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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婷兒是一周之後,才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姐,我走了。侯春,我還給你,希望你好好待他。接到這條陌生的短信,衛婷兒愣了片刻,很快眼淚婆娑地掉下了眼淚。她落寞地掏出一支煙來,獨自點燃,長長地抽了一口,良久才吐出來。“你,終於還是走了,終究還是帶不走他。”

抽完煙,衛婷兒幾度拿起電話,撥到侯春的電話號碼,但卻遲遲沒有撥過去。

三天之後,是周末。衛婷兒回到省城,跟父母打了一聲招呼,接到孩子。“媽,周末我帶侯瑞出去玩兩天。”她母親有些遲疑地看着她,“行吧,路上注意安全。記得星期天晚上7點必須回來,小瑞還得上網絡英語課。”衛婷兒一邊忙着收拾孩子的東西,一邊點了點頭。

出了小區,上了車,小瑞怯生生地看着她。“媽媽,爸呢?怎麼好久都沒有見着爸爸,我想他了。”衛婷兒的眼淚瞬間又要流了出來,連忙掩飾道,小瑞,你真想爸爸?

“嗯,”孩子點了點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那你坐好了,不要亂動。我們去找爸爸,好嗎?”衛婷兒把他抱在安全椅子上,在給他系好安全帶之後,方才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子。“好啊,好啊!要見爸爸了哦!”孩子瞬間高興了起來,像只脫巢的小鳥。

從省城到梓縣,不到一個半小時。衛婷兒的車還得很快,她不停地踩油門。她的心堵得很厲害,也很煩躁,車喇叭被她一而再地按着響過不停。她的腦子裡不斷地回想起,與侯春的點點滴滴。她親手給自己的婚姻判了死刑,但現在她希望這個死刑也能緩刑,甚至減刑的時候。他是錯了,而且錯得太多、太過嚴重。但對於她來說,她也錯了,也錯得太多。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心高氣的她順應了這句老話,但去從未走出過愛情的泥潭。余香說她是在跟自個賭氣,而向燕燕則說她是太在乎自個的面子。離婚之後的這些日夜,她陷入了恐怖的怪圈,不斷的失眠和多夢,弄得她幾乎崩潰。每每在閨蜜面前,她死鴨子最硬,但其實她們遠比她看得明白,她壓根就放不下。尤其是每次面對孩子的時候,她冰冷的心,壓根就做不到鐵石心腸。那種自欺欺人的冰冷,往往會因為孩子的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委屈的背影而冰腿消散。時間越久,分別的時間越長,她越發恨不起。

工作上的強勢已經讓她精疲力盡,她的內心其實還是藏着一個小女人的心態。她渴望得到男人的溫暖,渴望依靠男人的臂膀。

直到接到那條陌生的短消息,她才放下內心的糾結,給自己下了一個台階。“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我的孩子。孩子沒錯,憑什麼要讓他承擔婚姻的惡果。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成為離異家庭的孩子。他這麼可愛,這麼天真,他應該有一個完整的家。”她不時地回望坐在後排上已經睡著了的孩子,不時地給自己打氣。

從梓縣下了高速,開在熟悉的鄉村道路上,示範片林林總總的深加工廠房,密密匝匝地排在路的兩邊,穿插在田野和山川之間的民宿、農家樂,讓她大為驚喜。“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她很慶幸,她為這片古老的山川,留下過自己的足印。

她伸手降下車窗來,呼吸着窗外的新鮮空氣,默默地自己打氣,“待會見着他,一定不要露出怯意。即便是想要複合,也應該由他來求我,而不是我去求他。”她有着自己的驕傲,卻害怕再次受傷。

越是開進鄉村道路,她的車速越發慢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車開到了侯家村的村口,遠遠地順着那條小溪流,桃花源就開在眼前。馬上就要見打他了,她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眼看就要開到桃花源了,她連忙將車停下來,對着後視鏡,擦去眼角的淚水,重新補上妝,方才深呼吸一口氣,重新發動車子,將車子開到了桃花源外。

侯春的父母正在桃花源熱情地送着客人,見到她的車子,老爹愣了一下,老母親卻飛快地跑了過來,熱情地跟她拉開車門。“婷兒,你咋來了?小瑞呢?”

