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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生單膝跪在台下,聽着車亦真的話,一動未動。在馬長生入長陵以後,他就已經把金劍鋒主西門銳的畫像記在了心裡。在他的設計中,金劍鋒唯一值得自己拜師的,只有西門銳。他一向認為自己是最好的,那麼拜師當然也要拜最好的。關鍵的是,如果不是西門銳,其他人能讓他練習《太上忘情劍》的可能,就小了很多。

台上此人,自己並不認識,也許是哪位副峰主。馬長生打定了心思,先不表態。也許這麼做會得罪台上之人,但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得罪幾個人,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自己若是成了西門銳的弟子,估計那副峰主即便看自己不順眼,也會給師傅幾分面子吧。關鍵是,自己的天賦應該是絕無僅有,這副資質夠他擺擺架子。至少,他來長陵之後,從各方面了解過。一千年來,並沒有比自己更出色的年輕弟子入山。

車亦真在台上看着馬長生,目光中夾雜着几絲火熱。彷彿台下跪着的這名弟子,就是一塊尚好的璞玉,可供自己打磨成最精緻的器物。

見馬長生沒有說話,車亦真也不生氣。剛剛,他已經聽自己的四徒弟交待了馬長生的基本情況。這個弟子自入山門之後,一直只是表現出一流弟子的水準,看來是刻意隱藏自己的修為。現在跑來拜師,也許是聽聞大戰已至,打破了他原來的計劃嗎?不過這都不重要。自己在長陵做掌門已經十餘萬年,見過的天才不計其數,可這九品真身的胚子,不光自己是第一次見,長陵歷史上怕也是第一次。小師弟呀小師弟,你當初以六品真身的胚子進入真身境,被師傅當做關門弟子收入門下,轟動一時。沒想到,我車亦真有生之年還能收到個九品真身胚子的弟子。

想到此處,車亦真看向馬長生的目光,又變的激動而炙熱。

站在一旁的苗離見師傅要收馬長生做弟子,而馬長生卻無動於衷。面色變得不怎麼好看,剛要說話,卻被車亦真搭了搭自己的手臂。苗離側過頭去,看見師傅微笑着微微搖了搖頭。苗離咽下自己的話,卻聽車亦真說道,“馬長生,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怕我修為不夠,若拜我為師,會誤了自己的前途?”

馬長生在台下雙手抱拳,舉於頭頂,恭敬回道,“還請仙長莫要責怪,弟子確實這般想來。”

車亦真在台上哈哈大笑,說句,“好,倒也誠實,和我的脾氣。”

苗離在一旁恰到好處的說道,“這位就是長陵當代門主,我的師尊,車亦真。”

聽到這句話,劍武閣里一樓大殿里的眾弟子全都單膝跪下,齊聲說道,“弟子拜見掌門。”

車亦真嘴角微微上揚,伸手點出一道黃光。那光華飄散到眾弟子身前,將他們托起。那些弟子們現在看向馬長生的目光之中,卻是多了一絲嫉妒。

馬長生卻是彷彿沒有聽見大家的拜見一般,仍然跪在那裡,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一言未發。車亦真見此,卻是有些不滿起來。起初,他知道馬長生認不得自己是誰,自己很少出來走動,長陵大部分弟子,都不認得自己。馬長生懷疑自己的能力,算是情有可原。

可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是無動於衷。車亦真臉上的表情變冷起來。

苗離是個急性子,見這馬長生如此不識抬舉,“哼”了一聲,說道,“馬長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子莫不是修鍊把腦子練壞了吧。”

馬長生跪在台下,身形晃了三晃。剛剛苗離的那一‘哼’,其實引動了空氣中土元素,很不客氣的敲打了馬長生一下。馬長生腦子裡嗡嗡作響,感覺胸悶欲吐。車亦真並沒有阻止苗離這一下,明顯也是對馬長生有些不滿。

馬長生緩了三息,不卑不亢的說道,“弟子馬長生拜見掌門。承蒙掌門看的起小子,願意收小子為徒。小子並非狂妄之輩,只是小子一直醉心於劍術。還未入長陵之時,就已經聽得長陵鎮派三絕之一的《太上忘情劍》的威名。小子自那時就念念不忘,定下目標。而後勤學苦練,終於如願入得山門。所以小子不敢對掌門大人有一絲不敬,只是不知掌門大人是否用劍。弟子一心向劍,故而有此猶豫,還請掌門大人海涵。”

