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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李琦帶着美好的憧憬走了,並沒有現他十八哥看向他時眼中流露出的那份鄙夷。▼▲●.ww.▼

還是那個老人,靜靜地站在李瑁身後,望着李琦離去的背影,輕笑一聲:“可當真是個蠢貨!”

李瑁沒有回應,依舊面無表情的坐着,只是眉宇間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焦慮。

心中忐忑,箭已出,回不了頭了,好在自己藏於暗處,應該不會很快被現吧?至於以後……就和李琦剛說的那樣,無論結局如何,這些小事都不重要了。

說來確實是一條妙計呢!

“殿下,火已經燒起來了,要不要填把柴?”身後,老人的聲音響起。

李瑁沉默一陣,輕輕搖頭:“算了,如今的局勢不是我能掌控的,等結果吧!”

“好!”

……

火起之處,廝殺已然開始,只是這廝殺卻顯得有些單調。

火光閃動下厚厚的煙塵瀰漫了整條街道,繚繞的煙霧中有影影綽綽的人,嘶吼聲、叫罵聲不斷傳來,卻無法撕碎這看似柔弱的霧。

“該死!他們到底在哪?”

“他娘的!有種給老子滾出來!”

“不好,又有弟兄倒下去了,他們到底用的是什麼武器?怎麼光流血找不到傷口?”

“老三!老三!你撐住啊!咳咳……該死!這煙里有毒!”

……

煙霧中一片慌亂,大街一側的樓上,少年們卻有些悠閑。◆■■◆●

“三哥,這槍可真帶勁兒!”張立摸着剛分到手的步槍,一臉的興奮。

“娘的!怎麼老打不準?”王策也試了好幾槍,只是收效甚微,不禁有些鬱悶。

“哈哈,大哥說過,這打槍要看天份的,想要一一個準兒,得看人!”

王策白了他一眼,叮囑道:“別瞎玩!這子彈貴着呢!先拖住他們就好,待會兒會有人來收拾他們!”

“好好好!”張立滿口應下,又趕忙抬起槍口,突突又是兩槍。

槍管前端裝着一個軟木製成的簡易消音.器,效果還行,只是用了幾次就得換,好在成本低倒也不愁。

事出突然,徐番的應對和許辰的預期有些出入,如今局勢已經如此,為了穩妥,許辰還是將步槍了下來。◆

“你留在這,我得去別處看看!”王策放了幾槍,便將步槍放下。

“把槍帶着啊!這路上不定亂成什麼樣呢,帶把槍防身!”張立把頭抬起,衝著王策說道。

王策一笑,拍了拍腰間:“我這有短的,還是這種更適合我!”

“嘿嘿,我還是覺得長的好!長的打起來才痛快,也爽!”張立一臉淫笑道。

“一邊去!”王策瞪了他一眼,又囑咐道:“別忘了啊!等會兒事了了,記得把下面的屍體處理掉,要是不方面,就多扔幾個火焰彈下去,房子燒就燒了,大不了我們出錢重蓋就是,但步槍的秘密一定要守住!”

“放心吧!我曉得的!”張立認真點頭。

這裡只是眾多火焰中的一處,許辰人不多,但好在李亨組織起來的一幫人全部都是分散入城、分散隱藏,每一處的兵將雖然都算得上精銳,但人數卻不多。許辰這裡只要用很少的人加上各種裝備,配上地利,就能成功將他們拖住,漏網之魚免不了,但大部隊卻很難準時過去。

這樣的行動環環相扣,相互間的配合一旦亂了,後果難以預期,當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飛鳥自長安城上空掠過,被這滾滾的濃煙和衝天的火光驚得陡然拔高,猛地振翅,一路向北,從皇城的上空滑過。■▼■■

許辰等人已在朱雀門前等了有一陣子,朱雀門內的宮城,禁軍的士兵已然全副武裝,動員了起來。

雖然各有心思,也各有依仗,但那份緊張的心情卻也實實在在,畢竟刀劍無眼,城牆着了火,池塘里的魚總有幾條倒霉的。

御道上有人縱馬奔來,局勢如此,也沒人去在乎這些,倒是這奔馬和馬上的人引得禁軍將士紛紛側目,若不是那文士身旁陪着幾名頭插長羽的金甲衛士,只怕箭雨早已呼嘯而來。

“快開門!”施南亭朗聲道。

“不行!”宮門前,一名方臉大漢提着一雙紫金錘大喝道:“宮門落鑰,擅闖者殺!”

