清冷她也知道。身子弱她可就不相信了,昨夜是誰那麼能折騰,自己腰都快要斷了!這廝也太能裝了,騙了那麼多人。

“我沒那麼好。”蕭禹文冷冷地冒了五個字出來。

聞言,林綰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若不是早就熟識,今日他這般冷淡模樣,自己還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可就這麼近距離地看了一眼,她發現蕭禹文的臉色確實很難看,連嘴唇都是蒼白的,除了那雙眼睛冷淡卻有神,全然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自己離開的時候他還不是這個樣子啊,難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林綰煙心裡不免擔心起來。

“你這孩子!”惠太后無奈地看了蕭禹文一眼,又憐愛地看向林綰煙。“丫頭,他日若文兒欺負你,你便來同哀家告狀,哀家替你做主!”

林綰煙害羞地低下頭,其實是不知道說什麼,這就是認定了?特么也太隨便了,就看一眼就決定了兩個人的婚姻,這古人也太不挑剔了吧?

“皇祖母,天氣好,不如文兒陪你去御花園走走吧!”蕭禹文淡淡道。

“好好好!”惠太后很高興地點頭。“你們兩個丫頭也陪着,煜兒和慎兒就各自忙去吧!”

“母后這是趕我們走呢!”蕭慎笑着說道。

“這會兒沒人比我皇孫和皇孫媳婦重要!”惠太后邊說著邊欲起身,蕭禹文貼心地上前攙扶。

蕭煜和蕭慎相視一笑便不再說什麼,跟着出了惠太后的寢宮。

惠太后左手邊是蕭禹文,右手邊是蕭蔓雪和林綰煙,後面還跟着赤焱、綠鶯、蕭蔓雪以及自己的幾個丫鬟,一行人緩緩地往御花園走去。

一路上蕭蔓雪都在陪惠太后說話,講些宮裡宮外的趣事兒,不時將她逗得開懷大笑。蕭禹文則是一貫冷着張臉不搭腔,林綰煙也微笑着安靜走路。

御花園已經有好些今日進宮赴宴的女子在遊園賞花了,見到惠太后自是一番行禮寒暄。林綰煙並未說什麼話,卻明顯感受到她們對蕭禹文又怕又想親近的心思,同時收穫了她們看向自己眼神里滿滿的敵意。

女人啊,不曾嘗試過嫉妒,就不知道自己可以有多醜陋,林綰煙心裡感慨着。不過對蕭禹文的冷淡很滿意,她對自己還說了“無須多禮”,對這些女子便是一個字都不搭。

眼尖的林綰煙還在秦媛沒有自報家門之前,就認出了她就是那日在李卿卿府里截了自己胡的女子。這秦媛相貌倒是生得很好,言行舉止也端莊得體,可林綰煙與她對視卻感覺這個女子心思極深,看來是個難纏的主兒。

秦媛走了之後,蕭蔓雪湊到林綰煙耳邊說了句“這個秦媛自小愛慕禹文哥哥,不過禹文哥哥不待見她!”

林綰煙撇撇嘴,沒說什麼。她可一點都不擔心,也就今日了,明日蕭禹文肯定就會去溪棠,起碼要去兩天,待回來便是自己離開的日子了,她只要順利出府和芝衛會和,這一切就算結束了。

從御花園出來,一行人便向今日設宴的乾坤殿走去。待他們到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入宴,見太后娘娘進殿,便是一番行禮。

林綰煙發現這生辰宴的規格一點都不輸上次款待自己的宮宴,只不過赴宴的除了王爺皇子公主嬪妃,其他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她算明白了,這明着是生辰宴,實際上不過是蕭禹文的選妻宴。

宴桌也是提前安排好的,皇上、皇后、太后坐在金龍大宴桌前。東首座是蕭慎,西首座是蕭禹文,林綰煙被安排在西次座。

落座的時候,蕭禹文一個轉身假裝不經意看了林綰煙一眼,林綰煙則不悅地剜了他一眼。蕭禹文面無表情地在坐下,好似不曾見到她的不悅。

為宴席拉開序幕的還是宮廷歌舞表演,依照慣例,歌舞完就是正式開席了,皇上給眾人賜菜賜酒。沒曾想,皇上宣來了禮部尚書。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連一向凡事逃不過她耳朵的皇后嚴藝薇都不知道。宣禮部尚書,要麼就是封賞,要麼就是懲戒。如此宴席上肯定是封賞,可這要封賞為何此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從中書大臣起草政令,皇上過目交由門下省核定存檔,再傳至尚書省,最快也須三日。這期間如何會絲毫消息都未透露?

禮部尚書趙固安拜見皇上等人後,金龍大宴桌前的眾人便下跪聽昭。

嘉櫟十八年八月十二,大神越皇帝詔曰:

皇三子禹文,天資聰穎,溫厚純良,謙恭友愛。荷上帝之眷懷,啟靈心而護佑,皇三子今滿十八,奉大神越之祥輝,特封瑾王。宜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雖然蕭禹文和眾人一樣意外,但一貫從容冷靜的他,仍舊面色如常地接過詔書,向皇上謝恩。

眾人行過拜見瑾王之禮,宴席繼續。除了蕭禹文那張冷臉,大殿里所有人都好似笑意盈盈。只是林綰煙明顯感覺氣氛有些壓抑,看來這個瑾王不好當。

最先前來向蕭禹文道賀的是大皇子蕭禹城,蕭禹文連寒暄都懶得,寥寥幾句拒人於千里之外。蕭禹城便走來和林綰煙寒暄了幾句。後面的幾位皇子公主都是此番操作,林綰煙不禁有幾分煩躁,封王的是蕭禹文,在他那裡吃了癟,平白無故她這個坐在旁桌的還要跟着應付。

林綰煙正準備悄悄退到殿外透氣,皇后卻開始請眾女子為瑾王表演才藝道賀。一時下面的女子便都躍躍欲試,因為最先站出來的是那秦媛,林綰煙便耐着性子坐着看。

秦媛身姿翩翩,向皇上等人行了禮,特意側身向蕭禹文也行了個禮。這讓林綰煙發出了一聲嗤笑,笑完她就發現自己失態了,掩飾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蕭禹文則不明就裡地微微偏頭瞪了她一眼。

林綰煙不得不承認秦媛的瑤琴彈得不錯,姿態柔美地將曲子彈得行雲流水。不過比起芝衛還少了很多韻味,芝衛彈瑤琴是自在其中只悅自己,秦媛顯然沒有到那個境界。但還是很不錯了,她自顧自地想,這古代才女還是很多的。

曲畢,秦媛欠身行禮,自是得到皇上和皇后的一番讚譽,只見她謙虛一笑,對皇上和皇后說道:“小女不才!昨日才聽說綰煙公主瑤琴彈得甚好,竟將江月坊的芝衛姑娘都比下去!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也請綰煙公主為瑾王彈奏一曲?”

“哦!”蕭煜沉吟。這江月坊是何地,芝衛姑娘又是何許人也,大家心知肚明。堂堂一個東陵公主竟去這種地方,公諸於眾怕不是什麼雅談,可這秦媛看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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