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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一行人的速度卻並不慢,林綰煙坐在馬車裡都覺得顛簸得厲害。睡是不可能的了,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蕭禹文會給林綰煙講一些往日的見聞,但都很客觀,描述性的語言不多,字眼也不生動,林綰煙已經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了,這廝就不是能講好故事的人。

於是,林綰煙就開始講笑話,可又發現自己以前喜歡講的笑話都比較冷,再加上腦子裡裝的東西到底不一樣,好像蕭禹文也不怎麼聽得懂。

林綰煙只能講鬼故事,這個她們在宿舍時可沒少講,經常講完一個個半夜起來上廁所都得拉上一個人,還不敢關上廁所門,真的是自己嚇自己。

可林綰煙講得自己都開始害怕了,甚至覺得雪球兒的眼睛在夜裡都越看越詭異了,蕭禹文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只能無趣地癟癟嘴,心裡感慨着,自己旁邊坐着的才是真正的冷麵閻王啊,他會怕才真是奇了怪了!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眼看就要下到山腳,馬車卻停了下來。蕭禹文微微皺了皺眉頭,林綰煙也感覺有些不妙,伸手抓過蕭禹文備在馬車裡的劍。

“沒事!”蕭禹文摸了摸林綰煙的頭髮安慰道,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很快靈狐就前來敲了敲馬車的窗子,蕭禹文撩起窗帘,“什麼情況?”

“還是中午的毒物,打前鋒的幾個人無一倖免。但是奇怪的是,毒物並不蔓延,好像只守在那個位置。”靈狐低聲說道。

蕭禹文放下窗帘,拿起劍,準備下馬車。“綰綰在馬車裡等着,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林綰煙也起身。

“聽話,留在馬車裡。”蕭禹文嚴肅地說道,靈異衛所中的毒他們根本就沒查出來,而且短時間就斃命,實在兇險至極。

“蕭禹文,我還是在溪棠時的那句話,要死你也要帶上我。”林綰煙已經沒什麼害怕,只擔心蕭禹文會有危險。

“別胡說!我們就要成親了!”蕭禹文說完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

“那你帶上我嘛,我不怕的!”林綰煙柔聲撒着嬌,說完還主動吻住了蕭禹文嘴。

纏綿的一吻後,蕭禹文笑着罵了句:“磨人的小妖精!”

“嗯嗯嗯,我是三爺的小妖精!”林綰煙說著就推着蕭禹文往馬車外走。

蕭禹文才將林綰煙抱下馬車,就見雪球兒“喵喵”地叫着追了出來。

林綰煙笑着一把抱起雪球兒,“哎呀呀,這裡還有個磨人的小妖精!”

蕭禹文好笑地看了林綰煙一眼,又伸手摸了摸雪球兒。“一大一小,兩個妖精!”

“對啊對啊,三爺可不是幸福慘了!”林綰煙笑着說道,雪球兒是自己的通靈護體,也算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自己是大妖精,它可不就是小妖精?

蕭禹文笑着攬起林綰煙的腰就往前面走去。靈異衛已經將死去的同伴,連着他們所騎同樣已經死去的馬拉到一邊。

“你就站在這裡。”蕭禹文不讓林綰煙走近,離得老遠就讓林綰煙停下。

林綰煙點了點頭,其實她並不害怕。不過她知道,有一種害怕是三爺覺得你害怕,就像有一種身子不好是三爺覺得你身子不好。

蕭禹文走了幾步,回頭看到林綰煙還乖乖地站在原地,才繼續往前面走去。

“主子,你瞧瞧,被蟄過的地方地方都有一個動物的牙齒印,看着不像一般的飛物。”靈狐指着一具死去的靈異衛屍體的喉嚨處說道。

蕭禹文也蹲下看了看,這個牙齒印很細很齊,就像被人插入了一排細細地鋼叉,而且都是一下直接命中咽喉命脈。

再查看了另外幾具屍體和馬匹,除了被蟄的位置不一樣,情況都一致。像馬這樣的體型大一點的牲畜,這麼一個口子,應該不至於在短時間內斃命,厲害的應該就到毒物身上所攜帶的毒。

“多點幾個火把,再讓一匹馬過去,所有人睜大眼睛看仔細了。”蕭禹文站起身,向靈狐安排道。

靈狐很快就讓靈異衛拿着火把在馬路兩排站成排,蕭禹文和二十四靈異站在離划出的危險線最近的位置。後面的一個靈異衛,一記辮子拍在一匹馬的馬背上,那馬嘶鳴了一聲就往前沖。

只見那馬才衝過危險線幾米遠,突然就從左側的樹上飛出一群細長的黑色飛蟲,像聽從指揮般一起往那馬的脖頸上鑽去。

剛開始那馬還像沒事般繼續往前奔去,可才跑出幾米遠就轟然倒地,蹄子蹬地掙扎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這次蕭禹文和二十四靈異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毒物,是因為那些毒物直接鑽進了人或者馬匹的身體了。那些又細又整齊的牙齒印,也不是被咬的,而是眾多細長的毒物同時鑽入所致。

蕭禹文退到了後面,其他靈異衛又往前甩了幾根鉤繩,一起將死去的馬匹往回拖。

這時林綰煙已經偷偷走到了前面,剛剛馬匹倒地的時候他視線被擋住了,但那倒地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

蕭禹文低頭沉思着,抬頭就看到了林綰煙。“不聽話?”

