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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道符紙就要貼到度顧卿的肩膀,一支飛劍突然向潘玥飛來,潘玥來不及細想急忙向一旁躲去。

“梅玲落!”潘玥抬頭望去,梅玲落正站在不遠處,手裡握着刀鞘,冷冷的看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小貴子死了?”潘玥站了起來問道,度顧卿也閃到一旁,他身上的黑氣又開始茂盛起來。

“他是一個好徒弟,潘玥,你不心疼么?”梅玲落笑道。

“花開花落,這是千機處的宿命。倒是你,犯了一個錯誤,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潘玥說道。

“笑話,你不也是在救他,不然你手裡的符紙幹什麼用的?”梅玲落說道“我就是希望他鬧起來,最好將鳧城給我掀了,到時候為我們掃除障礙,也好完成天下大統!”

“呵。”潘玥冷笑一聲說道“凡人就是凡人只顧着眼前的利益,不思考天下大局!”

梅玲落剛想說什麼,一旁的度顧卿用驚神戟戳了一下地面,頓時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出現眾人眼前,度顧卿聲音也變得無比渾濁,他說道“吵夠了沒有,吵夠了,就該我說話了吧。”說罷,他似乎十分痛苦的半彎下腰,頭頂長出一個小小的鼓包,指甲開始變長,且彎曲尖銳如同虎掌,牙齒也變得各個尖銳無比,眼睛越發的漆黑,直至眼睛中間出現一點紅色,手背脖頸開始長出黑色的絨毛,低吼的聲音伴隨着呼吸此起彼伏。

“花名戰戟!”度顧卿抬手說道,遠在宮裡躲藏的媯畫突然覺得心裡一疼,手裡的短劍顫抖兩下猛然脫離媯畫的手,往度顧卿的方向飛去,媯畫見狀急忙追了過去。

“遭了。”潘玥見狀連忙沖向一旁,梅玲落則往宮外飛去。

巨大的魔壓讓度顧卿十步之內的空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地上的石磚開始出現裂紋,隨後粉碎成無數快,短劍與驚神戟合二為一的一瞬間,度顧卿的魔壓登時到達極點,那些碎石憑空浮起。

“看見了么,這是強大,這是天地之間為我獨尊的力量!”度顧卿說道。

“快撤!”潘玥憑着直覺到了危險,連忙對着底下的侍衛們說道,可那些侍衛還沒來得及反應,度顧卿已經開始行動了,只見他面無表情的手指着潘玥,周圍的碎石向四周盡數散去,每一顆石子都如同強弩一般刺穿侍衛們的鎧甲,宛如四月的季花一般,只不過空氣中充斥的不再是花香,而是濃烈刺鼻的銅臭味,一排排的侍衛盡數倒下,度顧卿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躲在房檐上的潘玥見狀心裡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怎麼,你怕了?”度顧卿笑了一聲說道,他的聲音如同一隻鴨子叫一般乾澀難聽。

“怕倒不至於,只不過你有些噁心。”潘玥說道。

度顧卿臉上微微的顫了一下,提起花名戰戟準備飛身上樓,正在這時一人突然喊道“度顧卿!”

度顧卿回過頭,只見媯畫正站在門口,宛若將要出嫁的新娘,淚眼汪汪的看着已經變了模樣的度顧卿。

“你來了?看見我了么?我現在是天上地下絕對強大的存在,我可以保護你,保護你們,保護整個北國,甚至……”度顧卿回頭看向房頂的潘玥,咬着牙說道“甚至整個南國也將是我們的。”

“度顧卿!”媯畫跑了過來,她一步步跨過地上的死屍,直到走到了度顧卿的身旁,想要摸一摸度顧卿的臉,卻被黑氣灼傷,靠近不得,只能隔着三步遠,互相望着。

“度顧卿,你快回來吧,我們可以幫你。”媯畫哭着說道。

“你們幫我?”度顧卿聽後大笑道“你們連自己都幫不了,紀雲他就會畫符,遇見強一點的妖怪就插不上手,扶苓雖然是神仙可法術還不如我這個凡人,雖然有寶物,可別的仙家也不讓她用啊!月藍凝是個狼妖,可她沒有一點妖氣,只有一股子蠻力,有時候做事沒腦子,耽誤時間不說,還幾次三番差點拖累我們。至於你和道一,就更幫不上忙了。”

媯畫有些啞然的看着度顧卿,雖然眼前這人變化很大,但這的的確確就是度顧卿本人,然而此時此刻,媯畫卻覺得眼前這個度顧卿如此的可怕,如此的薄情冷漠,以至於媯畫不敢相認,難道一個修道者墮入魔道就這麼可怕么,以前聽說過,墮入魔道後,會被無限放大,度顧卿最渴望的應該就是所謂的力量了吧?可這種力量……

“度顧卿,我知道你想保護我們,可這種力量不屬於你,你這樣做只會傷害自己,傷害……”媯畫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哀嚎的人們,嘆了口氣說道“傷了無辜的人。”

“婦人之仁!”度顧卿一步上前揪住了媯畫的衣袖,扯到眼前指着那些個躺着的侍衛,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誰說他們無辜,當那個昏君指揮他們殺人時,可有人想過他們無辜?當這幫侍衛侵佔別人良田土地的時候,可有人想過他們無辜,當這些人拿刀指着你我的時候,可想過他們無辜!”說罷。度顧卿一甩媯畫的衣袖,媯畫隨即跌坐在地上,左手已經被黑氣灼傷,露出一片猩紅的皮膚。

“他們,他們,沒一個是無辜的,只要是有殺戮,必定是兩廂情願,無辜的是誰?無辜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人,無辜的是那些辛勞耕作的人,無辜的是那些還沒有睜眼就被易子而食的人!”度顧卿近乎嘶吼的說道。

“說得好!”潘玥站在一旁拍手說道。

“還有你。”度顧卿提起花名戰戟衝著潘玥走了過去,媯畫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拽住度顧卿的衣擺,搖頭哭道“別,度顧卿,你快走!”

度顧卿並沒有理會,一抬腳輕輕的踢開了媯畫的手,反而一旁的潘玥笑道“看見了么,丫頭,這幫男人啊,是靠不住的,為了自己喜歡的,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都是騙你的。”

“少廢話!”度顧卿抬手拎起花名戰戟沖了過去,這花名戰戟不同於驚神戟,危機比驚神戟要大上許多,尖刃未到黑氣先到,然而這一次,潘玥卻沒有躲開,硬是讓花名戰戟穿過自己的身體,而她也得意貼近度顧卿,手裡的符紙按在了度顧卿的胸膛。

“真是……一個寬厚的胸膛啊。”潘玥隨即倒在度顧卿的懷裡,遠處一隻白狼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