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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咱們要點臉成不?”林綰煙打了打他的手,制止他更過分的動作。

蕭禹文正想說什麼,敲門聲響起,兩人又恢復正常的模樣。

蕭禹文開了門,小二恭敬地喊了聲“當家的好”就將茶水和點心擺上桌,他用餘光瞟了林綰煙一眼,臉色就變了。

“小二,勞煩將我訂的糕點也送上來吧!”林綰煙沒好氣地說。這些人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真沒意思,好好的驚喜,變成了自己的驚嚇。

“是,小的這就去!”說完那小二很快就下了樓。

蕭禹文將金絲酥和杏仁糕各夾了一塊到林綰煙盤中,“往後無須訂,想吃什麼差人來說一聲便是。”

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自顧自吃起了盤中的杏仁糕。土豪不得了?姑奶奶就喜歡親自跑來吃怎麼了?

蕭禹文挨了一記白眼,心裡很是委屈,素心樓的糕點都是每日限量,售完便是明日請早,無論誰來都一樣。自己明顯是給她用了特權,怎麼還這般對自己?

很快,小二將一個精緻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喏,送你的!”林綰煙嫌棄地看了蕭禹文一眼,都不想動手去打開食盒。

蕭禹文淡笑着打開了食盒,入眼的是自己最喜歡的金絲酥,瞬間臉上就笑開了花,好像也明白了林綰煙為何這般態度對自己。

“綰綰。”蕭禹文聲音很動容。

“嗯嗯,說。”林綰煙頭都不抬地說道。

“綰綰是我此生最好的禮物。”蕭禹文說完感覺自己的臉在微微發燙,他從未說過這樣煽情的話。

每年生辰都會受到各式各樣的禮物,這般用心的卻從未有過,這丫頭也不知打哪知道自己喜歡吃金絲酥。

林綰煙一愣,抬頭看了蕭禹文一眼,嗯,這廝很認真,可話她不愛聽。“三爺在罵人呢?”

“嗯?”蕭禹文不解,自己明明在深情表白不是?

“你說我是禮物,不就說我是一件東西么?”林綰煙笑着刁難他。

“……”蕭禹文沒了語言,自己明明不是要表達這個意思,可她這樣理解又挑不出毛病。

“好吧,三爺要說我不是禮物,那就說我不是東西。那啥,我好心好意給三爺製造驚喜、準備禮物,三爺竟然罵人,三爺你自己說你這樣真的好嗎?”林綰煙看他吃癟的模樣很好笑。

“……”蕭禹文這才知道自己又掉進她挖好的坑裡了。“綰綰的嘴我辯不贏,你知道我的心意便好。”

“哈哈哈!”林綰煙很得意。“好了好了,今日三爺生辰,三爺最大,三爺說什麼我都不辯了。”

蕭禹文無奈地盯着她,真是古靈精怪的壞丫頭!自己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人才開始吃,靈狐敲了三聲門,便進來走到蕭禹文身邊低聲說道:“主子,有狗!”

林綰煙一聽,驚了一下,剛剛從首飾鋪出來自己沒有戴帷帽。

“殺!”蕭禹文剛剛還溫和的臉上瞬間一片冰冷。

“是!”靈狐答應完就關上門離開了。

“不查清楚就這樣殺了不會有事吧?”林綰煙還是被蕭禹文冷峻的模樣嚇到了,她想起那日在府里處置孔清,他也是這副表情。

“不殺才有事。”蕭禹文對這樣的人從來沒有一絲猶豫,哪怕多留那人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林綰煙也不再說什麼,默默吃着點心。

蕭禹文臉上又溫和起來,“害怕了?”

“沒有,只是擔心你。”林綰煙淡淡地說。

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她真的不願意過,她是過幾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可是蕭禹文呢?他的人生會怎樣落幕呢?年少時總渴望命運的波瀾,想活得轟轟烈烈,如今想想,二十幾歲就死七十歲才埋的人起碼很平淡。

“沒事,綰綰別擔心。”蕭禹文心裡是幸福的。

林綰煙頓了頓,抬頭看着蕭禹文,“三爺,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充滿危險地活着嗎?”

蕭禹文愣了一下,一輩子太長了,在沒遇到林綰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從出宮後,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來,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

“綰綰,我無法逃避,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林綰煙點了點頭,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樹欲靜而風不止,皇子的出身註定他背負殺戮。有些人就是這樣,看起來身份高貴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殊不知連這條命都要很努力才能保住。

吃了點心,林綰煙也不想再出去用午膳了,兩人就在雅間里下起了棋。林綰煙落子的速度依舊快,不過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越下到後面,她也和蕭禹文一樣要停下來思考一番。

下棋,蕭禹文倒沒有刻意讓着林綰煙,不是不願意讓,而是常常他也就略勝一籌而已,勝出的他都歸於自己下了太多年的棋,撇開這個,兩人算是平分秋色。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要走的時候,林綰煙還有些不死心,下了一個半時辰,她就一局都沒贏過。“三爺,我可跟你杠上了,不贏你一回我心裡不舒坦!”

