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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夜色漸漸籠罩在平靜的湖面上,湖面上的低空中瀰漫著濃濃的水霧,劉進領着十幾艘船正在向著鄱陽湖湖口駛去。

在這樣濃霧的夜晚里船隊的航行只能靠着每一艘船船尾懸掛着的巨大燈籠來維持着隊形,保證船隻不會掉隊。好在水手們都是老手,這一段水路更是走了無數次,不存在迷失航向的可能。

沒有掉隊的不光是他們,那些依舊還尾隨在劉進船隊後面的人,也靠着前方船隻尾部的巨大牛皮紙燈籠一路跟隨着,近百萬貫的銅錢就這樣沒了,任誰都不會甘心的。

“大哥,光靠咱們這幾條船夠嗎?”光頭大漢對着身旁的賀老三問道。

賀老三決定要繼續動手之後便帶着手下出了吳越鎮,在周邊的小漁村中搞來幾條像樣的漁船,賀老三的手底下大部分都是南方人,這水上的手藝還是有的,撐船入水,沒花多久便追上了前方的劉進船隊。

只是賀老三手上的船都是些小漁船,不但體積小而且也不結實,這要真交起手來恐怕只要對方一撞,賀老三這邊就要去湖裡喂王八了。

“咱們這幾條破船是肯定不夠的,但是你別看這附近一點動靜都沒有,其實暗地裡不知道還藏着多少人呢!不甘心的可不止咱們一家!”賀老三轉動那隻獨眼望了望四周被濃霧籠罩的湖面,淡淡的說道。

光頭大漢也隨着老大四處看了看,只是以他那點道行還看不出什麼來,光頭大漢用手撓了撓那個鋥亮的光頭,對着老大問道:“大哥,那咱們什時候動手啊?”

獨眼賀老三低頭想了想,說道:“咱們這些人用的船估計都是這般大小的漁船,那就必須得搶在目標進入長江之前動手,不然一旦進了長江,咱們這些破船不用人家來打就會被江上的大浪給掀翻。”

“那咱們先等其他人動手之後再去撿漏?”光頭大漢揣測着問道。

“行啊!你小子還學會用腦子了嘛!”賀老三笑着調侃道。

“嘿嘿,這都是老大教育有方!咱這都是跟老大學的!”光頭大漢用手摸着光頭,一臉諂媚的回答道。

“行了!別他娘的怕馬屁了!”賀老三收回了看向光頭大漢的獨眼,轉而望向前方若隱若現的船隊,嘴裡平靜的說道:“不過,你說得對!咱們目前這些人跟船是絕不可能吃下這批貨的,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其他的人動手之後,認準一條船把他搶下來再說。他們這些船都是新置辦的,船上的水手也是臨時召集到一起的,這麼一來突遭變故之下在反應上絕對不可能那麼靈敏,十幾條船總有調度不及的,咱們只要抓住機會還是可以有很大把握搶下其中一艘的。”

這個獨眼賀老三竟也不是一個庸人,一眼就看出劉進這支船隊最大的一個弱點。的確,水手們也許平時趕路還行,但是在面臨突髮狀況之時一定會出現慌亂以及指揮不靈的情況,這也是他們能夠成功的唯一希望。

賀老三的預料沒有錯,或者說此刻還跟在劉進船隊後面的人都不是庸人,清楚的知道雙方在船隻規模上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也只有在這風浪相對較小的鄱陽湖內動手才有成功的可能。

漸漸地,濃濃的水霧中躥出幾條黑影來向著船隊最後面的那艘船靠去,這些人的想法也和賀老三一樣,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想要吞下整隻船隊不可能,那便只盯着其中一艘船下手。

“來了!他們動手了!”賀老三忽然眯着那隻獨眼望着遠處濃霧中黑影,帶着一絲玩味的說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那艘被人盯住的船隻上面此刻也有着同樣的一個聲音響起。

“四哥,他們動手了!”劉進船隊最後面的那艘船上,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動了動鼻頭對着周康說道。

“小狗子,你這鼻子那是越來越靈了嘛!隔了這麼遠,又是在水面上,你也能聞出來。”周康調笑了少年幾句。

這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竟是當初跟在郝大志身邊的那個,郝大志在長山島上給他配齊了築基葯,花了兩個月功夫幫他築基成功,如今按照當初的約定將人給許辰送來了,許辰也遵守約定將這個築了基的斥候高手收下,和少年人同等對待,這一回正好將他派了出來。

築基之後的小狗子在外表上和之前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身形變的反而更加瘦弱了,皮包骨頭一般,害的許辰看到之後都有些擔心。只是郝大志說這是他們這一門派築基之後的正常反應,如今小狗子的身形還在重塑的過程中,等到過一段時間就能慢慢長回來的。見人家師傅都這麼說了,許辰也就放下了擔心。

