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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綰煙笑了笑,還想問什麼,還是沒好問出口,袁弘毅畢竟是玥親王的人,有什麼事還是待會兒問靈異衛好了。

袁弘毅看出了林綰煙的心思,笑着說道:“瑾王妃不必憂心,不過百花宮的幾條狗,翻不了天。我已經調了玥字衛來府里鎮守,瑾王妃大可放心歇息。”

林綰煙點了點頭,“有袁老伯在,我自然很放心。只是瑾王”

袁弘毅笑了起來,一直都聽聞瑾王和王妃感情深厚互相恩愛,如今看來怕更進一步了。

“瑾王做事連皇上和玥親王都十分放心,瑾王妃不必擔心。”袁弘毅笑着說道。

“今夜之事還望袁老伯暫時不要告知瑾王,以免他擔心。”林綰煙淡笑着說道。

袁弘毅點了點頭,沒說話。這個事情他已經差人百里加急傳音去了,同時又增援了一批玥字衛前往。

林綰煙是怕蕭禹文會擔心她,袁弘毅考慮的可不是這些。無端地出現百花宮的人,這個冬狩的危險程度怕是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袁弘毅雖然輕巧地說只是百花宮的幾條狗,可赤焱、綠鶯和靈異衛跟他們交過手就知道,這些人怕都是百花宮高手中的高手。不然瑾王府近五十個靈異衛怎麼還需要到玥王府搬救兵?

而且據靈異衛的判斷,百花宮的掌門也在其中。這個袁弘毅也相信,若不是他及時趕到,以赤焱的身手也拖不了那個白衣男子多久。

蕭禹文收到消息,已是翌日清晨。袁弘毅給他增派了一百多名玥字衛,沒有絲毫猶豫,蕭禹文一邊讓靈狐繼續抽調各個據點的靈異衛,一邊讓楊承閱將七色花全部派往瑾王府,將十二司全部調來增援。

楊承閱哪裡敢有絲毫怠慢,不僅按着蕭禹文的吩咐做了安排,另外又派人回將軍府調遣府里的侍衛。他的人雖然沒有蕭禹文多,但都是一手培養出來的精英。

禁軍大營雖然有幾萬兵馬,可楊承閱還沒完全摸透情況,重要的布防勢必還是要用信得過的人。

午後,皇上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就到了凰羽山下的行宮。接待、安排住宿由禁軍特設的接待小組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凰羽山的行宮自然比不上皇宮,加上來的人數眾多,除了皇上、皇后各自有一個單獨的宮殿,其他嬪妃、公主、皇子都要合住在一個宮殿里。

其他大臣根據品階高低安排住宿,一個宮殿里住的人自然就更多了。還有些沒有官銜職稱的文人武士,就只能住進行宮幾里外早就駐紮好的帳篷。

因為冬狩是皇上統一發邀請貼,限定了參加人數,禁軍也早就拿到了參加此次冬狩的名單,做了妥善分配。

所以一切跟往年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來人都感覺到今年在人數和身份確定上仔細了很多。以前還可以塞點銀兩走個後門多帶幾個人,今年是連行宮外的帳篷都加不了人。

另外一個變化就是,在簽到分配住宿的時候,禁軍給每個人都發放了證明身份的物件。

武官,按狩獵分組,發放不同顏色的綬帶,用於纏在腰間以辨識自己的組員。

且申明,綬帶如名牌,丟失或混用都將取消圍獵資格,並暫時關押。圍獵結束後必須將綬帶交回,以備來年使用。

文官和女眷則分發不同顏色的披肩,文官均是淺灰色,皇后的白色披肩綉有鳳凰圖案,其他女眷全是白色無圖案披肩。

披肩倒是沒有強制要求交回,只是和綬帶一樣,要一直披在肩上,丟失了將被禁軍暫時關押。

剩下丫鬟和侍衛,就很好辨認了,丫鬟都蒙白面紗,侍衛腰系一條黑紗布。且接待小組嚴格按照人數要求,除了皇后,其他女眷只能帶一名丫鬟,除了皇上,其他臣子只能帶一名侍衛。

多出來的人會被集中在一起,統一送回南櫟城。同時封鎖所有出入口,沒有皇上的特許,任何人不能擅自進出。

這些規定所有人都是來了以後才知道的,所以一時議論紛紛。可見皇上和皇后都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也就不敢多言。

到了晚宴時,皇上和皇后坐在上席,放眼望去,文官武官一目了然,而且很確定參加晚宴的都是核實過身份信息的人。

皇上笑了笑,看了蕭禹文一眼,心裡對自己的三皇子多了很多讚許。自己的皇后和大皇子,竟然都在禁軍里動手腳了,看來是非常迫不及待想坐上自己的位置。

看着下面一眾臣子,他心裡升起一絲凄涼,有多少人是真正效忠自己的?又有多少人是早就想要自己命的?