“我有徐相的手令,加蓋了中書省、左右監的大印!”施南亭自懷中抽出一紙手令,大聲喊道。

“也不行!”那大漢板著臉寒聲道。

“無需打開正門,旁邊的偏門便可!”施南亭又說道。

“呵!你當自己是誰?這皇宮正門也是你能走的嗎?說的就是偏門!”方臉大漢冷笑道。

施南亭這是頭一次進宮,也是早上的時候徐番臨時起意,想着政事堂還留了幾件急事要辦便領了進來。■徐番身為宰相又得了李隆基的特許,帶幾個幕僚幫辦輕而易舉。

等到後來許辰入城,又在明德門那裡鬧了一場,徐番順勢而為準備提前動手卻不想對方卻更早動。

如今局勢兇險,各處的事都傳到了徐番手上,一大堆要命的大事等着他拿主意,要不是聽守門的禁軍說徐伯去而復返,還帶了幾個少年人,猜到是許辰要入宮見自己,想必有要緊的事,徐番才沒工夫搭理。

特意把施南亭派來接人,也是深知許辰這小子多疑的尿性,派個徐伯認識的人來,否則這樣的局勢下,指不定這小子又鬧出什麼事來!

只是施南亭頭一次進宮,對於宮禁的規矩不太熟悉,徐番又忙,寫了一道手令之後便讓他自行前去加蓋大印,原本覺得蓋了中書省和左右監的大印也就夠了,卻沒想到如今大變驟起,平日的手續不管用了!

“這種時候,除非聖上親令,宮門絕不可開!”

局面一下子僵持下來,跟來的那幾個羽林衛至多算個象徵,眼前的事自然不會幫忙,也真幫不上忙。

說來對於這次勉強算得上任務的跑腿,施南亭不怎麼上心,如今大變突起,徐番那裡各種事千頭萬緒,忙都忙不過來,大老遠跑來接一個少年人入宮,實在有些不着調。

再跑回去一趟,不說徐番怎麼看他,施南亭自己都嫌麻煩,他倒也在想辦法,但說實話心中想的更多是回去之後對徐番的說辭,算是一種體面的解釋吧。

他這裡不怎麼上心,倒是拱衛朱雀門的另一位將領走了過來,接過施南亭的手令後,便笑着對那方臉將領說道:“手續是齊全的,再說今兒是徐相當值,他老人家這麼著急,許是有急事呢!”

“還是讓人進來吧!外頭或許真出了事,可這戒嚴的命令還沒傳下來,原先的手續也能用嘛!”

“開什麼玩笑!”方臉將領渾然不顧及同僚的臉面,大聲斥道:“你莫非眼瞎了嗎?外面什麼情況你會不知道?隨便放人進來,出了事是砍你的腦袋還是我的腦袋?”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

“就這還算好的!掉腦袋的干係,你想擔我可不想!”

“……”

爭吵也只維持了三兩句,局面再度恢復到原來。

就在施南亭遲疑該不該掉頭回頭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一串馬踏御道的聲音。

“施先生!施先生!”來人一路快馬,奔至施南亭身邊,帶着一絲埋怨說道:“施先生怎走得這般快?害得咱家好一陣趕!”

“孫尚宮?”施南亭面帶疑惑。

來人正是孫德勝,孫德勝自從去了一回豫章,給皇帝帶回來三百多萬貫銀錢後,李隆基龍顏大悅,大筆一揮便將孫德勝從原本的掌事公公連誇三級提拔成御前公公,仍舊管着尚宮局,但地位已然是所有太監中除高力士外的最高者。

唐代內宮沿襲隋代,設六宮二十四局,其中以尚功局最為尊崇,原本孫德勝雖然也領着尚功局,但說起來在高力士這幫乾兒子里地位一直不算穩固。溜須拍馬的本事自然不缺,只是跟着徐番讀過書的他,實在做不到那般下作,高力士對他的態度也一直模稜兩可,而孫德勝的品級也和其他五局的總管太監相同,到時候高力士這個大內第一人的寶座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然而自打從豫章回來之後,別說那幾個曾經的競爭者了,就是高力士對孫德勝的態度也變得微妙,很少把他當成下級或是乾兒子看,隱隱有將其視作同級意思。

沒辦法,誰讓孫德勝能幫李隆基弄來錢呢!

會撈錢的王珙一度將要執掌戶部,同樣會撈錢的楊釗此刻也官運亨通,任命外官尚且還要顧忌宰相和群臣的看法,在皇宮這一畝三分地上,皇帝有獨一無二的權利!

好在孫德勝得志不猖狂,以前是怎麼對高力士的此後也依舊如故。

不僅高力士滿意,就是他那幾個之前的競爭者也徹底絕了與之相爭的心思,認同了孫德勝第二太監的地位。

對於這樣的人物,還要在宮裡當差的禁軍守衛們自然不敢冷眼相加。

“原來是孫尚宮!”另一名守將走了過了,微笑問道:“不知孫尚宮此來有何要事?”

說話間,朝着那方臉將領淡淡地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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