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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綰煙一在將軍府住,就住了五日。瑾王府倒是每日都會差人來彙報蕭禹文的情況,無非就是說,服了公孫野的解藥,瑾王已經好多了。

但也就是來了口信,赤焱、綠鶯和二十四靈異都沒有來過,楊承閱也沒有露面,林綰煙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只是為了不添麻煩,林綰煙連將軍府的大門都沒敢出。楊慕晴倒是每日都會來蘭芷苑找林綰煙說說話,陪她在花園散散步。

林綰煙從楊慕晴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消息,只知道楊承閱已經回了禁軍大帳。她也沒懷疑,楊承閱如今是禁軍副統領,事情肯定多,自然不可能天天在瑾王府耗着。

而蕭禹文如今身子這樣,靈夜宮的很多事務肯定就落在李木川和靈狐身上。將軍府也安全,沒有人來尋自己,林綰煙也想得通。

每日都閑着,林綰煙就看看書,彈彈瑤琴,逗逗雪球兒玩耍。看着雪球兒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她總算放心一些了。

只是每日都有些時候會想起芝衛,剛回將軍府的那日,她夢到芝衛因為觸犯靈山禁令被囚在一個滿是毒蛇的地窖里。

林綰煙就是被那一雙雙閃着光的蛇眼和一根根又細又長不斷撩動的蛇舌頭給嚇出冷汗的。若不是丫鬟們喚醒她,她還不知道這個夢要做多久。

心裡本想着若赤焱或靈狐他們來了,得讓他們差人去江月坊尋尋芝衛,哪知他們一直都沒來。又想到芝衛讓自己以後莫要再去尋她,對她的擔心又多了幾分。

說來,這次芝衛算是蕭禹文的救命恩人,可林綰煙不知道她願意幫這個忙是因為自己是她的師妹,還是衝著夜魅這個身份。

早在靈山的時候,林綰煙就有直覺芝衛好像對蕭禹文有種特別的感情。可她記得蕭禹文只說在江月坊聽過她的曲兒,林綰煙就想不明白兩人還會有什麼交集。

總歸,此次是欠芝衛一個天大的人情就是了,可日後該如何報這個恩就是難事了。

縈繞在林綰煙心頭的疑惑還有不少,這屏山是慕斯諾的老巢,可為什麼熙河的那個祖師爺一聽到她從屏山來,就說是孽障呢?

這慕斯諾到底是什麼人?只是玄慕太子,百花宮掌門這兩個身份嗎?他所佔據的屏山必然是和靈山有什麼過節,熙河的祖師爺才會一聽說是屏山來的人就要殺之而後快。

靈山是人人忌畏的靈魅彳亍之地,那屏山又是什麼地方呢?

這個恐怕靈夜宮的人多少會知道一點,想來屏山也是危險重重,否則蕭禹文帶着那麼多靈異衛怎麼也會險些有去無回?異忻又怎麼會卧底多年還探不明裡面的情況?

百花宮在大神越竟都如此猖狂,真不知要是沒有靈夜宮給他們造成一定的威脅,他們背地裡要干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來。

想到這裡,林綰煙不禁為蕭禹文感到驕傲,慕斯諾沒有說錯,蕭禹文手上必定也沾了很多人的血,但如果所為正義之事,卻也是無可厚非的英雄之舉。

不過,江湖上謂之英雄,於一個皇子而言,只可稱為草莽,蕭禹文兩重身份疊加,難免會被朝野上下詬病。

如果夜魅的身份藏不住,以往的種種被暴露出來,林綰煙不敢想象蕭禹文將要面對些什麼,只是越想越覺得蕭禹文過得很不容易。

用過晚膳,林綰煙照舊抱着雪球兒在將軍府的花園裡散步。南櫟城的冬天確實冷,白天的太陽還算暖和,一入夜了,吹來的風就格外刺骨。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林綰煙就受不了這股寒意,折回了蘭芷苑。才走到門口,就見靈沐和靈月一前一後從院子里走出來。林綰煙一見他們就格外擔心,生怕他們帶來什麼壞消息。

“夫人!”靈月和靈沐低頭行禮齊聲喚道。

“可是三爺哪裡不好?”林綰煙着急地問道。

“回夫人的話,主子剛剛醒來,想見夫人,特地命屬下來接夫人回府。”靈沐低聲說道。

林綰煙眉頭一皺,“剛剛醒來?那你們每日都來說三爺已經好多了,是欺騙我的?”