蕭禹文笑笑不說話,跟他對弈能輸得如此好看的人極少,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該進宮了吧?”林綰煙其實很不想去,那些人沒一個好應付的。

“嗯,人應該在候着了。”蕭禹文都是安排好了的。“待會兒你先進宮,去了別亂跑,很快你就會見到六公主。其他人不必理會,不願意說話便不說,誰都不能拿你怎麼樣。”

“哦!”林綰煙淡淡應了一句,他這麼一說,自己倒是心安了很多。蕭蔓雪的脾氣她是知道的,經過雲嵐寺一行,林綰煙相信,只要有她在,定會護着自己。

“今日你還會見到皇祖母,皇祖母很好,不必緊張。”蕭禹文繼續交待道。

“太后娘娘?”林綰煙記得上次宮宴太后娘娘並未來。

“嗯。”所有皇孫中,太后最寵愛的便是蕭禹文。如今年歲大了,鮮少走動,也不愛熱鬧。但每年蕭禹文生辰,只要他回宮了,去給她請安,她都會一同來宴席。雖然只是小坐一會兒,但已經足夠體現對他的重視。

“今日宮裡我說什麼你皆不必介懷,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說什麼更不必放在心上。”蕭禹文是在乎林綰煙的感受,所以想提前和她說一聲。

林綰煙有些不解地盯着蕭禹文,聽他這麼說晚上是會有什麼大事發生?起碼有人會刻意為難她?“我自會裝作與三爺素不相識,三爺別露餡便是。”

蕭禹文瞪了林綰煙一眼,“自己當心,在宮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出手。”

“嗯。”林綰煙有點明白了,蕭禹文是不能讓人識破他的身手,他常年在外的理由是體弱需要休養。至於他是靈夜宮夜魅的身份更是不能被人知道,事情孰輕孰重她很清楚。

“你去吧,我便不下去了。”蕭禹文抱了抱林綰煙就鬆開了。

“嗯,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林綰煙揮手告別便出去了,她還記着靈狐說有人跟蹤的事,不免有些擔心蕭禹文。

赤焱、綠鶯、司空、司言還有另外四個二十四靈異都已經候在門口,見林綰煙出來,便領着她下樓了。馬車已經停在素心樓門口,一行人很快便離開。

林綰煙走後,蕭禹文繼續在雅間里自己跟自己下了一盤棋才起身離開。他依舊戴上了帷帽從素心樓的後門出去,上了馬車,並未直接進宮,而是去了玥王府。

進去一盞茶的時間便和蕭慎同乘一輛馬車進宮。此時,靈狐和靈沐都已經換了一身和其他六個玥字衛一樣的進宮便服,騎着馬護在馬車前後。

“可是感覺身子不適?”蕭慎看着蕭禹文臉色蒼白,眉頭擰在一起,額頭上沁出了些汗珠。

“無妨,就是傷沒好,這葯吃了感覺痛。”蕭禹文聲音低沉了很多,像是從牙齒間硬擠出來的。

“這是何物?”蕭慎盯着蕭禹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款式簡潔又很別緻,不像一般首飾鋪有售的。

“自然是信物。”蕭禹文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撫摸着那枚戒指。

“玉佩還不夠?”蕭慎取笑道,心裡道這一對人兒還真是彼此有心。

“八皇叔知道了?”蕭禹文似乎又一陣痛,眉頭擰緊了些。

“你這丫頭膽子夠大的,直接將玉佩放在本王面前,說你若有何不測,她便也不苟活。本王何曾受人如此威脅?”蕭慎言語不悅,表情里卻都是讚賞。

“我的女人自當如此。”蕭禹文身上還是痛,心裡卻甜滋滋的。他還來不及問蕭慎為何會讓林綰煙來尋自己,沒想到這丫頭有如此膽識。

“本王瞧着這丫頭遲早要被你寵壞!”蕭慎幸災樂禍地說。

過了不經事的年紀,蕭慎倒有些羨慕蕭禹文。想來自己也算放心了,總怕他也同自己一般會清冷終老。不是沒有選擇,而是心太小,只夠裝一個人。要麼這個人一直未來,要麼這個人再也不會來。

“此生我便只寵她。”蕭禹文說完就閉上了眼,他有些撐不住了。

蕭慎盯着蕭禹文這張痛得已經有些扭曲的俊臉,眼神複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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