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自由？

不會有那一日的，母親說過，只要一直在一起，總會喜歡上的。

但重曦笑着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不許耍賴。”

“不耍賴。”

與重曦暫時告別後，東方梓棠又去見了雲璟上仙，將自己和重曦之間的決定告訴了雲璟上仙。

“丫頭，你這又是何苦？他既然已經答應你放棄婚禮，何至於此？”雲璟上仙嘆氣一聲。

“因為無法取消，”東方梓棠心中清明，“婚禮提出並不是重曦提出來的，是聖后，重曦即便去與聖后說取消，聖后也絕不會答應。”

聖后的理由充足，既然把上古大能們邀請至此，便不能讓他們彷彿被耍一般地歸去，面對這個理由，東方梓棠也無法拒絕。

天賜是天所安排，她出生便有了，聖帝一家是遵循天的意思，本身或許不能算有錯，且他們對東方梓棠也是禮待，並未在除婚事之外的事情上強迫於東方梓棠。

雲璟上仙並未見過聖后，不知聖后是何性子，但聽東方梓棠這麼一說也是有理——聖帝一家怎麼可能在這時取消婚禮？

所以不如藉此得到重曦的一個承諾嗎？

弟子算得好，但那重曦真的會在將來放過他的弟子嗎？

“無論如何，聖帝一家都有答應過我，一旦我與重曦成婚，他們便不會幹涉我的自由了。”與其付出代價去逃跑，或者和聖帝一家撕破臉，成婚的確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東方梓棠向來不喜歡賭，特別是拿身邊的人賭。

如今慕弦和雲璟上仙都在此地，且所有人都知道她與雲中城的關係，也就是說直接逃跑只能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唉。”雲璟上仙嘆氣一聲，這小丫頭身上怎麼就發生了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對，或許應該說……正因為她是重曦的天賜，所以才會發生這麼多看起來像是奇蹟的事情？

“還有一事，勞煩師尊多多費心。”

“何事？”

“關於慕弦，我知慕弦不想讓我受委屈，但這件事情，我更不想讓他受到傷害。”此事本就不與慕弦有關，東方梓棠不願將他牽扯進來。

“好，我會好好看着那小子的。”雲璟上仙知東方梓棠意。

慕弦有多喜愛東方梓棠，除了慕弦自己沒有人比雲璟上仙更知道了，可是就如東方梓棠所云，這件事情不適合他參加進來。

婚禮之日還是到了，在前夜裡，聖后為東方梓棠送來了婚禮的禮服。

“我設計的，包你滿意。”聖后笑吟吟的，明日過後，她也當上婆婆了。

東方梓棠看着那聖潔的白色婚紗，上面點綴着同為白色的花朵，同一個顏色卻在不一樣的花紋和光澤下呈現出如此美麗的盛美。

次日一早，東方梓棠便在聖后的督促下穿上了這件婚紗，聖后為東方梓棠梳着頭髮。

“在我所誕生的地方，姑娘出嫁前母親都會為她梳發，梳上這輩子自己最擅長梳的造型……所以每個姑娘都會為未來的自己練習梳頭。”聖后給東方梓棠梳頭的時候，目光柔軟，只是誰也沒有看到。

“那你呢？”

“我？我沒有，我年輕時不喜歡誰，一心只想着修鍊，所以母親時常嘆息，她的這一手梳頭算是白練了。”

“聖后的母親……是凡人嗎？”東方梓棠問道。

如果是凡人的話……

“嗯，我的母親是凡人，父親是修鍊者，我的母親不過是父親眾多妻妾中的一個罷了。”

所以聖后從小就倍感壓力，她發誓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的生活，不停地修鍊不停地修鍊……後來，她把她的父親踩在了腳下，可她的母親卻已經死去。

聽着聖后的語氣，東方梓棠知道聖后與她已故的母親感情深厚，即便是時光飛逝，她也依舊深愛和懷念着自己的母親。

重曦那邊也穿上了聖后為他設計的白色新郎裝，他站在微風之中，僅僅一人便顯得美不勝收。

聖帝也難得地出席了這場婚禮，他坐在最中心的宮殿里，與自己幾位算得上有些交情的友人討論着一些事情。

不過，做聖帝的老友可就只講人情和利益了，不然若有誰對聖帝這個天生冷情的傢伙抱有什麼期待就只能自己買單了。

“諸神的黃昏還有多久？”

“這你都忘記了？兩百紀元後就是了。”

“這次又得死不少啊。”

“參加名單可截止了？”

“還未，總還得過個一百來個紀元的。”

“哈，希望下次聚會時，你們這些老傢伙還都活着。”

“我反正死不了，聖帝也死不了，你們就不一定了。”

忽然間，鐘聲響起，聖帝站了起來，他面色冷淡，面對三君子的婚禮他並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

“諸位，同我一起去參加我兒的婚禮罷。”不過，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妻子應該會高興，想到這兒，聖帝還是難得地露出了笑臉。

聖后、東方梓棠站在鐘上，重曦緩緩向著東方梓棠走來，站在東方梓棠的面前，重曦臉上帶着些紅潤，眸中也露出着驚艷與羞澀，甚至有些不敢直視東方梓棠。

“傻崽，還不趕緊請新娘和你去成婚？”聖后看着自家兒子這個模樣，也是哭笑不得。

重曦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停駐在這裡了，他輕咳了一聲，單膝跪下伸出手向東方梓棠：“梓棠，我想有一個，永遠伴你身邊的機會。”

東方梓棠看着重曦，她的身體雖然很想將手交給他，甚至在之前她也答應了婚禮，可如今卻……

聖后推了推東方梓棠，然後直接將東方梓棠的手放在了重曦的手上：“哎呀，兩個孩子怎麼就都這麼害羞呢？”

重曦接過東方梓棠的手，站了起來，他將東方梓棠拉近於自己，略帶羞澀道：“梓棠，你今天真好看。”

“謝謝，你也很好看。”東方梓棠抿了抿唇，抿到了桃露的味道。

是了，這是聖后給她抹上的桃露。

和重曦一起踏着白色的地毯，四周都為他們送上新婚的祝福，精靈和小鳥們在天空中灑着花瓣和綵帶。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聖后的本意便是讓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慢慢地走着這條長路，讓來參加婚禮的所有人都為他們送上祝福。

這條路很長，足夠二人思考這份喜悅。

這是東方梓棠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婚禮，即便她有過鳳君和侍夫，前者是趕鴨子上架只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後者更是只是舉行了一個侍夫禮，她甚至沒有參與。

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自己與東方梓槿的婚禮：或許是在曌族受眾人祝福，又或許只是一個簡陋的小禮，僅親友在，還或許是在一處無人的秘境，僅他們二人……

那一日她強迫了東方梓槿，她記得他的聲音，那帶着嘶啞和抗拒的聲音——“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