“請夫人恕罪!玥親王擔心夫人過於憂心,有傷身子,所以讓夫人在將軍府休息幾日。”靈沐解釋道。

“也罷,玥親王也是一番好意。那快走吧!”林綰煙說完也顧不上把雪球兒送回房中,只將它交給蘭芷苑的一個丫鬟,便跟着靈沐和靈月從將軍府的後門出去,上了馬車,往瑾王府趕。

一進房間,見到靈狐正在給蕭禹文喂粥,林綰煙從他手裡接過碗就在床沿坐了下來,看着蕭禹文蒼白的臉上浮起的笑容,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傻丫頭,我沒事了。”蕭禹文伸手摸了摸林綰煙的臉,用手指抹去滴落在她臉上的幾滴淚珠。

林綰煙一聽,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丫頭”蕭禹文一時也哽咽了,太多話想說,此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林綰煙吸了吸鼻子,低頭舀了一湯匙白粥送到蕭禹文嘴邊。她記得自己剛穿越來的時候,蕭禹文也是這樣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喝粥。

“還餓嗎?要不要再盛一碗來?”一碗粥喂完,放下碗,林綰煙掏出自己的手絹,邊輕輕地替蕭禹文擦拭嘴角,邊柔聲問道。

“不用了。你上來,陪我坐坐。”蕭禹文淡笑着說道。

聞言,林綰煙脫了鞋子,就上床在蕭禹文身邊坐了下來。“感覺怎麼樣?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蕭禹文握住林綰煙的手,“沒事了,休養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綰綰瘦了,要多吃些。”

“該多吃些的是你,瞧你那臉上一點肉都沒有了。”林綰煙看了蕭禹文一眼,滿滿的心疼。

“就愛貧嘴!”蕭禹文笑了笑。“好好養着身子,成親了早點替我生個孩子。”

林綰煙微微紅了臉,“你又開始沒羞沒臊了!”

蕭禹文湊過去在林綰煙臉蛋上親了一口,這次趁着自己師父來了,得讓他好好給林綰煙瞧瞧,早點調養好身子,有個孩子,以後自己再有什麼意外,她也有個盼頭。況且,他也很期待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嗯,一個不夠,得對生幾個。

兩人就這樣坐在床上閑聊了一盞茶的時間,靈狐就在外面敲門說皇上和玥親王來了。林綰煙急忙掀了被子,穿上鞋子,把被子理了理去開門。

“見過皇上,見過玥親王!”林綰煙淡笑着跟蕭煜和蕭慎行了個禮。

蕭煜笑着看了看林綰煙,“瑾王妃還不改口叫朕父王叫八弟皇叔?你和文兒的吉日良辰將近了。”

蕭慎聞言也笑了起來,“皇兄可要好好操辦這場婚事,正好給文兒沖沖喜!”

“八弟所言極是,我得回去再盯緊點,皇額娘可跟朕念叨了好幾回,到時她老人家鳳體也要親臨瑾王府。”蕭煜邊說邊疾步往床邊走去。

“兒臣見過父王,見過八皇叔!”蕭禹文掙扎着想起身行禮,蕭煜急忙走過去讓他免禮。“文兒身子骨還虛弱,這些禮數就免了。”

“可好些了?明日我讓小李子送些上好的補氣血藥材來,文兒只管安心休養,切莫操勞,其他事有父王。”蕭煜知道蕭禹文這條命能撿回來十分不容易。

“兒臣如今這身子,恐怕也無法為父王效力。只是,兒臣若去了就管不了那麼多了,老天爺既留我一口氣,我必定要給自己討回公道。”蕭禹文明顯中氣不足,語氣卻很堅定。

蕭煜愣了愣,很快就面帶微笑地說道:“文兒如今養好身子才是要緊事,其他的往後再說。”

“皇上說得對,你得趕緊好起來,綰煙公主近日可憂勞壞了,你的事皇上自然會替你做主。”蕭慎看了林綰煙一眼,也笑着說道。

蕭煜沒有就這個事再表什麼態,而是說了些內務府在置辦蕭禹文成親物料的事情,考慮到他的身子尚虛弱,商量着簡化一些禮數。

否則按照慣例,皇子成親比普通人家更多禮節,也更正式,內務府的人會時時跟在後面,一點不符合規矩都不成。

首先,成親前一晚就得在皇祠行跪拜大禮,然後徹夜不眠地跪守在正殿續香,眼睛都不能閉一下。等到第二日一早吉時一到,那些老嬤嬤就會伺候皇子用特製的艾草、茱萸藥包沐浴,再換香湯水又沐浴一次。

然後再換上喜服,在每位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三跪九叩,在三十九個牌位前跪拜完,由兩個童子從祖祠捧着香火送回瑾王府,接着瑾王府又要行祭天大禮。

時間拿捏得當的話,在瑾王府的祭天大禮完成後,迎親隊伍也已經將新娘子接回瑾王府了。接着,自然還有繁複的禮數接新娘,拜堂。

拜完堂後,新娘在新房的床上等着晚上鬧洞房,除了不能吃東西,也算能得到一些休息。可新郎還要招待賓客一直到晚宴結束,結束了那些未婚的王孫貴族還要鬧洞房。

鬧洞房也是體力活,大神越的說法是鬧洞房的人越多,越熱鬧,以後子嗣就越興旺,所以,通常都是鬧到午夜才會散場。

翌日,新郎新娘還要早起同去祖祠祭拜,再進宮給皇上皇后皇太后請安,在宮中共進午膳後方能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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