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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有些遠,如今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修復受損的筋脈和丹田。

白天周圍有人不敢長時間入定,晚上也只能等四爺去別處時才有時間,想養好傷儘快進階得需要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內周圍都是陌生的人、不安的環境讓她很難舒心。可練氣期前三層又都是滋養身體排出毒素擴充經脈的基本功法,沒什麼實用。遇到危險時連用個輕身術逃跑都不成。

想到這又想起了前世為她任勞任怨的經濟人,無論遇到多糟心的事那人總能擺平一切。可現今身邊有的人不是想挖她牆角的,就是心思還不明朗的,人生艱難啊!

昨晚上還高傲的說不想和後院的女人抗衡,說白了還不是沒有實力跟人家抗衡。

現今有隻忍耐,等進了三階後,神識能外放能監控後院的鬼魅魍魎她才安心,那才是她跟人家抗衡的資本。

想到這兒心糟糟的也不想睡了,穿好內衫下床叫靈言、靈巧進來服侍。

兩個丫頭表情一如往常,眉眼含笑,體貼周到,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似的。

胡亦安在心裡給她們的演技點個贊,可惜沒一個誠實對她的。

今天沒想出門,頭髮在腦後隨意綰成攥簪了支小巧金步搖,衣裳也換成了粉綾綉白梅的褙子,下着白綾褶襉裙的漢服,腳蹬繡花鞋,輕便又舒適。

用了頓比昨日更有誠意的早餐,煩躁的心倒是平和了不少。

胤禛回到前院後寢殿,在廳堂坐穩接過蘇培盛手中的盒子打開,裡面擺了一把線香。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輕嗅,清醇幽雅,沁人心脾,如同胡氏屋裡的味道。

比他往常用的香多一份清幽飄渺,聞之使人忘塵。

胤禛吩咐蘇培盛把屋裡的香換了。

蘇培盛不敢應允,躬身請示:“主子爺,請容奴才先讓府醫確認過再給您換上……”

四爺能隨便用不知成份來例的東西嗎?按說在胡格格屋裡是用過了的,可誰知一樣不一樣呢?適當的勸誡和走走程序也是他的忠心不是?

胤禛想說不用,胡氏天天用的東西會危害她自個嗎?不過規矩在那擺着呢,沒必要為難一個奴才,就准了。

又看了眼桌上另一個盒子,裡面是胡氏昨晚上寫的佛經。後院除了福晉屋裡有個小佛堂,也只有前院有個單獨的佛堂。當時沒有回她,昨晚上沐浴時想起來就讓蘇培盛收起來給帶回來了。稍後他去佛堂時捎過去吧,畢竟是她的孝心。

轉瞬又想起用香都是古方的小格格,心想別人家錦衣玉食嬌養長大的姑娘進了他的院子更不好薄待了她。格格正常應有四個丫鬟兩個太監服侍,福晉簡樸一向精簡,他未曾說過什麼。只是落梅院的奴才看着沒一個頂用的,吩咐蘇培盛一句:“你讓人給落梅院再挑兩個丫頭一個太監送過去,找機靈本份的。”

蘇培盛低頭應“嗻”。

要機靈的又要本份的,那就是能幹有本事還不能有二心的。嘖嘖,這胡格格啊!

於是,胡亦安剛用完膳,前院另一位管事太監張保領着一男兩女來了落梅院。

張保比起蘇培盛的八面玲瓏長得老實多了。

規規矩矩的給胡亦安請了安,笑着開口:“主子爺擔心格格這裡人手不夠用,又讓奴才給您送來幾個聽使喚。”

胡亦安聞言感激的站起身子對着前院認真誠懇的行了一禮,謝過四爺的好意。

站起來又笑着謝過張保特意跑這一趟,讓靈言看賞。

可靈言自看到進來的幾個奴僕就煞白了臉,她想不出除了四爺厭惡極了她,不然怎會又安排人進來呢?

現在別說什麼對四爺有想法了,只求主子能留下她。她現今一無所有,主子再不要她,她真的死路一條了。

胡亦安讓她看賞時嚇得神魂都沒有歸位自然沒能聽到,靈巧見狀忙告罪進了卧房拿出一個十兩重的荷包雙手遞給張保。帶着歉意賠罪,“是小的們失了規矩,還請張爺爺笑納。”

靈言在靈巧告罪時已回過神來,才發現錯上加了錯,霎那如墜冰窟,也不敢請罪,顫顫巍巍地伏跪在地。

胡亦安只當沒看見,淺笑着對張保說道:“這是謝禮也是見面禮,請張公公務必收下。”

張保同樣如同沒事的人一樣,笑着謝了賞,退了出去。

胡亦安轉身在堂屋的正座坐好,看着下面跪着的幾個人,腹誹四爺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覺着伺候她的人有外心,體貼她給她加人?

