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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還是老樣子,南門和西門處依舊“戰火紛飛”,只是最近這些日子裡由於叛軍收縮兵力,閩江以北已經看不到叛軍的影子,加上南邊戰事不順,小四已經沒了和陸浩演戲的興緻,城頭上的戰火這才漸漸消弱下去。『≤,

外面的情報陸浩這裡是不缺的,事實上許辰之前的部署也和他商量過,叛軍有如今這局面,他一點也不好奇,倒是當日大批叛軍南撤的時候曾緊張了好一陣子。

好在小四明白自家小姐女生外向的心思沒有聯合這些人一道攻城,加上李易下的軍令緊急,小四又明言自己能夠拿下福州城,福州城的“秘密”這才沒被外人捅破。

但是這一次,陸浩即便有再多的準備也於事無補了。

楊紫菀到福州城後對陸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走吧,福州城我要了!”

楊紫菀的到來讓陸浩一驚,同時也有不少的欣喜,這表示大哥的計劃已然完成,兄弟們也都回來了。

然而不等他將這份喜悅表現出來時,楊紫菀的話卻讓他心頭一凜。

面對楊紫菀不帶絲毫感情的臉,陸浩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問道:“我大哥在哪?”

“在山裡!”楊紫菀沉默片刻,又加了一句:“他很安全!”

陸浩的臉色隨即變得陰沉,死死地盯着楊紫菀,咬牙道:“好!”

陸浩知道楊紫菀已非凡人,為此他沒有想過反抗的事,既然楊紫菀不顧情誼提出這樣的要求,態度又如此強硬,陸浩不敢不答應。

另外關於大哥的事楊紫菀言語中顯然有所保留,信息不暢的陸浩難免投鼠忌器,雖說想象中的情況發生的概率很小,然而陸浩卻實在不敢拿大哥的安全冒險。

“福州城給你可以!”陸浩沉聲道:“南門卻要你親自動手炸毀!我得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也得給城裡的百姓一個交代!”

楊紫菀面無表情地點頭:“可以!”

陸浩又說道:“另外,你必須答應我入城之後不得加害城中百姓!”

楊紫菀皺眉,神色不愉道:“這個不用你教我!”

陸浩憤然道:“好!”

過了沒多久,福州城的南門突然炸裂,連帶着城牆都晃了晃,閩江以南的叛軍隨即大舉襲來,得了吩咐的守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

好在這些天陸浩沒有讓城中百姓協防西、南兩處城門,守軍毫髮無損的撤退也就沒有引來百姓的詫異,等看到南門的守軍開始向城內撤退時,慌亂的百姓們這才開始四處躲藏。

福州城這些日子裡幾經易手,戰火從未斷過,街面上的百姓本就稀少,守軍們撤退起來也沒多少難度。

只是事後福州城的百姓回想起來,這些年輕的守軍撤退的未免太快了些,只是想到兩千餘少年兵“堅守”福州這麼多天,日日“苦戰”不休,心中那淡淡的不岔也都被感激衝去……

福州城東門,望着城裡依舊傳來裝模作樣的喊殺聲,碼頭上的陸浩輕嘆一聲,轉而沖楊紫菀說道:“叛軍大勢已去,你這麼做除了讓大哥更加疏遠你之外,又起的到什麼作用呢?”

陸浩這話既是感慨也為了點名許辰和楊紫菀之間的那份情意,若是情況真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這一句話或許能讓楊紫菀心軟一些,那樣一來,大哥的處境也就能更安全一些。

楊紫菀沒有想那麼多,她也知自己如此作為會給他和許辰之間的感情憑添多少變數,只是……

“他畢竟是我爹!”

聽了楊紫菀的話,陸浩搖了搖頭,轉身登上早已備好的帆船。

船離岸後,陸浩立刻對身邊的少年下令:“馬上派人去山裡,一定要弄清楚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大哥現在的情況如何?”

“另外立刻讓人回基隆,調一隊戰船出來,馬上去通知鄭泰,讓他無論如何也要趕過來接手戰船。”

“再想辦法通知泉州站的人讓他們密切注意華清的動向,有什麼情況必須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出來!”

……

情況突變,陸浩立刻做出了應對,從福州城內撤出來的兩千餘人哪也沒去,分乘數艘大型帆船就在福州近海獃著等待各處的消息。

山裡的許辰依舊在沉睡,蘇醒之日遙遙無期。

福州城再度淪陷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南邊漳州的官軍大營內此刻倒是沉浸在一片喜悅當中。

近來的戰況對官軍越來越有利,官軍將士一掃此前的陰霾,氣勢異常的高漲。

此時,王忠嗣正召集各軍主將于帥帳中議事,商討進一步的破敵之策。

由於統領水師與叛軍水師周旋,為官軍上下解決了最頭痛的麻煩,鄭泰也在受邀之列,而且在帥帳中的位置還十分靠前。

望着上首的王忠嗣以及左右亂糟糟的官軍眾將,鄭泰面若平湖,心中卻早已罵開了!

