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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便鬧吧!理會這些野人作甚?”另外一人不耐煩的說道,俊美的臉上滿是倨傲的神色。

先前那人笑了笑,沒說什麼。

二人看似閑庭落步,速度卻極快!剛才尚在鄱陽湖中心,片刻間便已來到了岸邊。

“前面就是落難原了!”最先出聲的那人是個看上去約莫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英武不凡的臉龐上,一雙眼瞳中似有星光流轉。

“看上去也沒什麼奇特之處呀?”另外一人卻是位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青年人,體型修長,劍眉星目,一副絕美的容顏竟比那傾國傾城的佳人還要美上三分!

“這落難原就連老祖們尚且諱莫如深,你我還是小心些才好!”看上去年長些的那人如是說道。

俊美的青年不置可否的應下。

隨即二人便踏上了豫章郡的土地……

就在這神秘的二人組離開沒多久,一艘快船出現在鄱陽湖上,甲板上立着一位男子,此刻正滿臉擔憂的眺望着西邊。

男子便是盧家大公子,盧宗泰!

一聲輕響傳來,船艙內走出一位六旬上下的老者,正是柴老!

柴老靜靜地朝着盧宗泰走去。

“老陳呢?”盧宗泰問道。

“睡著了!”柴老平靜的回道。

盧宗泰臉上無喜無悲,平淡的問道:“還醒的過來嗎?”

柴老卻笑了笑,回答道:“估計,很難!”

盧宗泰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更看不到憤怒,彷彿已然麻木了。

“這麼多年,等急了吧?”盧宗泰問道。

“有一些!”柴老回道。

盧宗泰問完後便轉過身去,望着西邊,那是吳越鎮的方向。

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盧宗保沒有回來,看來也回不來了。現在想起來,當初真該讓老陳跟着一起去的,好歹也能多殺幾個人,就算死也能多些價值。

“為何還不動手?”盧宗泰側過頭,向身後的柴老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柴老坦然答道。

盧宗泰聞言,微微頷首,說道:“謹慎的確是你的優點,也正是這份謹慎讓我對你一直狠不下心來。”

“公子這是在後悔嗎?”柴老笑道。

“有一些!”盧宗泰同樣坦然的回答道。

隨後,船上便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盧宗泰才出聲道:“動手吧!這麼久也能讓你看出我不會武功了!”

柴老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公子走好!”

片刻之後,寂靜的鄱陽湖上,一艘船,燃起了熊熊大火……

告別,不止一處在進行着。

少年們的院子內,酒宴已經開始很久了。只是……喝酒的僅有許辰一人。

沒有用碗,用的是一個老舊的葫蘆,葫蘆內傳出來的酒香,遠遠比不上少年們自家釀的酒,只是那種街邊十幾文一斤,兌了水的劣酒。

這樣的酒,許辰已經灌了好幾葫蘆了,卻只得了個水飽,一點兒醉意也無。

“唉!原來酒量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啊!”許辰自嘲道。

然而,屋內一桌桌的少年卻依舊一言不發。

“辰哥哥,你要走了嗎?”

本來陸瀅是被勸回房了的,只是今晚家裡的氣氛實在不對,陸瀅便跑了回來,然後便死活也不肯走了。

“哥哥出去辦些事。”

“那還會回來嗎?”

望着陸瀅雙眼中強忍的淚水,許辰笑了笑,說道:“當然要回來呀!不然我去哪呢?”

“哦……”陸瀅的臉上沒有喜色,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於陸瀅而言,傷感已不是第一回了……

“好了!都別獃著了,喝酒吧!”陸浩率先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王策、周康等人也紛紛動了起來,接着屋內的少年們便同樣喝了起來,就連陸瀅也不例外。

靜靜的,只是喝酒!喝着喝着,淚水便無聲地落下,和着酒水一杯杯下肚,心中有事,沒用多久,便有人趴倒在桌上,接着,倒下的人的越來越多……

陸浩幾人睜着迷離的雙眼,望着大哥。

許辰笑笑,舉起手中葫蘆,沖兄弟們示意。

最後一杯酒下肚,屋內便再無一個清醒的人了!

許辰邁着有些虛浮的腳步,為每一人蓋上了事先備好的毯子,然後走出屋子,在院子內停了一會兒,左右看着,流連片刻之後,走出了大門,回身將大門帶上後,便一搖一晃的向著皇城寺走去……

今日的皇城寺依舊如往常一般安靜,僧人們做完晚課之後早已沉沉的睡下,大門口那看門的老者也趴在門房內的木桌上打着盹兒。

接着,一陣清風過後,院子內便憑空出現了兩個人,正是那在鄱陽湖上行走的兩人。

“天機盤的反應在這裡斷了!”那年長一些的男子眉頭微皺,疑惑的嘟喃道。

“這不過是間普通的寺廟罷了!這幫野人弱如螻蟻,也只能靠這些東西自欺欺人了!”俊美的青年人一臉鄙夷的說道。

那年長的人卻沒有理會青年人的鄙視,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一個圓盤,圓盤看上去像是陶器,且應該是有些年頭的物事了!但,暗淡的表面上刻畫著類似八卦的圖案,圖文上偶有流光閃動,十分神奇。

就在二人進入皇城寺的那一刻,寺內的僧人們卻若有所覺的齊齊睜開了雙眼,然後爬了起來。隨後,廂房的門被一一打開,僧人們走了出來,沿着每日間的腳印向著前院走去。

就在僧人們起身的那一刻,來人中年長的那人,猛地抬起了頭,滿臉驚奇的看向後院,緊接着手腕上的一個精緻玉鐲頓時便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身旁的青年人一見,同樣心驚不已,雖然疑惑,手上一個相同樣式的鐲子卻也同樣發起光來。

只是,醒來的僧人們卻放佛沒有看見他們一般,只是自顧自的向著方丈大師的竹苑走去,行動間竟有些麻木。

“屍人?”青年人見後,疑惑道。

年長的那人卻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後雙目圓瞪,嘴巴微張,用驚駭莫名的語調說道:“尋道者!竟然全是尋道者!”

“什麼?什麼尋道者?”青年人連忙問道。

“每過數百年才能出一位得道者,尋道者也不過區區一手之數,這裡竟然有數十位!”年長的那人依舊處于震驚之中。

“什麼?得道者?就憑這些野人也妄想得道?怎麼可能?”青年人此刻方才醒悟過來,隨即便大聲質疑道。

“野人又如何?這數千年間,得道的野人不知凡幾!”年長的那人臉帶不喜的乜了青年人一眼。

“不!不……”青年人還想反對,畢竟“得道”二字實在太過沉重了!青年人自認天資聰穎,然而“得道”卻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目標。如今聽見以往他視作螻蟻的野人竟然也有得道者,豈能不讓他驚疑、氣憤!

只是年長那人的脾性他也了解,加上對方曾多次外出歷練,見識廣博,想來也不會在這般重大的事情上誆騙於他,質疑的聲音便漸漸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