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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把人抬進來!”

這裡是皇城寺的後院,剛才眾少年利用樹枝做了個簡易的擔架,小心翼翼的把黑衣人放了上去,一路小跑着回了崇仁坊,沒回家,直接就往皇城寺趕了來。

守門的老伯這麼晚了也還沒休息,看見是這些熟悉的少年們就放了進來,眾人便一路往方丈大師住的竹苑趕去。

“方丈大師,方丈大師,有人受傷了!快來救人啊!”這是石磊的聲音,清澈的童聲傳得老遠。

可憐的慧能大師已經成了這群少年人的私家醫生了。

等到眾人跑到竹苑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方丈大師披着一件僧衣,手提着一個藥箱在大廳等候了。

“方丈大師,您快來救救他吧!這個人受了很重的傷,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石磊跑到方丈面前極力裝出一副孩童的模樣,拉着方丈的手晃來晃去,聲音帶着哭腔,甚至連眼中竟然還出現了水霧,只是配上他那少年人般的塊頭實在是無法讓人覺得可愛。

“好好好,小石頭啊,你總得把手放開,我才能去救人啊!”方丈和藹的說道。

“哦…”在方丈大師那雙深邃的眼睛面前,小石頭低下了頭,心裡想着“果然我還是不擅長干這種動腦子的事,沒有大哥那麼厲害。”

他也不想想,那郝捕頭能跟這老妖怪般的慧能比嗎?說實話,許辰是不願意來這皇城寺的,每次對上方丈的那雙眼睛,許辰就有一種完全被看穿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被對方察覺了。

可是,這回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個黑衣人傷勢很重,自己那幾下三腳貓的急救手法絕對是搞不定的。

慧能大師走到黑衣人面前,彷彿沒看見他一身的夜行衣,一番看破紅塵的得道高僧模樣,伸出手給他把了把脈,再掀開黑衣人腰間的衣物,只見黑衣人腰間有着一個深黑色的掌印。

方丈用手按了按黑色的印子,沒有出血,肌肉有些僵硬。

待檢查完後說道:“此人全身只有這一處傷,打傷他的人是個高手,他右邊的腎臟已經破損。這個人應該學過一些收縮肌肉抵禦打擊的技巧,腰部的肌肉有明顯收縮的痕迹,可惜只收縮了一半,不過已經不錯了,否則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方丈大師,那還能救嗎?”石磊急忙問道。

“此人之前應該已經服過補充元氣的藥物,先把他破碎的腎臟取出吧,至於能不能挺過來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怎麼取出來啊?”石磊朦朧的問道。

“先把他的肚子割開,找到碎片,用鑷子取出來再把它縫好就行了。”說著方丈竟然一臉笑意的在小石頭面前比划了起來。

“啊?肚子都割開了,那以後吃飯不得漏出來?”

“呵呵。”

“老四,去家裡把藥箱拿來!”許辰一聽見方丈要動手術便想起了自己準備的一些東西來。

“好的!”

“沒想到方丈大師竟然懂得華佗神技啊!”陸浩感慨道。

“呵呵,什麼華佗神技,那不過是世人無知以訛傳訛罷了,其實只是簡單地醫道手段而已。”

眾人在方丈的指揮下把大廳里的幾張案幾拼在了一起,又拿來幾盞燈放置在周圍。

正好周康帶着醫藥箱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直在擔心眾人的陸瀅,陸瀅回家後焦急的在家裡等候,剛才看見四哥回來拿藥箱,還以為是誰受了傷,着實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問。

待聽到只是大家在路上救了個受傷的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也不聽四哥的勸,非要跟過來親眼看看才肯安心。

“瀅瀅,你怎麼來了?”陸浩看見妹妹來了後迎了上去。

“哥,我聽四哥說有人受了傷,就來看看,反正在家也睡不着。”

“好了,大夥別聚在這裡,方丈大師要救人了!我們還是去屋外等吧!”許辰提議道。

“辰哥兒,你就留下幫幫老衲的忙吧。”慧能平靜地出聲,卻又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好的!”雖然極度不想和慧能獨處,不過許辰知道這時候拒絕只會適得其反。

待眾人都出去之後,許辰打開自己的藥箱取出一個瓦罐,拔去塞子,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瀰漫在室內。

“好酒!”哪怕是慧能大師這樣的方外之人也能聞出這酒的不同尋常。

這是許辰反覆蒸了多次做出來的一點酒精,雖然遠遠達不到醫用酒精的濃度,不過,聊勝於無嘛。

將酒精倒在一個盆內,把方丈要用的刀子、鑷子等物放入其中浸泡,同時用酒精給方丈和自己清洗了雙手。

“可惜了,這麼好的酒要是拿到集市去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慧能大師雖然不知許辰這麼做的意義,但也沒有阻止。

“方丈方外之人難道也好這杯中之物嗎?”許辰笑道。

“呵呵,出家人也是在這紅塵中修行的嘛。”

許辰笑笑,沒有說什麼。

兩人便開始進行手術……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大廳的門終於打開了,外面是等着焦急的眾人。

“大哥,怎麼樣了?”最着急的還是小石頭。

“方丈大師已經幫他把破碎的腎臟取了出來,至於他能不能醒,什麼時候能醒就不得而知了。”許辰搖了搖頭。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勞煩方丈了,明日我們再來,這就先告辭了。”說著許辰對慧能大師行了一禮,隨後便帶着眾人回家去了。

慧能大師站在門前,看着許辰的背影,許久,笑了笑,便轉身回屋了……

“回稟公子,任務失敗了!”

這裡是南浦大街邊上的那間寂靜房間,窗外面是涌動的人群,廟會達到了最高潮,到處都是喧鬧的聲音。

青年人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用手在窗邊一拉,窗帘關上,也將喧鬧的聲音隔絕在外。

室內波斯地毯上,香爐依舊冒着青煙,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淡雅的清香。

遠離主坐的地板上跪着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

青年人回到位子上,正襟危坐,還整理了下略顯凌亂的髮髻,平靜地說道:“說說吧,出了什麼事?”

“啟稟公子,柴老傳來消息,柴七任務失敗,不知所蹤!”

“切!我就說吧,這個柴老頭就沒用心幹活,非要派個半斤八兩的徒弟去干這事,自己去不就好了!這下行動失敗,不但讓咱們的計劃功虧一簣,還打草驚蛇,以後再想去可就沒機會了!”屋內竟還有一個青年,只是一直坐在陰影處沒出聲。

“本來就沒打算得手,就算換了老柴去也是一樣的結果,還憑白損失一員好手。”主位上的青年淡淡的說道。

“那今晚的行動……僅僅就是為了打草驚蛇?”另一個青年詫異道。

“驚不到的!萬家要是那麼容易對付,也不配我們這麼多年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