“要不要這樣啊!大哥都說了讓我低調,你丫的能不能別叫我來啊!”

鄭泰心中正在抱怨的那個人此刻卻在帥案後細細地打量着他。

自從鄭泰進帳後,王忠嗣便一直在觀察這個少年。不像那些強裝鎮定的少年人,眼前這人的沉穩和自信是發自於內心的!

王忠嗣軍事上的才能並不為今人乃至後人所熟知,事實上在他鎮守邊疆的年月里,他所鎮守的邊境上戰事不多,薩河內山一役,倒更像迫不得已、水到渠成的事。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而王忠嗣最為今人、後人所推崇的能力卻是識人用人之能!

哥舒翰、李光弼乃至今後大放異彩的郭子儀都曾在其手下任職,或間接由其引薦而得以重用。

為此,對於此刻鄭泰的表現王忠嗣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也就越發的滿意。是那種惜才、愛才、伯樂之於千里馬的純粹欣賞,與陣營、利益無關。

等到眾將紛紛落座,帥帳內徹底安靜下來後,站在王忠嗣身旁的韓稚輕咳一聲,開口說道:“這些日來諸將作戰英勇,這才換來如今的大好局面,戰報已發往長安,一應有功之人大帥這裡也一一記錄在案,待戰後自會報於聖上知曉!”

“哈哈,掌書記言重了!”

“就是,我等殺敵衛國乃是份內之事嘛!”

“不錯,不錯!俺們這些廝殺漢子除了上戰場殺人也幹不了別的嘛!”

……

若是在王忠嗣的河西軍中,韓稚絕不會多此一舉,只是如今的平叛大軍成分實在太複雜了!

官軍山頭林立,之前的戰局又一度不順,眾將厭戰情緒十分明顯,若不是王忠嗣資歷甚高,又加以強力彈壓,只怕大營中真會出現些不可預料的事。

如今戰局佔了優勢,局勢也越發明朗,若這個時候還不拿些軍功的甜頭出來,韓稚這個掌書記也就太不夠格了!

好似市井上的買賣人一般,主帥和眾將寒暄過後,這才進入了正題。

一直安靜的王忠嗣開口說道:“如今叛軍在九龍江上的據點已盡數被我軍剔除,加之冬日水淺,河澤之地銳減,吳奇也已率大部水師南下,此時正是我軍大舉進攻的好時候,諸將誰願為先鋒?”

王忠嗣一說完,帥案下方兩側的將領齊齊站起身來,紛紛請戰。

“末將願往!”

“大帥,讓我去吧!”

“大帥,俺定將李易的狗頭給您帶回來!”

……

眼見士氣可用,王忠嗣淡淡點頭,說道:“那好!那便由渭城軍為先鋒……”

隨着一道道軍令下去,官軍的大規模反攻即將展開。

而坐在王忠嗣右手邊的鄭泰卻只是冷眼旁觀,既未請戰,也未多說一句。

王忠嗣接連下了數道軍令後,轉眼看向鄭泰,忽而笑問道:“鄭校尉為何不發一言,可是對本帥的安排有何看法嗎?”

是的,鄭泰如今也不是一介白丁了,王忠嗣大筆一揮,同樣給了他一個昭武校尉的軍銜,等級上和許辰平級。

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原本若不是韓稚攔着,王忠嗣都準備封鄭泰一個游擊將軍的銜,一方面當真是出於愛才心切,畢竟朝廷中精於水師的將領實在太少了!

而王忠嗣這幾個月來又深受叛軍水師的折磨,有些大仇得報、物極必反的意思在裡面。

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所謂昭武校尉、游擊將軍之類的軍銜全部都是武職散官,沒有具體職權的!

若在唐初,即便是散官軍銜也是要靠着戰場上一刀一槍的軍功殺出來的。

可是如今,這些個沒有職權的散官早就成了不值錢的封號,長安大街上一塊木頭砸下來都能砸死好幾個將軍、校尉之流。

前些年得了這些散官封號的人還能在朝廷里領到一份縮了水的俸祿,這些年軍事改革之後,就連俸祿也沒了。在新的兵制和新的品級出來之前,這些過氣的散官封號當真沒人把它當回事!

王忠嗣身為四道行軍大總管,只要在戰場上,就掌管着四品以下武官的生殺大權,別說封幾個不重要的散官,就是就地任命一批實職將領,到時候也只需向兵部報備一番而已。/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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