衛婷兒的身子有些僵硬,老母親的熱情讓她很是意外。連忙笑了笑道,“在後排,睡著了!我馬上抱他起來。”她慌忙地打開車門,使勁地搖了搖兒子,“小瑞,到爸爸家了,趕快下來!”兒子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聽到到了爸爸家,一下子高興了起來,等她給他鬆開安全帶,一把推開她,跳下車,飛快地跑了下去。“奶奶,爺爺!”

兒子像只出籠的小鳥,飛快地撲進了老母親的懷裡。

老父親也連忙走了過來,樂呵呵地傻笑着。

衛婷兒尷尬地朝着老父親笑了笑,糾結了一下,方才艱難地喊了一聲“爸!”

老父親更加吃驚地看着她,跟着又聽見她喊了一聲:“媽!”,嘴角哆嗦了幾下。

“誒!”

老倆口抱着孫兒,一張老臉很快開了花,連忙答應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快進去坐!中午給你們娘倆弄好吃的!

“侯春,侯春!趕緊出來,婷兒和瑞兒來了!”

沒等老倆口把話說完,兒子一把掙脫了奶奶的懷抱,騰地一下子跳到地上,“爸爸,爸爸”的叫着,飛快地跑了進去。侯春正在給人倒茶水,聽見兒子的聲音,詫異地轉過頭來,冷不防被兒子一把抱住,連忙高興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轉過頭對那座的客人歉意地說道,這是我兒子!“瑞兒,叫叔叔,阿姨!”

小傢伙上了侯春的懷抱,便賴着不想下來。“你媽呢?你是跟誰來的啊?是你余香阿姨,還是你媽媽?”

“媽媽帶我來的!”兒子撐起個小腦袋,驕傲地說道。

衛婷兒跟在老父親和老母親的後面,從車廂里提齣兒子的生活用品和給他父母買的禮品,很快便走了進來。見着她,侯春直愣愣地看着她,她又瘦了,心裡不由地一陣難過,連忙放下兒子說道,去跟奶奶玩一會兒,爸爸待會帶你去捉螃蟹!兒子聽了他的話,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跟着他的奶奶和爺爺,很快跑開了。

侯春搓了搓手,徑直走到衛婷兒的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你咋啦了,來了也不打過電話!”

衛婷兒見他神色蒼白,原本有心懟他幾句,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兒子想你了!我有啥辦法,你又不去看他。”將衛婷兒帶到自己的卧室,見衛婷兒有些遲疑地站在門口不肯進來。“進來吧,沒事!她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衛婷兒這才走進了他的卧室,卧室里極其簡單。除了一張席夢思床,兩個床頭櫃和一個梳妝台,便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個衣櫃。衛婷兒四下打量了一番,見他打開了兒子的行李,心中不由地一慌,連忙一把搶了過去。“我來,你去忙吧!”

侯春只得把手中的行李箱,交給她。衛婷兒見他杵着不走,臉上不由地一陣潮紅,只得再次說道,你去忙你的,我來收拾。“那行,待會吃飯的時候,我來叫你!”侯春悻悻地搖了搖頭,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低聲說道。

“你帶娃去耍一會兒吧,待會我收拾好就過來。他很想跟你玩!”

“行,我知道了。那你收拾完了,就到河邊來。我帶他去捉螃蟹。”

打開衣櫃,望着滿柜子的新衣服,衛婷兒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那女的給侯春最後置辦的。她心裡有些惱怒地一把將這些衣服一股腦地塞到了床下的收納箱,而是打開行李箱把自個換洗的衣服和兒子的衣服挨着掛了上去。待收拾了衣櫃,她又挨着把屋子收拾來了一遍,方才吐了口氣道,“這才像個家!”

隔着竹木窗戶,見著兒子跟侯春在淺水的地方打起了水仗。聽着他和兒子笑呵呵的聲音,她抱着雙臂,靜靜地站在窗口,眼角不由地再次濕潤了起來。“媽媽,媽媽快來!快來幫我!”

聽到兒子的喊聲,她連忙答應道,“來了,來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