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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監,我想你不用再多說了,我們花盛銀行有意與必康集團合作,共同在首都建設新醫藥產業綜合體。—**—**—小說.{2}{3}{**}{**}.”一個蓄着鬍子的中年男人說道,此人名為高華康,是花盛投資銀行的亞洲區經理。

“我們麥卡威公司也非常看好必康新醫藥產業綜合體的前景,相信該項目落成之後,將會成為東方乃至世界醫藥領域的明珠。”麥卡威是歐洲一家非常有實力的投資銀行,說話的人是該銀行的風險部總監威爾肯斯,公司早就給他授意了,要全力戰勝其他投行,成功介入必康新項目。

“我想要請周總監相信我們麥卡威的誠意,雖然新項目的建設需要極為龐大的資金,但是對於我們來說真的不是什麼難事,您只需要說個數字,我們就保證能夠辦得到。”

威爾肯斯這句話就非常有說服力了,他也相信自己的條件能夠打動周安可。

“我今天來,是代表着華夏建設銀行總行,我們總行的行長已經表態,將不遺餘力的幫助必康集團進行新項目的建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華夏男人也開口了:“相比較那些外國的投行而言,我們是內資,比利用外資的風險要低很多,而且大家都是華夏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說著,這個中年行長露出來一個你我都懂的笑容。的的確確,在華夏做生意,如果有政府幫忙違反規則來走捷徑的話,確實會省卻不少的力氣,在這方面,華夏的本土銀行會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會議室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表達對必康新項目的信心,周安可則是認真聆聽,把每個投行的態度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裡。

高旗銀行的許文傑冷冷的坐在會議室的一角,始終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等到幾乎所有人都表態結束之後,他才站起身來,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冷笑道:“我不會贊同這件事情,高旗銀行不會涉及到必康新項目的投資。”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周安可的表情一滯,蘇銳則是眯了眯眼睛,玩味的笑了笑,他似乎早就料到這個許文傑會這樣講。

這高旗銀行的代表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所有人都看好這必康的新項目,一個個爭着搶着要投資,他高旗銀行怎麼就能說出這種話來?這許文傑平時就眼高於**,不會連這種十年都難得一見的投資機會都不放在眼裡吧!

許文傑似乎還嫌會議室里的氣氛不夠濃,環視了一周,說道:“不僅如此,我還希望所有的投行都不要參與必康新項目的投資。”

聽了這句話,會議室里的氣氛陡然凝固了!

這顯然是公然的砸場子!

在金融圈子和投行界,這種行為絕對是犯了忌諱的!

周安可兩隻手扶着桌面,看着許文傑,道:“我想知道,為什麼許先生會有這樣的想法?您不想投資可以理解,但是您不能左右別人的投資意向。”

蘇銳依舊沒有發話,他盯着許文傑那高傲的臉,若有所思。

許文傑冷笑着說道:“我不想投資,自然有我的理由。還有,請周小姐你不要叫我許先生,我是美國籍,請叫我傑雷米。”

我雖然長得是一副華夏人的臉,我雖然曾經有個華夏名字,但是我現在是美國人,請叫我的美國名字。

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裸,尤其是在華夏的土地上,讓在場的華夏人覺得此言實在是刺耳之極。

之前那位華夏建行的行長搖了搖頭:“人終究還是不能忘本啊。”

威爾肯斯冷冷一笑:“傑雷米,你不想投資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是懼怕競爭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且想要趁機讓我們都放棄,我會覺得你這種想法和做法很低級。”

此言一出,許多人都贊同的**頭,很顯然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是啊,傑雷米總監,你的想法並不能代表我們所有人的想法,事實上,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我們也會聯合起來反對高旗銀行,你這種行為是違反規則的。”

許文傑冷冷一笑:“規則?規則在哪裡?是誰制定的?你能告訴我嗎?”

另外一位華夏的老經濟學家也同樣說道:“文傑,你一直是我最欣賞的學生,怎麼幾年不見,你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老專家的語氣中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覺。他曾經是許文傑的大學教授,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才華與能力,在他的力薦之下,許文傑才得以收到耶魯大學的碩士入學通知,並且申請到了全額獎學金。

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這位老教授,就不會有今天的許文傑。

“李教授,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您還是叫我傑雷米吧。”許文傑冷聲回答,他挺直了身體,再次掃視了一圈會議室,目光和每一個人交流,毫無懼色,這種眼神無異於是在宣戰了!