“怎麼回事?”林綰煙一看蕭禹文的樣子就知道情況很不好。

“有毒物擋住了去路。”蕭禹文淡淡地說道。這個毒物也實在是怪異,不僅從來沒見過,而且數量和藏匿地點都摸不透。也不知怕不怕火燒,可這一燒恐怕整片樹林都要被燒毀。

“沒有辦法?”林綰煙繼續往前面走去。

“別去,危險!”蕭禹文一把將林綰煙拉回。

林綰煙被蕭禹文這麼一拉,抱着雪球兒的手鬆了一下,雪球兒一下就跳到地上。“喵喵”叫了兩聲就朝前面跑去。

“雪球兒回來!”林綰煙追了上去。

蕭禹文見狀比林綰煙快幾步往雪球兒追去,可平時慢條斯理的雪球兒,此刻卻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往前面衝著。等到蕭禹文追上,雪球兒已經跑過了危險線。

“攔住夫人!”蕭禹文朝後面的靈異衛喊了一聲,他生怕林綰煙會沖向前去追雪球兒。

靈異衛聞言瞬間橫着站成一排攔住了林綰煙。而蕭禹文和前面的靈異衛死死地盯着雪球兒,只見雪球兒跑過危險線後,速度慢了一下,好像在試探般慢慢地往前跑着。

就這麼跑了幾米,樹上的毒物瞬間朝雪球兒飛去,蕭禹文一把搶過一個靈異衛手裡的火把就朝雪球兒丟去。

蕭禹文的力道把握得很准,火把剛好就落在雪球兒所在的位置,但是火把並沒有燒到雪球兒,甚至連它的毛都都沒碰到,雪球兒飛一般地往回跑了幾米,那火把將那群毒物燒個正着。

“毒物怕火!”靈狐說道。

蕭禹文點了點頭,雪球兒能夠安然脫險也大大出乎蕭禹文的意料。可眾人瞧着雪球兒並沒有往回來的意思,而是朝他們“喵喵”叫了兩聲,又繼續往前面走去。

這時林綰煙已經不顧阻攔,走到了前面。蕭禹文一把就把林綰煙抱住,“雪球兒很聰明,它是在幫我們。”

林綰煙聞言也沒在說什麼,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雪球兒。一旁的靈狐看着雪球兒已經快走到剛剛的位置,便將火把拿在手裡做準備。

這一次,毒物還沒靠近雪球兒,就被火把擊中,落了一地。落在地上的火把還沒有熄滅,雪球兒也沒有往回跑,樹林里一時間源源不斷地飛出一批一批地毒物。

見狀,手裡拿着火把的靈異衛紛紛往前面丟火把。這一次死的毒物不計其數,雪球兒也飛一般地跑了回來,死命地往林綰煙身上撲。

林綰煙趕緊把雪球兒抱了起來,雪球兒像怕極了般一直“喵喵”地叫個不停,叫得林綰煙腦子一陣暈眩,好像有一段段的琴譜往腦袋裡鑽。

緩了一下,林綰煙終於感覺好了一些,雪球兒也不叫了。此時靈異衛還想再讓一匹馬去試試,毒物是不是已經全部死了,因為此時那塊地已經黑成一片。

“別試了,毒物還多得很。”林綰煙制止了他們。“將我的瑤琴取來。”

“綰綰你要做什麼?”蕭禹文很是不解。

“三爺,我從小學了很多旁門左道,其中一個方法應該可以一試。”林綰煙淡淡說道。

蕭禹文看了林綰煙一眼,東陵公主自小什麼都學,他是知道的,但是能有對付毒物的方法,他還真不敢相信。

“去將夫人的瑤琴取來。”蕭禹文吩咐道。

很快,一個靈異衛就將裝着瑤琴的木匣子抱來。林綰煙接過木匣子就擺在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檢查了一下瑤琴,她就抬頭對蕭禹文說道:“準備好火把,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我盡量。”

蕭禹文朝靈狐遞了個眼神,又關切地看了看林綰煙,“綰綰,如果危險,我們另外想辦法。”

林綰煙笑了笑,“不是危險,是我學藝不精!你知道我學這些都是為了逃跑,所以都只學了點皮毛。”

蕭禹文聞言笑了起來,這丫頭會的還真不少,沒有好好學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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