他自覺即位以來勤政親民,禮賢下士,廣泛納諫,雖也做過不少糊塗事,但也坦然承認錯誤及時將功補過。

沒想到最失敗竟在於對子女的管教,對皇后的選擇。歷朝皇子間對繼承權的相爭情況無不慘烈,他也是在鮮血中站起來的。

只是,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皇子也這樣自相殘殺。幾個皇子年紀相差不大,數年來他也未再往後宮裡添人,就是想避免不必要的相爭。

沒想到,這樣的一天還是來了,而且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由於圍獵是第二日一早就開始,晚宴很早就結束了,目的就是讓大家能好好休息。不過,各個宮殿都還很熱鬧,一年也就只有一次機會能把人聚那麼齊,關鍵是串門的距離還比平時近了很多。

蕭禹文沒有隨皇上一起來,晚膳前才匆匆趕到,而且林綰煙並沒有來,蕭蔓雪是早就想問了。

晚膳後,皇子、公主們、嬪妃們送皇上回宮殿的路上,蕭蔓雪擠到蕭禹文身邊低聲問道:“三哥哥,瑾王妃怎麼沒來?”

“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昨日又受了驚嚇,一病不起。”蕭禹文冷着臉說道,卻並未壓低聲音。

蕭蔓雪一聽就着急了,聲音也大了許多。“驚嚇?受了什麼驚嚇?”

她這一出聲,走在前面的皇上、皇后也聽到了。蕭禹文朝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問。

“蔓蔓,好端端的你才是把朕驚嚇到了!”皇上淡笑着說道,自己這個六公主咋咋呼呼的毛病不知什麼時候能改。

“父王!三哥哥說昨日瑾王妃受了驚嚇,病情加重了,我問是受了什麼驚嚇,三哥哥又不說!”蕭蔓雪又着急又委屈地說道。

皇上一聽,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蕭禹文,“瑾王妃受何驚嚇?可傳太醫去瞧過了?”

蕭禹文低頭行了個禮,一字一句地說道:“回父王的話,昨日皇后娘娘一片好心特意帶着太醫來府里替瑾王妃瞧病,偏偏這不知規矩的奴才,不等瑾王妃梳妝便在床前坐下要把脈,瑾王妃哪裡受過這種侮辱,便大哭大鬧起來。

也怪兒臣平時對府里的奴才管教不嚴,那些個奴才見瑾王妃哭鬧不願意讓太醫把脈,便衝撞了皇后娘娘。

本來兒臣還想着今日早些來和皇后娘娘好好認錯,哪知昨夜剛剛睡下,府里又鬧刺客,瑾王妃一夜未眠,兒臣放心不下,今日便來遲了,還請父王恕罪!”

皇上邊聽邊皺眉頭,等蕭禹文說完,眉頭已經凝成一個川字。皇后帶着太醫去瑾王府?不等瑾王妃梳妝就要把脈?瑾王妃已經哭鬧了卻還要強硬把脈?夜裡還鬧刺客?

“皇后!可有此事?”皇上怒瞪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頓時亂了手腳,她萬萬沒想到蕭禹文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說這個事。

蕭禹文的語氣很平淡,但大家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帶着太醫去瑾王府也說得過去,不等瑾王妃梳妝就說不過去了,太醫院的太醫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就算太醫不懂,那皇后娘娘肯定懂啊。可她不但沒有制止,還硬要讓太醫去把脈,那不是羞辱瑾王妃嗎?

“皇上!臣妾是真的擔心瑾王妃的身子,一時情急”皇后娘娘腦袋轉了又轉,皇上問的可有此事,僅僅是問太醫的事嗎?瑾王可還說了鬧刺客的事啊。

不等皇上開口,蕭禹文就一聲高過一聲地厲聲苛責。

“一時情急?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等通報擅闖瑾王府?

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等瑾王妃梳妝帶着一群奴才闖入房中?

皇后娘娘一時情急就可以不顧瑾王妃哭得撕心裂肺還讓那奴才去把脈?

皇后娘娘就是以如此作態來母儀天下?這不僅讓兒臣受辱,更讓父王蒙羞,也叫天下臣民恥笑!”

皇上的臉已經黑透了,皇后娘娘嚇得腿一軟,虧得身邊的侍女扶了一把才沒癱下去。

“皇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皇上厲聲問道。三番五次要東陵公主的命不說,如今東陵公主已是瑾王妃,身為皇后還如此囂張,當真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皇上,臣妾知錯了”皇后娘娘臉上留下兩行清淚,撲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