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奕接着道:“那師傅,你一直說的丹田是那個啊,怎麼一會兒是下丹田,一會兒還中丹田的,難道還有上丹田不成。”
許師傅答道:“呦呵,大公子就是聰明。
不錯,人體兩眉之間就是上丹田,胸口檀中是中丹田,臍下三分是下丹田。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個地方意守就行。
咱們武當派重視的是呼吸,只要能數息、隨息、止息、化炁那就了不地了。”
孫奕憧憬道:“師傅數息隨息這弟子能理解,你說人真的能做到停止呼吸,甚至產生內息嗎。”
許師傅嚴肅道:“這可不敢開玩笑,我當初在山上就見過,那有的師叔一打坐就是半個月,有的期間呼吸就停了。完全看不到,老厲害了。
反正小少爺,你先練着,怎麼說這個也強身健體不是。
你看我老許,這些年雖然止息都做不到,但是呼吸吐納也很有規律,這樣跟人動手,也感覺渾身有力氣。”
孫奕跟許師傅練完武,正準備回屋,忽然杜青青神秘的跑過來,低低的聲音說道:“少爺,這個是這次的。”
說罷,把一坨紙團遞到他的手裡。
接到紙團,孫奕疑惑的打開,裡面寫着這樣的幾行字:“丙申巳歸月天乙。”
孫奕看完更是一頭霧水了。這是什麼密碼。
他困惑的問杜青青道:“這是什麼。”
杜青青看大少爺問,趕緊拉大少爺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悄悄的說道:“這是秦府的丫頭托我帶給少爺的。
少爺您之前不是說,只要有這樣的消息就直接讓我帶給你嗎。
哦哦,大少爺你可能忘記了。但反正你每次接到這樣的紙條都很開心。”
孫奕閉目沉思了一陣兒,憑着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張文勤肯定有個外線。
這種密語要麼是江湖門派,要麼是心腹。
想到這裡他問道:“我以前接到這樣的紙團之後會怎麼做。”
杜青青想了想說,掰着手指道:“少爺就是接到了之後,然後就看看就燒掉了啊。
然後就有一天自己一個人出去,都是早上出去,將近傍晚才回來。”
孫奕更加確信了這是一個會面地點信息了。看來如果這個是真人秀,那麼這個就是下一個任務開啟的線索了。
既然以前張文勤每次都去,還不帶下人,那就說明事情具有保密性。
再打開紙條,孫奕看着紙條前面的丙申,幸虧孫奕還能想起來這個時候的日子是用天干地支記載的,那麼看起來應該是丙申日了。
那繼續推測,巳就應該是時間了,歸月天乙應該都是地點信息或者會面暗語。
想到這裡他張口問道:“本地有叫歸月天乙的地方嗎?”
杜青青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道:“沒聽說啊,沒有少爺。”
孫奕也不禁皺起眉頭,那線索就這樣斷了?
只聽杜青青喃喃道:“歸月,歸月。哦哦,少爺,倒是有個歸月寺,但可沒聽說什麼歸月天乙的。”
孫奕眸中一亮,那就對了,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歸月寺。那到底去不去呢。
心中盤算了下,今天是甲午日,還有兩天就是丙申日了,且到時再說吧。
想到這裡他點點頭道:“恩,我知道了。你去把門打開,大白天的總關着門,別人還指不定想着我又想什麼害人的主意呢。”
杜青青噗嗤一笑,麻溜的跑到門口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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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青疑惑的看看馬上的孫奕道:“少爺,咱們去歸月寺做什麼啊,那裡香火也不多,怎麼不去什麼普濟寺那樣的大寺啊。那裡還經常有廟會的。”
孫奕好不容易適應了騎馬,他看着想看廟會滿臉委屈的杜青青道:“你啊,少看點熱鬧就這樣。”
杜青青經過兩個多月跟少爺的熟悉,現在已經敢跟少爺開一點玩笑了。
他說道:“少爺,你看,這裡人跡都少,多冷清啊。
要不我給你帶路去普濟寺吧。那裡的大菩薩可靈驗了。”
“懶蟲。”孫奕佯怒道:“好好帶路”。
歸月寺坐落在朔州城東北角,從地理位置上說,此地算是朔州城有身份的人聚居之地。
此地多有官衙在此,但是也正因為這裡就都是讀書人以及官家眷屬,香火反倒不如城南的那些商業區的普濟寺、如月觀什麼的熱鬧。
