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四爺口氣淡淡卻讓人後背發寒,李氏忐忑不安藉著喝茶之勢覷了眼身後的戴嬤嬤,見她面色沉靜才稍稍穩住了心。

可戴嬤嬤心裡也沒底,沒想到四爺會大張旗鼓的查辦。幸好她做的事不多也都極其隱蔽,查出來的可能性極底,方能穩住了陣腳。

庄統又快速退了出去,屋裡又一次恢復寂靜。

福晉很快從打擊中恢復了冷靜自持,也就關注起了胡亦安。“妾身一直沒來得及問,胡格格怎麼了?”

胤禛掃了眼跪伏在地的眾人,也沒有隱瞞。“食了過敏之物,與體內的毒相衝,吐了血,現在還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福晉震驚的看向四爺,“毒?胡格格體內怎會有毒?”

胤禛冷笑,“是啊,好好的人,莫名奇妙的長時間食用着毒物。這得多大的本事,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投毒害人?如果想害爺,爺是不是早就該身亡了?”

福晉不敢置信,好一會兒才吶吶道:“如此惡毒之人,絕不能姑息。那……胡格格沒事吧?”

“沒事,還得感謝這過敏之物提前讓她身上的毒爆發出來,才沒能徹底壞了她的身子,養養就好了。”說完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絲毫不在意他的話給別人造成的影響。

福晉僵硬的點點頭,直道:“這就好,這就好。”

李氏是徹底的慌了神,沒想到胡亦安的事這時也扯了出來,只能低眉垂目默不作聲。

又過了片刻,庄統領着個五旬左右的男子進了屋。放下肩上的藥箱才甩着袖子跪下請安。

“臣李慶方請四貝勒安。”

胤禛抬手讓他起來說話。太醫、御醫官職不顯那也是皇上的奴才,就是皇子、福晉用這些人也會以禮相待。

李太醫謝過四爺站起來,肅手立在一旁。

胤禛先問了胡亦安的情況,“李太醫,落梅院的情況如何?”

李太醫恭敬回道:“那位主子首要去了過敏之症,再者清理體內寒毒,府上的良醫應對甚好,臣就沒再另開方子。”

胤禛點頭,又道:“爺有樁事要請李太醫幫忙。”

李太醫無奈。他就昨晚上值了夜班今天怎麼就落到這冷麵神的手裡。自從見到落梅院那位國色天香的女主子他就有不好的預感,後院陰私實不好沾惹。在宮裡他都是能縮即縮,可面對這位爺他不敢拒絕。他死都不能忘這位爺還在宮裡時就敢伸手整治太醫院院判時的狠辣,最後還被太子給抹去了痕迹,想想都是心寒。

只得拱手回道:“臣自當為四貝勒分憂。”

胤禛連說幾個好,“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今天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想知道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去東廂房看看,看看那個女人是如何落胎的。”

李太醫心中一凜,躬身應喏,又遲疑的看了四爺一眼。

胤禛就指了指福晉身邊的林嬤嬤,“你領着太醫過去,好好看看。”

林嬤嬤趕忙福身應是,領着太醫去了東廂房。

約莫過了兩刻鐘兩人回到正房,尾隨而來的還有武氏的丫頭綉香。

李太醫回稟:“東廂的主子剛產過身子過度虛弱,先前又服用過催產葯實在診治不出什麼。屋裡的東西也清查了遍,沒有禁忌之物。”

不過,想起九死一生還不肯合眼休息的那位主子,苦苦哀求讓他查明真像不由蹙起眉頭。皇子內院里的腌臢他實不想插手,可心裡也多有不忍,表情自然也流露出幾分。

胤禛知道這些太醫一向喜歡粉飾太平,能讓他表情外泄幾分說明是真的有內情。

也沒吭聲,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直敲的人心裡顫抖發寒。

李太醫更知道這位主子不好糊弄,那一下下敲的就是他的腦袋。

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知道將要惹怒的是哪位主子,可眼前不過了這個主子也就沒有以後了。

拱手又道:“臣聽伺候的丫頭說那主子的身體和胎兒一向康健,只是近來才感不適,時常心悸,胎兒也躁動的厲害,着實不像正常現象。可臣翻看了那屋裡所有擺設用器都沒有異常,也詢問了日常吃食,也沒有違禁。臣多嘴問一句,那位主子可還常去何處?”

四爺和福晉都盯向綉香。

綉香忙道:“自從格格得知有孕後就很少踏出院子了,每日也是在院子里走動走動。今日格格去花園也是聽府醫說她思慮過重影響胎兒康健,多看看花草保持心情愉悅。誰曾想……”說著便泣不成聲了。

心裡也恨極了穗香鼓動格格出門,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太醫又問:“可有時常接觸的人。”

綉香哽咽道:“時常伺候格格的也是奴才和穗香兩人……”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麼,紅着眼眶狠狠瞪向跪在最後面的蘭氏。

“蘭姑娘……蘭姑娘天天來看主子……”

蘭氏聽到綉香說起她,驚懼的抬起頭來,已哭紅的眼狼狽至極。搖着頭吶吶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比誰都盼着武格格能生下阿哥的……真的不是我……”

綉香也不想懷疑她的,相處幾年也知道她的脾性。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只有萬一她也要為主子找到真兇。

四爺沒理會她們攀扯,直接讓李太醫去西廂房去查。

確實沒查出害人之物,蘭氏也悄悄鬆了口氣,又聽李太醫問起“敢問這位姑娘,你身邊伺候的是哪位?”

李太醫也不想有此一問,到了這一步就該要止住,可坐在上位的那位主子明顯不願意。在宮裡見識過太多借刀殺人把戲,而被借的那把刀往往還不自知。不知道這裡是否也存在着這麼一把刀呢?

蘭氏又提起心來,主子爺已讓人把桃紅叫了進來。

桃紅十八九歲,為人老實本分,聽到人叫她進去已被嚇破了膽,進了屋更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囫圇了。

李太醫看了眼她頭上的紅木佛手簪暗嘆,還真是把不知情的刀,不然早該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