“哈哈哈,好,倒是個敢說真話的小子。老夫許多年沒有出山,很多人怕是都不記得我的名號了。”,說著,車亦真右手做了個握劍的姿勢,一聲龍吟自他令牌飛出。

馬長生只覺得渾身上下有如針刺一般。定睛一看,才發現車亦真手裡握着一柄紫紅色的劍。不由的心中一顫,劍還未出鞘便有此異象,實乃平生僅見。當即由單膝跪地改為雙膝,一拜到底,喊了一聲,“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恭恭敬敬行了拜師大禮。

“哈哈哈,好!”,車亦真笑的合不攏嘴,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長生,起來吧。”,車亦真笑吟吟的朝馬長生擺了擺手。

馬長生站立而起,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台上,在車亦真身側站定,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又是一拜。“弟子見過師傅。”

車亦真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長生啊。老夫收你入門,也算是長陵一件大事。放在平日,須得選個吉日良辰,廣發請帖,公告天下。可是如今海寇猖狂,大戰當前,此事只能暫放了。待我清除海寇,再則吉日,為你補上一個拜師儀式,可好?”

馬長生在一旁恭敬回道,“此事就請師傅定奪。”

車亦真在旁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個小徒弟十分滿意,不僅天資卓越,而且禮數有加,頭腦也靈光的很。手指在令牌上點了一點,說道,“徒弟,這拜師儀式雖然擇日再辦,不過為師可不能小氣了。”

話音剛落,只見車亦真令牌之中飛出三物,懸浮於馬長生面前。

車亦真雙手背到身後,說道,“此三物皆非凡品,挑選一件,作為為師送你的拜師禮吧。你能得到什麼,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馬長生的目光都被這三物吸引了。它們飄在自己面前,散發著淡淡的光華。他踏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拿起第一件物品。這是一柄木劍,剛剛入手,一股溫暖的感覺就從劍柄上傳來。馬長生細細端詳,那劍身泛起一層柔光,深邃至極,彷彿能將自己的目光盡數吸入。劍身上的木質紋路細密,入牛毛一般曲而不纏。

馬長生朝車亦真看了一眼。車亦真點點頭,示意馬長生可以試試。馬長生橫握劍柄,腳下走了個七星印,手腕清清波動了幾下,幾朵劍花寫意開來。馬長生吐出一口氣,將劍恭恭敬敬放回原處。那木劍又飄在空中。馬長生將目光移動到第二個物品之上。

第二物仍是寶劍一柄。此劍甚是華麗。入手比第一柄重上許多。劍身上的花紋簇擁着五顆寶石,煞是好看。馬長端到眼前,看着這幾顆寶石。只見這五顆寶石並非孤立,而是與劍身之花紋融為一體,好像是陣法之上的五個陣眼。馬長生看來看去,卻只是看了個大概,以他現在的修為,是完全沒有看懂。馬長生用手將劍身輕撫一遍,抖了幾個劍花,眉毛一挑,將其放回原位。

最後走到第三件物品面前,伸手將其取下。這第三物仍是一柄劍,卻是三物之中,唯一有劍鞘的一柄。剛一觸手,一股水元素之力便順着掌心倒傳而上,彷彿有與自己手臂相連的感覺。馬長生將其拿到眼前細細打量,發現劍劍鞘上刻着兩個字,‘雷泉’。

看到這個名字,馬長生心裡一驚。‘雷’這個字,通常的秘法里是沒有的。只有高級的秘法中,才可能涉及一二。雷法乃是天法,使用難度極高,稍有不慎可能傷及自身,非天賦稟異之輩而不能習之。馬長生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斷的加快,一股激動之情自心底升起。手上一用力,寶劍出鞘,卻見雷電縈繞,劍身微微波動起來。

馬長生將其慢慢抽出,移到眼前。但見那通體藍瑩瑩的劍身,竟是一波連着一波。他分別將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之力施在其上,那波紋相應地變換成五種不同的劍氣,或鋒銳,或滋養,或分解,或爆裂,或厚重。簡單捏了個劍招,發現此劍就好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控制起來,竟然可以像控制自己的手指一樣靈動入微。

馬長生反覆的摩挲着雷泉劍,深吸了一口氣,歸鞘之後放回原處。對車亦真行了一禮,說道。“師傅,弟子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