一方面是集會的小商販不敢來官家居住的地方,一方面也是讀書人自命清高,總不好經常往廟裡跑,好像求什麼樣子。
整個歸月寺也不大,雖也說是四進的院子,但是他的四進是算上中間的大雄寶殿的。
一進天王殿,二進彌勒殿,三進是大雄寶殿,四進就是僧舍了。
結果廟裡的和尚,常年入不敷出,乾脆把四進的僧舍改成了客房,給讀書的舉子或者走腳的客商們租借。
僧侶們反倒跑到廟後的民舍找了個小屋。白天廟裡拾掇拾掇大殿什麼的,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小屋。
方丈連帶兩個小和尚,一共三個人,彷彿一家三口一般。
看到歸月寺那小的可憐的門臉,孫奕搖搖頭從馬上下來。
寫着歸月寺三個字的牌匾上的金字都顯得剝漆了,看來窮的可以,連招牌都不怎麼收拾。
他吩咐道:“青青,你把馬送回府去吧,我稍後自己回去。
今天放你的假,要去哪裡玩自己小心點。”
說罷,他還給了青青一點散碎的銀克子。
杜青青開心地連連打躬作揖的,這才歡天喜地地跑了。
漫步走到寺中,孫奕看了看兩旁掉色的神像,心想,可以的,敗落成這樣,真是幫派接頭的好地方。
只是不知是不是此地,這天乙二字又怎麼說。
正好他看到一個在那裡掃地的小和尚,寺廟中沒有磚,還是土地。但是常年被和尚們踩來踩去,別說,還挺平整。
此刻小和尚正用掃帚跟幾個樹葉叫着勁。
小和尚心想,趕緊收拾好,這樣就能去隔壁找老李掌柜家的小孩子玩了,他糖可多了。
正想着,忽然看到一個素衣公子走來,來人眉清目朗,頭戴公子巾,身穿淡青色交領道袍,腰間絲帶,配着個五色小玉佩墜,說不出的俊雅。
只見來人單手施禮道:“在下稽首,請問小師傅,天乙何如。”
小和尚還一時沒反應過,心說天乙,天乙貴人那不是道觀里的神仙。這個好看大哥哥別是迷路了吧,錯把寺院當了道觀。
心中念了兩遍天乙天乙。忽然一拍腦袋反應過來道:“阿彌陀佛,施主請隨小僧來。”
看着小和尚似乎反應過來了,孫奕也很開心,看來沒來錯地方。
緊跟着小和尚穿過了三座大殿,他們來到了後面的僧舍。
小和尚把他引致一個上面寫着天乙兩個字的小房間前,雙手合十道:“施主是跟方丈打好招呼了吧,施主稍後,我這就旁邊取點熱水過來。”
說罷小和尚竟頭也不回的走了。弄得孫奕反倒是一頭霧水。
“看天色現在應該還不到晌午,也就是辰時的後面。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先進去看看吧。”孫奕心道。
舉步來到屋內,收拾的倒還乾淨。裡面是一張僧榻,靠近門口的地方一方茶几,地面也用了青磚。看來修建的時候還挺用心。
屋頂挑梁不高,上面是密密整齊排碼的瓦片。
孫奕喝着小和尚送來的熱水。水質竟也淡甜,看來寺廟裡要麼是有口好井,要麼就是買的水。
明代大城如果居民沒有自己的井,通常也會買水鋪的水,價格不貴,還省去了打水的麻煩。
隨手取出了一本《詩經》,孫奕慢慢地看着。
說真的,他到現在也不太熟悉這種彆扭的繁體字,但是為了將來有點發展,愣是逼着自己每天看這種枯燥無趣的東西。
因為就這上面的字比較全、比較多。
如果他一個秀才拿個千字文啥的,那就太丟人了。
反正西席的老先生一看孫奕那一手的鬼畫符般的字,就心裡哀嘆:“這個少爺算是毀了,可惡的風寒。”
孫奕正看着什麼綠兮衣兮的,忽聽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生。
孫奕心道:“來了。”
不知平時的暗語是什麼,難道是天乙?
他試着嘟囔了一句:“天乙。”而且故意把字咬得含糊不清。
外面的人聽到裡面有聲音,這才放心的推門進來。
這一推門,孫奕先是一愣,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女俠嗎?
孫奕想如果張文勤用這個女子做線人那就太失敗了。
只見此女子膚白細目,身穿如同坎肩一樣的淡黃色比甲外衣,長到裙底,內穿淺粉色的中衣。領口上一課小珍珠精緻照人,竟然有種說不出的一種淡雅氣息。
來人一看孫奕,就笑着開口道:“勤哥哥,你可算是好了,前段時間擔心死我了。
你快看看我,半年不見了,是不是更好看了。”
說著笑嘻嘻的過來就抱住了孫奕。胸前的峰挺,毫無保留地貼在了所以身上。
孫奕身體發直,喉頭髮干,後背瞬間彷彿就有冷風一般透體而出。
心中想道:“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裡不是張文勤跟江湖門派的接頭地點,竟然是這個十七歲少年的淫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