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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淵如何知道武士彠正在賣家宅,那就很簡單了,自古以來大多婦人嘴上基本就沒個把門的,滿院子的凄凄楚楚,哀怨嘆惋,還有些人隱言辱罵他的便宜兒子的呢,只不過不是李世民,而是廢太子建成。

將她們從繁華的長安趕到利州的是李世民,可是她們心中不敢恨,這個時候必須有個吸引恨意的人物,無疑已死的李建成就是最好的靶子。

也不會有人跟這群長舌婦一般見識,畢竟...罵的不是當權者嘛。

武士彠聽到李淵這句略帶關心的話,面色閃過一絲尷尬,“陛下知...道了,臣最近囊中羞澀,無奈出此下策。”

說完,又是一聲沉沉的嘆息,他搖搖頭開始講起自從李淵被‘軟禁’之後,應國公府以及朝堂發生的大事。

很快便是一炷香過去,朝堂上的大事無疑是勢力的更換,武士彠一筆帶過,更多講的是武家發生的雞毛蒜皮事,言語間的苦意可謂波瀾潮生,一波高過一波。

他倒也不怕李世民因這些小事撤了他的爵位,發發心裡牢騷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不是太明顯犯法的事情就沒事,此刻還沒到滿清‘wénzì欲’的程度。

文人之間罵李世民的也不在少數,他還能堵住悠悠之口?

可是當武士彠說道昨日發生的一件事後,李淵就有點坐不住了。

昨日彭國公王君廓從幽州入朝,被李世民加封二品左光祿大夫,咋一聽沒啥,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武士彠口中隱晦提出王君廓本是李淵的人,殺了廬江王李璦他這個侄子上的位。

“信明,只不過是一處家宅罷了,昔日你在晉陽資助朕起兵,朕怎麼也不能虧待你。”李淵嘴角略微勾起,用小本本心裡暗暗記下王君廓這個人,然後對着旁邊侍立的畫屏招手道。

“畫屏,去拿出朕的碧玉珊瑚樹給門口那個牙子當了,看值多少錢?”

“碧玉珊瑚樹?”畫屏頓時驚訝,失聲喊道:“陛下,那碧玉珊瑚樹可是宮中精品,就這...樣當了?那些牙子估計也不敢收啊!”

“沒事,就一個珊瑚而已,朕要你當了就當了,哪裡來的這麼多話。”李淵皺眉道。

畫屏無奈,只能領命後退,去馬車找碧玉珊瑚樹去當了。

武士彠開始被李淵這一手震的有些迷糊,可是聽到了‘碧玉珊瑚樹’之後,臉色微變,驚道:“陛下,臣記得南朝的陳叔寶曾說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過照hòutíng。這玉樹珊瑚樹價值連城,幾十年前昏君楊廣率軍入南朝皇宮尋了三天沒有找到,後來在枯井中找見了陳叔寶,當時他懷裡抱着的就是這玉樹珊瑚樹...”

詩文出自:《玉樹hòutíng花》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hòutíng。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這...一個破珊瑚有這麼值錢?”李淵揉了揉腦門,心裡有點不確定,他知道古代的珊瑚珍貴,但價值連城還說不上去。

晉朝的石崇為了炫富就在金谷園栽種了大量的珊瑚樹,既然是大量,就說明這東西雖然稀有,但還是能找到的,所以他在寢宮特意拿了這碧玉珊瑚樹,反正他來自後世,本是就不是稀罕這類玩意,在他心裡還比不上一塊金子。

“陛下,那碧玉珊瑚樹通體碧玉,仿若玉石,在一眾珊瑚中可謂是孤品,能不珍貴嗎?價值堪比春秋時的隨候珠!”武士彠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士為知己者死,陛下如此對他,價值連城的碧玉珊瑚樹說當了就當了。

實際上武士彠錯了,李淵真的不是看重他,而是看上了他三歲的女兒,至於典當碧玉珊瑚樹,只是尋常的施恩手段,只是沒想到,這珊瑚有這麼貴重?

其中想想也明白,一般的東西能在太上皇身邊出現嗎?皇家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稀世珍品,碧玉珊瑚樹在裡面不過更好罷了。

“無妨!區區一件寶物罷了,怎能和信明你相比呢?秦王以十五城向趙國換和氏璧,可是在朕看來藺相如此等國士又怎是和氏璧能比的!派藺相如赴虎狼之穴之時趙王已錯矣,朕又怎能忍心錯失國士,然...悔之晚矣,唯有微薄錢財以助之。”李淵心頭滴血,但無奈捏着鼻子認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你不值這些錢吧。

只能趁熱打鐵,打打感情牌,讓武士彠這個臣子對他感恩戴德,進而死心塌地,學會施恩和籠絡下屬這是當皇帝必備的技能。

其實收服武士彠也是好處多多,作為曾經的大商賈,在商業這方面上的造詣也是非同小可,李淵想要復辟,就要積蓄實力,而實力的積蓄需要金錢,武士彠就是李淵物色的人選之一。

而且對武士彠的恩情也有利於他收服武則天這個閨女的心。

不到一會,畫屏就獨自抱着碧玉珊瑚樹進了正房。對李淵施禮之後就侍立在一旁,對武士彠沒有絲毫理睬,畢竟她是五品女史,屬於皇宮裡的編製,不必對應國公卑躬屈膝。

李淵在仔細觀察了一會碧玉珊瑚樹,今早隨意拿的時候也沒有細看,碧玉珊瑚樹僅有成人的巴掌大小,但通體碧玉透明,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輝,其表面有能工巧匠雕琢仙女翩翩起舞,摸起來潤滑如玉。

在大唐真當是真是稀世珍品!

“畫屏,快叫那個牙子進來,估一下價格。”李淵越看越捨不得,真怕這時候說個不換的悔恨話,只能驅使着畫屏快點叫牙子掌眼典當。

畫屏沒有半分脾氣,五品女史當到她這個也沒有誰了,在太上皇面前就是一婢女,將碧玉珊瑚樹小心放在另一個宮女的懷裡,然後出了正房門,尋找那個王牙將的身影。

“陛下,臣知陛下恩情,然這碧玉珊瑚太過貴重,就...算了吧。”武士彠忍着淚水說道,什麼時候大唐天子到了需要典當東西賜給臣子的地步?

這份恩情太重了!他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