如今的小狗子不但嗅覺更加靈敏,身手也是不錯的,畢竟是個築基高手,尋常的拳腳功夫到了他手上也能發揮出不小的威力。不僅外形和武藝的變化,如今的小狗子也已經正式拜郝大志為師,而且隨了郝姓,許辰又幫着給他取了一個郝鑫的名字,算是徹底和之前無名無姓的生活告別了。

名字在這個年頭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它還包含着濃重的宗族觀念,如今小狗子有了名字,也算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家,另外身邊還有了許辰這幫兄弟,以前沉默寡言的小狗子如今竟也活潑了許多。

“四哥,咱這好歹也是築基高手了啊!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倒我呢?”郝鑫高傲的仰起頭對着周康得意的笑道,許辰這幾個兄弟除了石磊,其餘的人早就過了築基的年紀,更談不上什麼武學上的天賦,所以早就絕了在武功上有什麼成就的心思,所以我們的築基高手小狗子自然有着他得意的本錢,只是這種得意往往要付出代價的。

這一點可能真的是跟許辰學的,看着小狗子那副尾巴翹上天的得意模樣,哪怕老實巴交的周康也忍不住伸手過去一巴掌敲在郝鑫的腦門上,惡狠狠地望着他,嘴裡嚷道:“得意個毛啊!趕緊給我注意敵方動態!”

“哦……又拍我!大哥說了,老是拍腦袋以後會變笨的!”郝鑫伸出手摸了摸發痛的腦門,嘴裡還不忘碎碎念道。

後面的那幾條魚船很快就摸近了周康所在的這艘船,本只是想着最後一艘船好下手的尾巴們,卻渾然不知這一艘故意落後在最後的船隻,竟然是這一支船隊的旗艦,這艘船上沒有留多少貨物,卻有着許多的人。

許辰能派出來的人實在太少了,新僱傭的水手又不能用來戰鬥,所以周康將帶來的十幾位少年全部放到了這一艘船上,另外還有大量的船夫水手門以及大量地水戰武器,這樣的船還有劉進所在的船隊最前面的那艘,而其他的船上卻只是配備了基本的船夫水手保持基本的行駛。

周康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不可能做到全面的防禦,那便將人手解放出來,集中到一起,以攻為守,保證兩條船的強大攻擊力,萬一遭遇到襲擊,便讓其餘的貨船先行,這兩艘船留下來斷後,要是陷入混戰,有了這兩條船的機動戰力,最後的結果也能改觀不少。

雙方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今晚第一輪的戰鬥,或者不能說是戰鬥,和今晚之後的戰鬥比起來,這一次最多只能算是個熱身罷了。

“四哥,來了!”伴隨着郝鑫一聲急促的低聲呼喊,戰鬥徹底展開。

來的是豫章城內的一個江湖幫派,看見許辰他們竟然搞來近百萬貫的銅錢,早就被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一路跟到吳越鎮,發現劉進竟然將大把的銅錢換成了沒用的貨物,氣不打一處來的他們便不死心的搶了幾條漁船跟了上來,強烈的不甘也促使着他們忍不住第一個出手了。

攻擊進行的十分順利,這伙江湖人士很快便摸到了雙層大船的底下,周康沒有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這最先出手的第一撥人無論是自己熬不住出手的,還是他人派來的探子,總之實力都不會高到哪去。既然如此也就無需將真正的力量投上去,於是少年們放下了手上的弓弩,張開了包圍圈在船上靜靜地等着這群沉不住氣的傢伙自投羅網。

南邊的江湖幫派大多都有過水上爭鬥的經歷,對於一些常用的水戰技巧也大都耳熟能詳,靠近大船底部後,江湖漢子門用鐵釘將自家的漁船和大船緊緊地釘在了一起。

按理說掄錘子這麼大的動靜即使他們有意放輕了力氣,也一定會被船上的人察覺到的,只是此時船上的人似乎全部熟睡了,對船底的動靜置若罔聞。而在船底忙活的江湖漢子們竟也沒有注意到這些異常,只能說是上天註定這群人今天要栽在這裡了……

釘子釘好之後,這伙江湖漢子們取來了長繩,在一頭綁上鐵爪,雙手一用力,便掛了上去,隨後便有幾個身手靈敏的漢子抓着長繩一路爬了上去。

等到這些人上了船在甲板上站穩之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從身邊便響起幾聲驚呼,“什麼人?”

“糟糕!被發現了!”這是江湖漢子們此刻在心中狂喊的話,只是上來的這幾人都是爭鬥經驗充足的人,聽見呼喊的一瞬間便拔出了背上的鋼刀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砍了過去。

隨後便是幾聲“哎呀”的慘痛叫聲,然後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只是收回鋼刀的江湖漢子們無意間摸了摸刀刃竟沒有發現一絲血跡,而且剛才……明明就沒有砍到物體時的那種觸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