看着德高望重的李教授,許文傑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激之色,有的只是冷酷!

“忘本,忘本!”李教授痛心疾首的重重嘆息,許文傑那冰冷的眼神,真的刺痛了他!

這幾年來,李教授雖然身在國內,但一直隔着大洋關注着許文傑的成長,這個他非常看好的弟子也沒有讓其失望,一路努力讓自己變得越發璀璨,每每看到許文傑的消息和他做出的那些耀眼成績,李教授都會覺得很欣慰。

可是,自從出去了之後,許文傑幾乎沒有回到華夏,甚至連一個電話都不曾打來過,或許在他看來,李教授所能夠帶來的資源已經被他利用殆盡了,他需要進入的是華爾街,是國際金融的最高殿堂,而在這方面,李教授很顯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其實,包括李教授在內,曾經教導過許文傑的許多老師都不認為這個孩子會徹底的離開華夏,他們寧願相信這個當年家境貧寒的學生有很多的難言之隱。當他成為耶魯歷史上最年輕的經濟學博士,不知道有多少人隔着一片大洋而為他高興,可是,當他加入美國籍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扼腕嘆息。

而現在,他帶着一身的光彩重新回到華夏,卻露出了如此的冷酷一面,不僅不支持華夏本土的企業建設,甚至還力勸其他投行不要參與進來,這個舉動讓在場的所有華夏人都寒了心。

甚至,他甚至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曾經那華夏人的身份,那“許文傑”三個字人盡皆知,他卻非要讓別人喊他一聲“傑雷米”。

這崇洋媚外的樣子,也太讓人感覺到無語了。

蘇銳把身體歪在座位里,打量着傲然而立的許文傑,他的眼神明滅不定,一直都沒有吭聲。

這麼些年來,他見到過許多到了美國之後就迫切拋棄自己華夏身份的人,對於這種行為,他並沒有太多的不齒,只是不含任何情緒的旁觀而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是出於無奈,或許是出於夢想。蘇銳並不想做過多的評判。

只是,這個許文傑的表現,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國外地下世界裡漂泊打拚那麼多年,一個美國國籍對與蘇銳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加入美國籍之後,他可以免去很多很多的麻煩,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骨子裡還是認為自己是個華夏人。

那片土地生自己養自己,那裡有自己的同胞,那裡有自己的根。

即便現在的大環境並不太好,即便有些渣滓讓那片土地上沾染了塵埃,可是蘇銳還是願意去愛這個國家,即便身在萬里之外,他仍舊心系華夏。

其實,不僅僅是蘇銳,很多的人都和他一樣。

在華夏黑幫十年大比武的擂台上,當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本田歸部對着上萬名華夏人高聲喊出“東亞病夫”四個字的時候,在場的華夏人都憤怒了。

即便他們是黑幫中人,即便他們行走於黑夜之下,在許多時候都是社會的不安定因素,甚至身上還有可能帶着犯罪記錄,可是他們仍舊把自己的國家放在首位。蘇銳完全能夠確信,如果華夏遭到了侮辱甚至侵略,那麼這些黑幫中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為了這個國家犧牲一切。

因為,他們有血性。

看了這許文傑的表現,蘇銳同樣可以確信,如果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他是“東亞病夫”,那麼此人絕對會不屑一顧,然後順帶着解釋.2.一句:“不好意思,你罵錯人了,我是美國人。”

想到這兒,蘇銳又搖了搖頭,能夠憑藉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在美國那片屬於年輕人的戰場打拚出現在的地位,這個許文傑絕對不是腦殘之人,他的智商很高,但情商絕對不可能低到如此讓人髮指的地步。

難道說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個時候,那個李教授重又站起身來,眼神複雜的看着他曾經最欣賞的學生,嘆息着說道:“傑雷米,我們私下裡談談吧。”

這一次,他沒有再叫“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