四爺會是這麼溫柔體貼的人嗎?

不管了,受惠的人是她,何必想太多!

胡亦安仔細地看了眼新來的三人。呦呵,都十三四歲的孩子,身高不過一米五,一團的稚氣。

胡亦安的良心顫了顫,有些於心不安。想想和順他們也不大,那兩個掃地的太監更小,不照樣用了。既然國情如此,心裡矯情一番也就心安理得了。

倒底心虛,開口溫柔多了:“你們格格我是初來乍到,你們幾個和靈巧他們進落梅院前後也沒差幾天,沒必要分出個高低大小,以後好好相處就好。”

說完上面的話轉眼嚴肅多了,“即然進了落梅院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別吃裡爬外,時刻認清自個的主子。你們在心裡記着一個宗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是你們的臉面,你們的行事也代表着我的臉面,在外與人來往時時刻記住這句話。同時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做的好當賞,做不好受罰無可厚非。”

說完這些又春風和煦的開口:“平常我不愛讓人圍着,以後各司其職,老實本分。前幾個進來都改了名字,你們幾個也順着來吧。”

胡亦安讓他們抬起頭來,指着其中一個胖乎乎,看起來很討喜的小姑娘說:“你以後叫靈喜。”

靈喜旁邊那個與她完全相反,是個削瘦利落的女孩子,“你叫靈俐。”

剩下那個小太監,瞅着他像極了大貪官和珅畫像上的那張臉,惡趣味使然,“你叫和珅吧。”

她很想看看同名相像的兩人人生軌跡是否相同。

“你上面還有個哥哥叫和順,你以後跟着他。”

三人得了名字磕頭謝過主子。

“前面的幾人改口費給了十兩,我也不厚此薄彼,你們同樣十兩,稍後找你們靈巧姐姐拿。”

三人再次磕頭謝主子賞才站起束手而立。

現在人多了,分工可明細些,胡亦安就問:“靈喜、靈俐你們兩個有什麼特長?”

靈俐開口道:“回格格,奴才在家常幫着額娘綉些花樣,做些小件。”

胡亦安頷首,“鞋襪之類的可還拿手?”

“回格格,奴才手藝還成,往後給您做幾件試試可好?”靈俐對自己的綉藝還是很有信心的,額娘都沒她繡的好看。

胡亦安微笑點頭,轉向靈喜目帶詢問。

靈喜有些拘謹,“回格格,奴才在家習過沏茶,會做些點心。”

胡亦安聽到這話笑了出來,“真真是巧,咱們院里人才齊全了。靈喜善食那茶水房那一塊你來管吧。靈俐善綉必是沉穩心靈之人,庫房那一塊你管起來,閑來無事時,給你家格格綉些小件。靈巧手巧眼利,銀兩、衣裳首飾還有你家格格梳妝這一塊你管起來。”

說到這頓了一下,轉眼瞧向依舊跪伏在地的靈言,“靈言一向是能幹之人,剛才是怎麼了?”

靈言從跪下一直沒等來格格問責便嚇破了膽,待給靈巧她們分配差事時心更像在油鍋里翻滾,驚懼交加。

她怕格格對她不滿趕出去,她已無路可退,再被主子攆出去還有什麼前程可言?勉強熬到歲數放回家去,還不是由着兄長嫂子隨便配人?

可沒有主子應允她連反駁辯解兩句都不成,終於等到格格問話,靈言向前爬行幾步在主子面前跪好,狠狠地磕了三個頭。

不敢抬起頭,怕儀容不整污了主子的眼,雙手扶地低着頭強忍着懼怕顫聲回話:“回格格,是奴才失責,請您責罰。求您再給奴才次機會,奴才定當盡心盡責,忠心不二。”

靈言平時也是機敏之人,知道再多的花言巧語抵不過簡單的忠心。她不覺着人有上進心有錯,只是她錯估了四爺,男人不想要,女人做的多反而把自個搭進去。她是識事務的人,也是有手段的人,只要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她以後對主子忠心耿耿,不會沒有出頭的機會。

胡亦安自然察覺到靈言的轉變,只是沒想到四爺的無聲拒絕會讓她決絕的棄暗投明。是個狠角色,用的好是個好幫手,如再有外心?自個未必就怕她。

再試試吧,日久見人心。

胡亦安平靜地盯着靈言瞧了片刻,問她:“奴才當差時失職,按府規當如何處置?”

聽到主子問話靈言的心反而穩了,竟有些喜極而泣:“回格格,失職大小,責罰不等。或跪一個時辰,或禁食兩餐,或杖責十下。”

胡亦安嘆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過這次教訓望你以後做事認真謹慎。我也不會不用你,你以後還是我的貼身丫鬟,出了院子還是你跟着服侍。可,無規矩不成方圓,縱使我心有不忍也不能蔑視府規,就罰你跪一下時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