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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上山健步如飛的孫思邈,現在下山的時刻卻有如龜速,亦步亦趨跟隨在候廣亮身後,偶爾還會落下。

他的目光似明滅不定的燭光,有時燦爛如高高掛在天空的烈陽,可是又如迅速墜落的隕星,黯淡無光。

太上皇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極高的尊敬,頷首道謝,不像翱翔在九天的巨龍不屑於俯視底下的蟲子,而是親和如鄉間老農,偶爾眼裡閃光的精光預示着昔日隋煬帝叫着的“李阿婆”絕對不簡單。

孫思邈是從北周武帝活到現在的人,經歷形形色色的人,就這長安城的皇帝也換了幾茬,生死早就看淡,若不是從徐太醫那裡了解到這個“隱居”在翠華山的太上皇解決了千古難題——天花!

他也不會前來此地,達官貴人他一向是躲着的,如候廣亮就追問如何長壽,如何養生.......可他就喜閉口不答。

鄉間貧瘠百姓躺在木板床上等死的時候,他卻知無不言,甚至自掏腰包買葯。

令孫思邈最意外的是,太上皇笑了笑,沒有答話,他也能理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所以,他驕傲的看着李淵,鏗鏘道:“老道願用長壽之道換陛下疫病之方!”

長生之道,孫思邈不敢妄言,可長壽,恐怕大唐唯有他敢驕傲的這麼說,他已經活了八十五歲,但看起來比太上皇還要年輕,腰肯定也比他的好。{孫思邈的年齡為迷,考據黨就不必執着了。}

未曾想到,這點在孫思邈認為最吸引太上皇的條件,卻被太上皇兩個“呵呵”打發了。

究竟為何?孫思邈不明白!

很快,行攆停在了太乙道宮,幾十名假道士打開沉重的宮門,和長安聳立在龍首原的兩極殿不同。

以青色為主調的道宮規模宏大,穿過宮門,聳立的三清殿左邊是緩坡,右邊是用條石堆砌成的台階。

畫屏揭開行攆的薄紗,恭敬的侍立在一旁,從太上皇手裡接過武珝,抱在懷裡。

早有宦官彎着腰將行階放好,行階是三層到四層的木質小台階。

李淵站在行攆上,俯視着形形色色的宮人,以及魂不在舍的孫思邈,在長安皇宮他看似尊貴,可實是軟禁,雖長孫皇后努力調解,但長安雖大,他行步也不過尺寸之間。

而在翠華山不同,上上下下唯他命是從,除了.....候廣亮和蘇猛統率的一千禁軍!

不過他不急,他能熬的起!

在畫屏的攙扶下,李淵踏着行階下了行攆,提純青霉素、提出防治天花的種牛痘,他被獎勵了近一千發明值,近三年的壽命。

青霉素和種牛痘每一個都是震驚世界的發明,系統獎勵比發明肉夾饃的十點多也就不足為怪。

其實他完全不用攙扶,三年壽命的增加,讓他的身體機能明顯好了一大截,再有個幾年壽命,他完全就有能力和畫屏做羞羞的事情。

三千宮女,皆為皇帝之私宅!

李淵感覺,幸福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今天貧道釣了這一條鮮魚,少說也有十幾斤,湫池水寒,所養出的魚無不是鮮美異常。”李淵笑呵呵的說道。

候廣亮右手提着的竹籠,在湫池滿滿的一籠水,此刻溢出去只剩下半籠,一條手臂長的草魚在竹籠里努力蹦躂。

可稍稍彈出去的魚頭,就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按下去。

正當李淵說著的時候,一個孩童的聲音從三清殿的廊宇傳來,他不由抬眼望去。

“小明月,小明月,把紙鳶給孤,不要跑。”

透過漢白石的欄杆,穿着淡huáng色皇子服的李恪追着一個豆蔻宮女,清脆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直到一個老太監輕輕咳嗽了幾聲,李恪才望見太上皇的行攆,臉色一慌,將搶到的紙鳶匆忙塞進小明月的懷裡,蒼忙碰到的嬌軟也無暇顧及,只是惹得小明月面露緋紅。

十三四歲的年齡,最易遐想。

面色慌張的李恪提着下裳,急忙從高聳的台階跑下,恭敬的對着李淵跪拜道:“孫恪拜見皇爺爺。”

見李淵不解,李恪黃髮小兒卻也說的清清楚楚,“恪此次前來是為了拜謝皇爺爺救治孫兒的性命,傷寒危難之機,侍女宮人尚避之不及,下而侍者,僅母妃一人。皇爺爺萬金之軀,況恰逢傷感之際,前來救治孫兒...“

“恪再而拜之!”李恪額頭着地,恭敬說道。

李恪說的很明白,大致意思就是他的傷寒被徐太醫診斷為“流感”,那些侍女因為害怕得病紛紛遠離,只剩下楊妃一個人孤單的守在李恪病榻前。

而李淵又貴為太上皇之尊,心情傷感{失二子}還能選擇前來救治他.......

他們雖為爺孫,可皇室親情本就單薄,更何況又出了玄武門那檔子事,要說李恪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李淵點頭,那日拾翠殿確實只有楊妃一人跪坐在李恪旁邊,本以為是天色晚些,卻沒有想到是宮人的勢利眼。

楊妃不喜紛爭,所以搬到掖庭最西側的拾翠殿,卻沒想到反倒讓宮人輕看了。

“起來吧,貧道還記得那日......楊妃看到某眼裡有着怯意,你可知是為何?”李淵含笑說道,穿越這麼多天,他也大致適應了tángrén說某的習慣。

“英果類我”的李恪素來被史學家同情,無數人遐想這位皇子若是繼位,大唐是否就不會有女帝臨朝,也不會被武則天耗的內虛!

李世民貞觀之治畢生的努力,是為了確立制度化的唐朝。武則天稱帝後卻直接摧毀了貞觀的政果,她不是不懂制度化有多麼重要,可她必須要任人唯親,因為她只是個女人。

武家無尺寸之功卻被封侯,至於面首.....

安史之亂非始於玄宗,而是始於武則天,安祿山被封為河東、盧龍節度使,掌管天下泰半兵力,若是在貞觀朝,早就會有條例xiànzhì。

八歲的李恪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如螻蟻一般,身邊似乎又出現宮人竊笑的聲音,“瞧,聽說他的外公是隋煬帝啊,那個昏君失了天下......”

汗如泉涌,李恪抬起頭,回想起幼時母親教他的話,用乾裂的嗓子嘶啞說道:“孫兒李恪,姓李!”

“殿下!”跪伏在李恪身後的小明月含着眼淚,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殿下,您受苦了。”

Ps:晚上還有一更,熬夜補吧,不能欠了,這一章碼了兩半小時……最近作業有點多。另外求一下推薦票,新書期尤為重要。推一本書,《大唐昏君》,唐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